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烟尘中，魔法部的人已经全部倒下，人事不知。
哈利看上去有点傻眼，直到邓布利多走到他面前。
“你们没事吧？”
玛丽埃塔距离福吉和乌姆里奇太近了，好在麦格教授紧紧护住了她，她毫发无伤，眼神依旧呆滞。
“没事！”麦格教授揽着玛丽埃塔的肩膀走了过来。
姜灵沐也不藏了，她解除了幻身咒，从斯内普身后走出来，抽出魔杖驱散办公室里漫天的尘埃。
说实在的，虽然办公室已经是一片狼藉，但她没看到有什么东西被真正炸成碎末——这些陈年老灰都是哪儿来的？
邓布利多这么不讲究的吗？
哈利：“十七？！你，你是什么时候？”
姜灵沐：“我刚到八楼，就看到你被抓了，然后就跟进来了。”
哈利呆呆地眨巴眨巴眼睛。
“很遗憾，”邓布利多说，“我不得不把金斯莱一起放倒，不然就太可疑了。”
“好了，他们很快就会苏醒过来，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有时间交谈——”
“听我说，哈利，你必须尽快学会大脑封闭术，明白吗？完全按照……要求去做，继续练习大脑封闭术，你很快就会知道原因，你必须向我保证。”
“记住，要抵抗——”
邓布利多握住哈利的手腕，哈利突然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额头的伤疤，身上的气息开始躁动。
邓布利多饱含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他松开了手，一直在天花板上盘旋的福克斯鸣叫一声，俯冲下来，邓布利多伸出手抓住了它长长的尾羽。
一道耀眼的火光爆发出来，一人一鸟消失无踪。
哈利死死按着自己的额头，低头大口喘气，姜灵沐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远处响起一阵咳嗽声，福吉几个已经醒了。
福吉傻愣愣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办公室。
“他在哪里？！他去了哪里？”
金斯莱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沉声说道：“我不知道！”
乌姆里奇：“他不可能幻影显形——壁炉也不能用！”
德力士：“楼梯！”
德力士快跑几步，撞开办公室的门率先跑了出去，福吉他们一窝蜂地跟上，珀西抱着羊皮纸匆匆跑在最后——他们去抓捕邓布利多了。
校长办公室再次安静下来，麦格教授叹了口气，她抽出魔杖，对着玛丽埃塔挥动了一下，她立刻闭上了眼睛软倒下去。
而在她倒下之前，麦格教授的漂浮咒已经到了——她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中。
麦格教授再次挥动魔杖，被炸翻的办公桌恢复成原样，办公室里厚重的灰尘一扫而空，那些陈列在架子上的、桌子上的银质的小玩意儿已经停止了运转，整间办公室安静得要命。
“这里恐怕会封存一段时间。”
麦格教授伤感地说。
她转头看向哈利。
“回到寝室去，波特，去和你的朋友们待在一起，从今天开始，学校里已经不再安全了。”
显然，她会亲自把玛丽埃塔送回拉文克劳学院。
他们离开校长办公室，滴水石兽跳回到原本的位置，死死守住校长办公室的入口。
麦格教授和玛丽埃塔消失在黑暗里。
哈利显得很不安，他伸手抓住了正看着麦格教授背影的姜灵沐的手腕，他甚至忽略了一直沉默地跟在他们身边的斯内普。
“我，我感觉自己在做梦？邓布利多教授真的离开了？”
姜灵沐：“我想是的，哈利。”
“可是……”
“你不用担心，或许这也只是校长先生计划里的一环呢？至少他现在很自由，摆脱了没完没了的监视，他会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想了想，姜灵沐又补充道：“顺手还能捞你一把。”
哈利看上去仍旧十分不安。
“我又有那种感觉了，十七……就在邓布利多教授抓住我手腕的时候，我好像感觉自己又要变成那条蛇。”
“或许这就是他不肯和我接触的原因——伏地魔在通过我监视他，是不是？伏地魔想让我攻击他，甚至想附在我身上，趁机杀了他……”
姜灵沐能感觉到哈利的手在微微颤抖。
“又或许，伏地魔想看邓布利多教授杀了我，如果我被附身成功了，杀了我就等于——”
姜灵沐打断他。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早在五年前，伏地魔就随着奇洛的死彻底死去了，是不是？”
“相信你自己，哈利，你永远都不会任他摆布，你不会被他控制，就算你没有学会大脑封闭术，他也不会成功。”
“你们就算有再多的联系，再多的相似之处——甚至他利用你的鲜血复活，但你们的灵魂是不同的，完全不同。”
哈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他揣着满肚子的心事，神情恍惚地穿过走廊，往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走去。
姜灵沐和斯内普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胖夫人画像的后面，这才离开。
下楼的时候，他们还能听到福吉他们四处搜查楼梯弄出的动静——他们脚步沉重，魔杖亮起刺眼的光线，走到哪儿就被墙上的肖像画喷到哪儿。
一直走到门厅，姜灵沐打算先回家了。
斯内普站在通往地下教室的楼梯口，安静地看着她。
姜灵沐嘿嘿一笑：“需要我送你回去吗，教授？”
斯内普的嘴唇动了动。
“……姜，我的灵魂是什么样子的？”
姜灵沐没想到斯内普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认真思考了一下。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教授，你见过阳光下的鸦羽吗？”
“就算是纯黑的底色，也能在光线照耀到的时候折射出绚烂的光彩。”
光影交替的时候，光芒明明灭灭之间，绚烂和黑暗交相辉映——他的灵魂如此强大，如此复杂，如此丰盛，如此迷人。
师父说的不对，她不是喜欢收集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只是比别人更加敏锐，能发现奇怪下隐藏的难以言说的壮阔的美丽。
斯内普没有要求姜灵沐把他“送”回地窖办公室，闹哄哄的动静从楼梯上传来，斯内普快步走到她面前，用力地拥抱了她。
姜灵沐被抱得不得不踮起脚尖，斯内普把脸埋在她的肩头，呼吸声有点儿沉重。
过去了很久，斯内普才稍微放松了力道，他的手指抚过姜灵沐背后流墨般的长发。
“晚安，姜。”
他在她耳边说，声音里带着不甚明显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