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声巨响,公主抬头望去。
陆子阳虽然身穿一身太监服,不过依旧不能遮挡他的帅气。
小红没反应过来,立马说道:“哪家的小太监不长眼,竟然不敲门,敢擅闯公主的寝宫。”
公主望向门外,一眼认出了陆子阳。
“你们先退下。”
“公主。”
“是我找他来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这个小太监说。”
公主做事情向来不按照常理出牌,这次估计又在密谋什么事情。
小红很干脆,吩咐现场的人全都退下了。
整个院落只留下他们两人。
公主的左手还拿着那根树枝。
脑中在思考,“他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我讲的话不会都被他听去了吧!”
“啊……好丢人。”
……
想到这里公主立即将手中的那根树枝扔在地上。
不断安慰自己一定要冷静。
陆子阳直勾勾的看着公主,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内心挣扎不止。
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那就继续下去吧。
反正他陆子阳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走到公主身旁。
熟悉的味道涌入公主的鼻腔。
“你什么时候当上太监了?”
“……”
见陆子阳不说话,公主的视线慢慢下移。
仿佛想要确认什么事情一般。
陆子阳用手挡住了她的视线,“这是戏服。”
“你偷偷跑进宫来干嘛?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陆子阳从来腰间掏出一个橘子。
低着头,认真的剥起手上的橘子。
就连剥橘子这样的小事情他都做得极其认真。
陆子阳的脸犹如玉雕般精致,眉宇间透着一股俊逸之气,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分明。
只一会功夫,橘子皮一片片脱落下来,一个完整的橘子果然展现在公主眼前。
公主的内心在呐喊:“为什么他剥橘子都这么有魅力?”
心里面小鹿乱撞,要疯掉了。
陆子阳轻轻地将橘子递给公主,“吃橘子吗?”
“吃。”
公主毫不犹豫的接过橘子,这是陆子阳第一次对她献殷勤。
“你难道这么大方,我肯定要吃。每次都是我请你吃东西,你可从未请我吃过东西。”
陆子阳笑了笑,“不算请,这橘子本来就是你的。”
“我宫里面的?近日,我宫里没有送橘子来啊。”
“我在御膳房拿的。”
“什么?你竟然跑去御膳房偷橘子!你别告诉我你偷偷跑到宫来,不惜冒着杀头的风险就为了偷一个橘子。”
公主一边说,一边吃橘子。
她迫不及待的吃了一瓣,果汁在口中四溢。
公主一脸享受,那表情可爱极了,吃完后,她露出甜美的微笑,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显得娇俏可人。
“偷的橘子果然更好吃!”
“不是偷的。”
“狡辩。”
“随你吧。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诶,我和你开个玩笑你都如此当真,简直无趣。”
“这种玩笑还是少开,一点都不好笑。”
公主看陆子阳的表情凶凶的。
她怒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前一秒都还好好的,现在又一副冷脸。”
陆子阳在内心不断给自己洗脑,逼自己妥协。
“对不起,刚才没控制好情绪。”
这话冷冰冰的,陆子阳一脸不情愿。
可是配上陆子阳这张帅气的脸,竟然还有些可爱。
公主心中的气瞬间消了。
当你喜欢上一个人,不管他惹你多么帅生气,让你多么难过。
只要他随便哄哄她,她就会原谅他。
“原谅你了,你来皇宫到底是干嘛?”
“我来找你。”
“找我?”公主不敢相信陆子阳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了来找她。
她低头,用力的踩了一下刚才从她手中掉落的树枝。
“一点都不准!”
“什么?”她这话说得太小声,导致陆子阳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你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当初苏轼给公主专门上过课,陆子阳的家乡十分开放,特别是在情爱之事上。
面对感情,绝对不能委婉,一定要直接,开门见山。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然会引起陆子言更多反感。
苏轼当初一脸认真,脸上写满了单纯,所以公主丝毫都没有怀疑过他。
但是苏轼也说得没毛病,当初他追求王弗的时候陆子阳就是这般告诉他的。
现如今他把陆子阳教的方法教给公主,也完全没毛病。
陆子阳着实没有想到公主竟然如此直接。
不好正面回应。
他绕开这个话题,“有点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原来是这样。”公主眼眸中的光瞬间熄灭了。
原来是她误会了,这样被拒绝有些尴尬。
“还有,昨天的羊肉串很好吃。”陆子阳想要化解公主的尴尬。
“好吃吧,我就告诉你好吃。”
“昨天是我太鲁莽了,实在多有抱歉,希望你不要和我计较。”陆子阳再次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公主看他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才过了一天时间,你怎么变化如此大,你怎么了?”
“有事求你。”陆子阳说得倒是坦然。
“好,我喜欢你这样的直接。说吧,什么事情?”
“我想在汴京开一个酒楼,可没有人愿意将酒楼转让给我们,所以想请公主帮忙。”
公主拍了拍陆子阳的肩膀,笑着对她说:“小事情,我有一个好友他是酒楼行会的行头,我和他说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陆子阳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都不能解决的问题。
到了公主这里,根本就不是问题。
陆子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为了让这条更好走一些,他决定利用公主对他的喜欢。
“酒楼行会的行头?”陆子阳第一次听说这个人,要是能够结交他,肯定对未来大有好处。
当下练兵需要花费大量银子。
赵祯活着的日子也不多了,要是神宗皇帝即位依旧没有改变当下的局面。
他们就没有机会了。
历史将重演,变法将失败,苏轼也将被贬。
陆子阳必须和时间竞赛,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
虽然心中有愧疚,但他陆子阳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陆子阳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
公主看陆子阳好奇,十分开心。
以前没觉得公主这个身份有什么特别的,现如今倒是有些感谢上天赐予她这个身份和头衔。
她可以帮到陆子阳。
两人突然之间有了很多话题。
她将陆子阳带到房间里,偌大的会客厅摆满了花。
看得出来,公主很喜欢这些花。
“酒楼行会的行头是我多年前的好友,他叫于博朗,他父亲是当朝一品大员,可惜他没有当官的想法,从了商。”
听到这里,陆子阳有些奇怪。
朝廷一品大员的孩子怎么会去经商?
