“结发礼毕,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等嬷嬷把最后一句交代完,新娘新郎终于完成结发礼。
太子待结发礼结束,交代一句,他先去同东宫属官宴宾客,吩咐左右宫人:“照顾好太子妃,孤去去就来。”
又转头看向阮玉瑶,“若时间太久,你就早点歇息。”
等他走了,阮玉瑶喊紫菱和红绫带着其余丫鬟下去,只留下凌岫。
“嘶,阿岫,快点给我取下头冠。”
“……好。”凌岫帮她把繁重的凤冠取下来。
“阿岫,难为你走了一路,肯定脚疼,要不你去休息吧,让红绫来陪着我就好。”
阮玉瑶看凌岫恹恹的样子,这会儿不忍心了,早知道就让他别跟着出门了。
“也还好……”
谁知道结个婚这么多流程,他跟着跑了一路,从丹桂坊到太和殿东宫,来回折腾,跑好几个时辰。
聊了几句,有东宫丫鬟进来送了茶水点心并简单晚膳,终于可以垫垫肚子。
等到华灯初上,太子还没有回来,凌岫又困又累,忍不住头一点一点,坚持不住了,最后阮玉瑶喊宫人带他去配殿休息。
凌岫想了想,这样熬着也不是事,好像确实没他什么事,于是点头同意。
临走前想起婚戒,他顿住,“玉瑶,婚戒带了吗?”
“我随身带着,放心吧,你快去休息吧。”
凌岫心道玉瑶那么聪明,肯定自己会找合适的时机戴戒指,郑重行个礼,退出去。
跟随一个宫人到了偏殿,凌岫打起精神跟她说话:“多谢姑娘。”
“我叫绿旖,姑娘不必客气,这边是给太子妃的陪侍准备的休息之所,姑娘有需要可以告知我。”
凌岫朝她行礼,“多谢绿旖姑娘,不知打水在哪里?”
“今日已经备好了临时用水。”
“多谢,我叫凌岫,绿旖姑娘去忙吧。”凌岫行礼感谢。
等她走了才收拾整理,洗把脸打起精神看看脚后跟,果然磨破了皮,沾了一下水,还挺疼,揉了揉酸痛的小腿。
眼皮直打架,索性倒头就睡了。
凌岫感觉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什么声响,可是太困了,挣扎一下没睁开眼,又继续睡着了。
等他第二天醒来天光大亮,他捯饬好自己去正殿见阮玉瑶。
谁知道在寝殿大门竟然见到了受伤的姜宴,凌岫顿时一激灵。
卧槽!
凌岫震惊地头晕脑胀,来不及反应姜宴一个外男怎么在东宫寝殿,跑进去找阮玉瑶。
“玉瑶!”凌岫进去发现她已经换装打扮好,一身略日常喜庆新婚装扮。
她正和太子聊天,凌岫感觉自己快跳出来的心脏放了回去。
先朝正儿八经的太子夫妇郑重行礼,“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金安。”
“免礼。”
“阿岫,快免礼吧。”阮玉瑶等太子说过话之后才开口,走上前拉住凌岫的手。
“……”凌岫无语地看看太子,再看看阮玉瑶,心中困惑。
皱眉看着阮玉瑶,凑近轻声问:“玉瑶,今天是第几天了?”
为什么一觉睡醒感觉天都变了?
“噗……”阮玉瑶看他小心翼翼地模样,忍俊不禁。
她拉着凌岫走到内室,把他按在凳子上,自己坐在太子身边,跟他慢慢解释:“昨夜凌晨五皇子外祖伙同宁亲王造反逼宫。”
凌岫听着阮玉瑶轻描淡写地说出造反此等大事,惊得倒抽一口冷气,心中直呼好家伙!
