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看着她走掉,立马追了出去。
许海帆大叫:“你干嘛,快点回来。你就不管你未来的夫婿了吗?”
陆子阳看着他如此聒噪,嘴里面说出来的话一句都不中听。
他捡起地上的一些宣纸,揉成一团塞进了许海帆嘴中。
另一边的苏轼追了好久才追到王弗。
王弗跑累了,走到一个亭子里面站着。
苏轼看着满脸是泪水的王弗十分心疼。
但他不懂该如何安慰女子,踌躇了半天说了一句:“你先别哭了。”
王弗愣住了一秒,哭得更大声了。
“你别哭了,今天冷,一会眼泪结冰会把脸冻坏的。”
“都怪你,全是你害的,呜呜呜……”
苏轼自然知道王弗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嫁给许海帆?”
一想到这里,苏轼心里面小鹿乱撞,有些莫名开心。
“我谁都不想嫁,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对不起。”
苏轼苍白无力的说着道歉。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干嘛,全天下的人犯错了都说对不起就行了。”
“给你。”
苏轼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簪子,递给王弗。
王弗擦了擦眼泪,用手拿起那根簪子。
她记得这簪子,当初和他们一起去赶早集,王弗一眼便看中了这根簪子。
当时人多,她也只是多看了几眼。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它?”
王弗用手握着簪子,上面还有苏轼手掌的余温。
仔细感受,会发现簪子的边角都已经磨平了,看来是经常拿在手中把玩。
苏轼愣在原地,心里面做着斗争。
“你说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根簪子?”
“这不重要。”
苏轼的脑子里面,全是陆子阳教给他的感情大法,现如今他不知道自己该用哪一个。
要是此刻陆子阳在他身边就好了,苏轼想着。
怎么办?怎么办?他心急如焚!
“那什么重要?”王弗一脸期待的看着苏轼。
“我想知道你……是否喜欢我?这个重要。”
苏轼脱口而出,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怎么能说出这么直接的话?
一瞬之间,王弗的脸红了。
苏轼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根子,连脖子都是红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想知道你是否喜欢我买的这根簪子?我随便,对,我随便买了一个,想给你赔罪。”
“喜欢。”
王弗说完便扭头走了。
苏轼呆呆的站在亭子里面,王弗那声喜欢回荡在苏轼心中。
他整个人都要化了,心尖尖上有些发麻。
“喜欢,什么意思?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簪子?”
苏轼魂不守舍的回到家去,他敲开了陆子阳的房门。
“你回来了,怎么样?”
苏轼将今天的事情都讲给他听,陆子阳听完后说:“她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你已经输了。记得欠我一个条件。”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而且今天许海帆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子阳摸了摸下巴,说道:“我今天去打听了,他说的是实话。许家已经和王家提亲了。”
苏轼啊了一声。
“而且,哎……”
“怎么了?”苏轼问他。
“这件事情许海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担心他找我们麻烦。”
“我想去找父亲,我要娶她。”
苏轼说完就跑走了。
“逆子!”啪一下,苏洵给了苏轼一巴掌。
“父亲,我要娶她。”
“你们竟然动手打了许海帆,还要毁了他的婚事。你知道你闯下多大的祸事吗?”
“孩子知道,父亲你去找王院长说说,当初是我不懂事。”
“你以为婚姻之事是儿戏吗?你一会要退,一会要结,是不是我平日里太娇惯你了?”
“之前是我不了解王小姐的为人,现在我了解了,我喜欢她,我想娶她。再者说了,本就应该先熟悉再成婚的,我们都搞错了顺序。”
“胡说八道,都是谁教你的歪理。此事不要再议了,赶紧和我去许府登门道歉。”
“我不去,我没有错。”
“苏轼!你个逆子,你知道这事有多重要吗?要是许知州判你一个聚众伤人罪,你就别想着登科取士,那你的前途尽毁,甚至还会连累你的弟弟。”
苏洵气得止不住咳嗽。
“明明是他许海帆有错在先,要判也要一起判。”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你不去参加科考了,这十几年的辛苦都要付之东流了,我们苏家永远只能这样了。”
“不是的,父亲,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你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都有。”
父子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一个下人突然慌忙来报。
“老爷,不好了,官府来抓人了。”
“什么?抓谁?”
“来了好多人,他们直接冲进来把巢谷抓走了,二少爷已经跟过去了。”
苏洵看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轼,便匆匆走掉了。
苏轼也明白闯了大祸。
他去叫上陆子阳,跟父亲一起去到了府衙门口。
苏洵谦卑的敲开了许家大门,“我想求见许知州,深夜来访,真的是叨扰。”
“我家老爷正忙,没时间见客。”
“求您网开一面,让我见见他。”
“走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下人根本不给苏洵任何情面,直接关了门。
苏洵摇头叹息之际,看了看苏轼和陆子阳两人。
“还愣着干嘛,快点上车,去王府。”
三个人坐在马车上,苏洵用手紧紧握住马车前方的轼,眼神中尽是担忧。
到了王府,苏洵将事情缘由讲给了王方听。
“外面天冷,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候,我和王院长去,切莫再给我捣乱了。”
苏洵对他们说道。
接着,王方和苏洵一起坐着马车再次来到了许家。
这一次,他们顺利来到了许家的会客厅。
“许知州请受老朽一拜。”苏洵一下跪在了他面前。
“这是干嘛,又不是在公堂之上,这可万万使不得。”
“求许知州放了巢谷,他们只是一群孩子,老夫给您赔罪。”
许知州回到座位上,端着茶水喝了起来,过了几秒,他脸色大变,不容置疑的说道:
“你叫我放了他们,那你将我大宋律法置于何地?将本官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