他又怎么会和公主认识?
陆子阳正准备问的时候,公主解答了他的疑惑。
“当初他父亲竭力反对,可他就是不听。一切办法都想过了,可依旧没有作用。幸好他们孩子比较多,他父索性放弃了。不过你可不能小瞧他,他很有能力。”
陆子阳点了点头,问公主:“那他和你又是如何认识的呢?”
“哈哈哈……这个嘛,当初我和他一起在诸王宫学里面学习。他本人很聪明,他父亲将去诸王宫学习的机会给了他,谁曾想到,他对仕途竟然没有半点兴趣。”
诸王宫是北宋皇族子弟学习的地方。
基本上都是王公贵族的孩子才能进入到里面学习,基本上都是赵家子孙。
偶尔皇帝开恩,会开放一些名额给有功的大臣。
他们可以选出自己最杰出的子女进入到诸王宫中学习。
公主就是那时和余博朗认识的。
他们完成学业之后,余博朗没有去参加科考,而是对经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家里面人犟不过他,只好由他去。
未曾想到,他花了几年的光景,竟然在汴京城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其中虽然少不了他父亲的官位加持,但是也有他自己很大的功劳。
包括酒楼绝不能随意转让给外乡人或是没有背景之人,这都是他制定下来的规矩。
当初,他年纪不大,不过考虑问题已经很成熟了。
外乡人没有任何人脉和资源,要是经营不好还有退路,可以回乡。
即使将酒楼经营得很差劲,也无所谓,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
到时候留下一地鸡毛,岂不是败坏整个汴京酒楼的风气和名声。
但是汴京本地人就不一样,他们更加用心经营的可能会大于外乡人。
再者说了,酒楼生意和其他生意不一样,人脉就是一切。
综上考虑,余博朗这才制定出这样的规定。
公主带陆子言去见了酒楼行头余博朗。
初次见面,气氛有些奇怪。
余博朗见到公主后,十分热情:“好久没有见你了,你还能想起有我这个老友啊!不容易。”
“明明前几个月宫廷宴会的时候才见过,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公主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陆子阳看着两人关系十分要好。
心中暗暗有些不爽。
他也搞不明白,他在不爽些什么。
“我哪有夸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知道不。这样算下来,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见你了。”
公主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就你一天天嘴贫,我今天找你来可有正事。”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余博朗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陆子阳。
“对了,忘记和你介绍了。这是陆子阳,我都朋友。”
“嗯?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多了一个朋友。上次见面可都没有的。”
“苏轼你知道吧?”
“知道,他可是新科状元,当时可名声大噪,可惜运气不好,遇到丁忧这种事情。大好大仕途就这样打了水漂。”
余博朗虽然说的是实话,不过陆子阳听着很不是福,,师舒服,目光也暗自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
余博朗长相清秀,看起来文质彬彬,确实不像经商之人,反而像一个文弱书生。
不过他说话的时候又很老练,不像是一个二十几岁的人。
此人绝对不简单。
这是陆子阳的判断。
“你少说这些,你肯定嫉妒苏轼。这位是陆子阳,苏轼的好友,我和他是因为苏轼认识的。”
公主给余博朗解释着。
“喔!原来是这样,你这次不会是为了他找我帮忙吧?”
“算你聪明。”
“采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说,只要我能帮上,我一定帮。就算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陆子阳眉头紧皱,这个男人竟然直呼公主名字。
采儿。
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叫她,实在太没有礼数。
一个小小行会行头竟然直呼一国公主的名字。
陆子阳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告诉自己,他们之间怎么称呼对方是他们的事情。
与他何干?
正在陆子阳思绪乱飞的时候。
公主给了余博朗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对他说:“汤圆,天天胡说八道,我就找你帮一个小忙而已,可不会让你去赴汤蹈火。”
“汤圆?什么东西?”陆子阳实在没忍住,问了出来。
他们虽然关系很好,认识得又早,不过把陆子阳完完全全当空气多少有些不好吧。
陆子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问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以陆子阳的聪明才智,他还是猜到了汤圆应该是余博朗的乳名。
但是为了确认自己心中所想,他问了出来。
问出来的瞬间,陆子阳便后悔了。
余博朗小时候叫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公主怎么叫他也是他的事情,他干嘛要这么在意?
公主对陆子阳说:“这个你可不知道了,别看我们余行头在外威风凛凛,小时候长得胖乎乎,像汤圆一样。他的乳名就叫汤圆。”
余博朗走过去,对陆子阳说道:“还望兄台不要见外,采儿从小就这样,古灵精怪。”
“这个倒不用余公子担心,我自有分寸。”
“好了,你们两个先别闲聊了。说正事,陆子阳想在汴京开一个酒楼,你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公主对余博朗说。
“这……恐怕有些难度,开酒楼都有相应的条件和要求,我不好坏了规矩。”
余博朗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