“……那,那你们洞房花烛呢?”他愣愣地开口,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咳……”赵穹脸黑了一瞬,抚了抚袖子,“差不多要去拜见父皇了。”
凌岫:“……”
“……阿岫,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叫紫菱来陪着你,你可以问她。”阮玉瑶捏了捏凌岫的手,朝太子点头,“那就去拜见皇……父皇。”
凌岫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二人携手同行而去,紫菱来拉着他到殿外去。
他心中沉思,难怪昨晚感觉听到什么动静,竟然不是做梦。
所以昨夜五皇子等人趁太子大婚之日搞动作,被太子他们反制了。
“紫菱姐,昨夜到底怎么回事?”他抬眼看着紫菱,扫了一下屋檐台阶坐下来。
“昨夜太子妃久候太子殿下不来,就先就寝了,我得到消息是子时末,姜护卫带人来守卫东宫,太子殿下陪在皇上身边。”
紫菱慢慢开口,她也跟着坐下来。凌岫听着点点头,现在他大概知道姜宴是怎么受伤的了,大概他听见动静那会儿就有贼人来袭。
“那太子怎么处理此事?”他抬头看看太阳,进入二月天气回温了。
“皇上连夜召集大臣们商讨,但这会儿应该还没有出结果。”紫菱摇摇头,看他一眼。
“……我昨夜睡得沉,浑然不觉发生这等大事。”凌岫摸摸鼻子,感觉自己睡得跟猪一样,也是没谁了。
紫菱笑笑,看他一眼:“昨夜小姐让姜护卫赶紧解决了贼人,莫要打扰你安眠。”
他一听更囧,还有这种事,那岂不是大家都知道他睡得跟猪一样,雷打不醒?
又想玉瑶真是个贴心宝贝儿啊,知道他昨天走了路,累极了。
“……那要谢谢玉瑶小姐了。”他讪讪地开口,默了会儿,又问:“那今日是不是要出宫去太子府?”
紫菱点头,“是的,等太子夫妇拜见皇帝见过皇室众人,大概午膳后吧。”
凌岫点头,听阮玉瑶提过一嘴,大婚之后住太子府。
凌岫和紫菱聊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事:“紫菱姐,昨日走多了路脚起泡了,可有药膏?”
“有的,你不早说,我以为你没事呢。”紫菱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圆罐子递给他。
凌岫心道实在是他也忘记了,以前发现紫菱会备些常用伤药才问问。
凌岫又不禁想到姜宴还受伤了,啧,“我去看看姜护卫吧。”
跟紫菱说了一声,起身往正殿大门走去,远远看见姜宴在那立着。
“姜闲逸,昨夜贼人很多?”凌岫上前寒暄,心道连姜宴都受伤,看来贼人有备而来,不好应付。
“嗯,一般。”姜宴点点头应了一声。
“嘶,你这感觉如何了?”凌岫一想被划了一刀,肯定很疼,姜兄面不改色,果然勇士也。
“还好,问题不大。”姜宴摇摇头,“昨日你走了很多路,脚疼吗?”
他掏出一个小瓷罐递给她,“这是消肿的。”
他也见证了婚礼的繁复,更何况她们从丹桂坊一路走来。
“还好,昨夜休息好了,已经差不多了。”凌岫摇摇头,顿了顿才接过药膏。
“谢谢。”认真道谢,并没有说紫菱已经给他了。
凌岫瞅着周围没人,护卫都在那边远处,凑近姜宴小声问:“所以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他心想这种事还是问姜宴比较清楚,他跟着太子肯定知道什么情况。
“殿下早前就收到消息,贼人会趁大婚之机动手,我们暗渡陈仓罢了。”姜宴看他一眼,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
凌岫点头,果然如此,不由佩服他和太子,一点苗头都没露,直接将计就计,釜底抽薪。
这宁亲王他没记错是先帝的九子,而皇帝是嫡子,行三,啧,贵圈真复杂。
他摇摇头不再想多余的,看看天色,回去寝殿,整理物品,等下午出宫。
午时末,果然阮玉瑶和太子回来,带着皇帝和各宫所赐的物品,凌岫上前迎接:“太子妃殿下。”
“阿岫,准备出宫吧。”阮玉瑶拉着他看宫人收整箱笼。
不过须臾片刻,整理好物品,太子带着阮玉瑶乘坐轿辇,一众侍从跟随出宫去。
到了宫门口,竟然发现太子府安排了马车接众人回府,凌岫不知道这合不合理,反正再走下去他的脚丫子要废了。
“阿岫,你快上车吧,第二辆。”阮玉瑶转头看他,“她们陪着你。”
凌岫冲她点点头,麻溜的和红绫紫菱一道进马车,终于不用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