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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脚底抹油开溜,可一想到以后还得和这位寿王府的新主人打交道,就只能硬着头皮朝自己最怕的人走去。

望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三公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暗暗叫苦:要是能躲一辈子就好了,才不想见到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呢!

望月看着那个缩着脖子,脑袋恨不得藏进腔子里的窝囊废一步一步蹭到他的跟前,明明怕得要死,偏要装作他根本就不害怕的样子。

真是,可笑至极!

三公子眼皮一跳一跳的,他浑身抖得厉害,这完全是被面前之人给打出来的阴影。

望月就那么瞧着,三公子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咽了很多遍口水,才好不容易鼓起开口的勇气,

“世~世子,我……我,你……嗯……”

望月嗤笑一声,就这样的废物哪里值得你喜欢?!

三公子的勇气瞬间溃败,他低着头颓废了几息,然后破罐子破摔的红着眼抬头直视望月,

“你到底想要干嘛?你要是想杀我那就请你早点动手,正好父王还没走远,我黄泉路上也能有个伴。”

望月:“嗯!这个提议不错!”

三公子咬了一下唇内侧的肉,懊恼自己瞎说话,万一他来真的咋办。

望月瞥了他一眼,转过头看着灵堂那边,声音幽幽的传来,

“你不用到我这里试探,我要想杀你,随时都可以。既然我没动手,你就有多远滚多远,最好躲着点我。

再跑我面前乱晃,说不定我一个心情不好,就真的把你杀了泄愤!”

三公子内心一喜,这是……不杀我的意思?

“你不发话,我也不敢走啊。”他嘟囔完转身就溜了,这辈子他都不要再回来了。

他回了自己原本居住的院子,简单收拾了些东西用包袱皮一兜,拜拜了您呐!

这房内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但现在他着急逃命,不敢多做停留,万一望月那个疯子后悔了可咋整?

他现在只会嫌弃自己跑的不够快。

当他抬起脚步就要跨出角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灵堂,扔下包袱,他跪地给他的父王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

三公子:父王,儿子走了!

三公子站起来,弯腰捡起包袱,他坚定的迈出了寿王府的小门。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是寿王府的公子了。

刘青出现在望月世子的身边,他说:“主子,三公子走了,要属下把他抓回来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望月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想起他爹死前那祈求的眼神,

“算了,他想走就走吧,本来还打算分些财产给他的,现在看来省了。”谁让他跑的那么快。

活该!

刘青勾起一侧的嘴角,“您敢给,他也不敢要哇。”那人胆子跟芝麻一样大小,整日担心自己小命不保。

世子要是真的想要杀他,他害怕有用嘛!

望月:“嘁,他就是个胆小鬼,没了人给他撑腰,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去也就是狗仗人势才敢蹦跶。

就凭他过去做的那些事情,杀了他一点也不冤枉。

不过,他上次差点就把他打死了,并且还用他做了药人,给自己试出来了真正的解药,来来回回算扯平了。

让他回来看老头子最后一面,就是他给老三最大的仁慈了。

刘青皱眉:“主子,按规矩若是没有意外情况,您要丁忧三年。”还要在老王爷的坟前搭个草棚子,守孝。

虽然这个没有硬性要求,但有名望的人家都不会落下这种话柄给外人说道。

望月无奈叹息:“是啊!谁让他是我老子呐!即便他从来也不爱我,我也要给他丁忧。这是哪个缺心眼的定的规矩!”

他不满的唾弃,却反抗不了,除非他不想要这个寿王的爵位了。

刘青提醒道:“主子,您也该给京都上奏折报丧啦。”

望月厌烦的闭了闭眼,他最不耐烦搞这些,家里的幕僚他都不熟,那些都是老头子的人,他也不愿意用。

最后只能认命的去了书房,自己亲自动手写了。

这个奏折一旦送往京都,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能接到京都的旨意。

让他这个世子正式继承寿王的爵位。

第二日,寿王府大开中门。

门口的白帆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老王爷的离去。

进出王府的人们都穿着素服,神情凝重。

整个寿王府弥漫着悲痛的气氛,白色的布条随风飘扬。

下人忙碌地穿梭着,搭建灵堂,摆放祭品。

在灵堂中央,放置着老王爷的棺木,周围环绕着纸钱和香烛。

王府管家指挥着众人,确保一切仪式都按照传统进行。

仆人们默默地打扫庭院,将落叶清理干净,以保持王府的整洁。

厨子们准备着简单的素斋,供前来吊唁的宾客食用。

寿王爷在南疆一直是个特别的存在,他是做过南疆的土皇帝的,虽然他早就卸下了兵权,

但他去世,南疆官场和军方的人都是要给面子前来吊唁的。

所以,从打开大门开始,前来吊唁的人便络绎不绝。

管家站在门口接来送往,忙的脚不沾地,而望月作为王府唯一的孝子,他必须跪在棺椁旁烧纸钱,守孝。

所有来上香磕头拜祭的人,他都要给人家磕头还礼。

望月:竟然忘记这茬了,早知道就不放老三走了。

让老三跪在这里正合适,他也能有个换班的不是。

现在好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咬牙挺着了。

即便是管家让婢女给他铺上了厚厚的垫子,这跪久了还是会受不住,膝盖恐怕一天下来就得乌青。

失策!失策!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他想偷偷懒都做不到!

他的舅舅们,作为南疆最大的乡绅氏族今天也肯定会来。

望月并不想见他们,不过这种场合他们要来,自己也阻止不了。

于是,不想和不熟悉的人打招呼的望月,整日下来都是低着头,认认真真的给他爹一张张的烧纸钱。

他舅舅们主动和他说话,他都没搭理。

最后,他们上完香以后,只能悻悻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