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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金安受不住这般深山老林,想离开,妻子却突然发现怀有身孕。

妻子本就体弱,如今怀孕更不能奔波,更何况,他这辈子,也就只能有这么一个孩子了。

许金安便只好在此地留下来。

他搭了一幢小木屋,用随身携带的热武器和刀具每日去打猎,几乎过着最原始的生活。

许金安是什么人呢?

他原本是道上赫赫有名的许家的少爷。

后来许家落败,许金安一夜之间跌落谷底,从浪荡贵公子变成街头巷尾的混混,在街头巷尾饱一顿、饿一顿,流浪浑噩地苟且好几年。

后来,他不甘如此,发奋图强,硬是从底层又爬回去!

一路神挡杀神,重新成了道上有名的许爷。

虽然还没推翻当年打压许氏的敌人,但他也算又稳住脚跟。

眼看大仇将报,许金安却老毛病犯了

——好赌。

曾经的许大公子,邮轮上一夜一赌千金,挥霍无度。

几年的苦日子把他憋坏了,他终究是没耐住,又钻进了老场子。

他落魄时结识并相爱的好姑娘,因此跟他闹翻了好几次。

可他觉得自己挣得更多,有钱有权,不在意。

沉沦之时,他就不知不觉钻进了对家下的套子,数日之间,人财两空!

讨债的人变本加厉,从求财到迫害其性命。

一次死里逃生,许金安却被断了根基!

回过头来时,满城仇家,唯一还留在他身边的,也只是一开始的那位姑娘。

他无奈带着妻子逃亡,两人几番辗转,钻进了这片深山老林。

妻子善解人意、体贴温柔,许金安虽然心有不甘、野心不死,但看着操劳的妻子,还是忍耐下来。

几个月后,妻子给他添了个可爱的闺女。

他高兴了很久,特意去猎杀母鹿给女儿哺乳,给妻子补身体。

一连数月,一家人在一起,是他最幸福的日子了。

然而,冬日来临,猎物数量骤减,许金安不得不跑很远的路出村子去集市上,卖东西换粮食。

即便如此,还是日日缩衣节食,日子格外清贫。

妻子的苦笑,女儿的哭闹,生活的压力与压抑的不甘,让他寝食难安、焦虑不已。

在某天卖完东西看到赌场后,他终究是没忍耐住,又走了进去。

那天,他带了很多东西回家,妻女高兴得不得了。

第二天如此,第三天如此……

第四天……

他瘸着腿回家,分文没有带回来。

妻子这才明白了什么,与他大吵一架。

本就窝火的许金安怒急,冲妻女发了好一通火,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比如:“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东山再起了!”

那天,素来温婉的妻子红了眼,冷了脸。

从那天开始,他从来没再赢过,家里置办的东西输了大半。妻子也没再给过他好脸色。

这个家仿佛走到了最苦难的时候。

祸不单行,女儿忽然生病。

他连夜送到山外的小医院上时,人家说是异能暴动,脑域已经被破坏殆尽,救不了了,以后只能躺在床上,被人照顾着勉强活着了。

小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天降的灾厄已经扼杀了她所有的可能。

妻子哭得晕过去好几次,歇斯底里地打骂他,说都是他造的孽,报应落到女儿身上了。

打骂够了,又哭着说自己没用,差点寻了短见,最后被他拦下来。

那天,看着生不如死的妻女,许金安心碎了。

此后,生活更加艰难。

女儿年幼却已痴傻,人事不知,每日只是饿了就哭,生活根本不能自理。妻子每天围着女儿团团转,对他不冷不热。

时间久了,许金安从开始的震惊、悲痛,逐渐变成了厌烦,最后到麻木。

于是,那一天,只是因为女儿吃的这口饭烫不烫——这样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动手打了妻子!

打完了,妻子破碎的眼神让他如梦初醒,憋得气都喘不过来。

他匆忙逃离了,这个让他成魔的家。

在赌场流连两天,许金安看着那些家破人亡的赌徒觉得害怕,看着那些赚得盆满钵满的人又心痒。

最后,他还是一咬牙离开了。

他想起家中的妻女,他离开了两天,妻女在山里如何生存?

许金安时隔许久上山,原是想打猎,却没想就是这次上山,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否极泰来。

在这座荒凉的大山上,他遇见了命运的转折点。

“我的天!”

大山脚下,忽然多出一个十多米的圆形深坑,周围的地面都产生了放射状龟裂。

许金安出身很好,年轻时虽是纨绔,却并非不学无术,立刻认出来,这很可能是地外异种降临形成的。

但是他站在坑边上看了半天,发现没有任何动静。

忽然,他发现坑底有东西闪闪发光,他一下认出来

——那是金子!

他立刻借打猎的绳子爬到坑底,一看,并不是金子,而是一种金色金属。

正在他观察时,妻女的照片从他口袋滑落在地,他伸手去拿,却愕然发现,地面,动了!

整个坑洞瞬间发生了变形,一团巨大无比的土色黏团慢慢胀大,出现在他身前,遮天蔽日!

许金安大惊失色,却发现黏团衍生出一条人类的手臂,将照片拿过去。

一只属于人类的眼睛出现在黏团上,那目光,就钉在照片上,像是打量。

“异、异种!”

许金安双股战战,坐倒在地。

这样诡异的异种,他从未见过!

那黏团忽然飘过来,发出如同沙砾摩擦一样诡异的声音:“异、种……人类……”

许金安吓得几乎要昏过去,却突然听到这异种说:“你,想……要……什么?”

声音断断续续,但是他听得很清楚。

他愣住,黏团又重复一遍,补充道:

“我可以满足,一切。”

一股热流冲上脑子,他下意识惊喜地道:

“真的?什么都可以?”

“是。”

“我想要钱!”许金安毫不犹豫地道。

黏团沉默了一瞬,而后道:

“简单。但是,需要支付代价。”

许金安愣住:“我……我什么都没有,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啊……”

黏团晃了晃手中的照片:“她们,属于你吗?”

许金安听懂了,脸色煞白。

那晚,许金安很早就回去了,妻子很疑惑,又拉不下脸,只不冷不热地问了几句,许金安语无伦次地回了几句,便把自己关到了屋子里。

晚饭时候,许金安一反常态帮忙做饭,妻子虽然没说什么,脸色却好看很多。

深夜,妻子熟睡,一个身影趁夜上了山。

翌日,许金安被妻子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叫过去——他们的女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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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