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热火朝天地修炼,魔教阴谋败露,互相指责。
魔教,议事大殿。
气氛紧张不已,带着灼人的火气。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洒在地板上印下唯美的图案,洒在地上跪着的三人身上,没有增添美感,阳光明明很温暖,却让几人脸色一点点白下去。
高大的木柱矗立在两旁,没了平时被拱卫的安全感,只给人一种被牢牢包围的压抑。
殿内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无人说话,仿佛时间都凝固在此刻。
圣主柳离笑容温和,说话语气似乎也很是轻松。
“跪了这么久,就没人交代交代?”
圣子沐瑾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顶着重重压力率先开口:“启禀师父,弟子认为,此次功败垂成,盖因我们过于轻敌,又对关键信息掌握不足。”
“未让正一宗谢霖等人名声扫地,反而助其更上一层楼。”
“弟子知错,请师父惩处。”
圣女江礼月亦是行礼致歉,用不把这当一回事的语气开口。“爹,女儿认为错不全在沐瑾。”
沐瑾闻言心头一寒,月儿你这时候不能这样说。
柳离温和的眼眸里闪着点点寒光,“月儿觉得沐瑾全权统领,没错?”
“月儿是有了丈夫,忘了爹不成?”
“这魔教还是你爹的魔教,不是你们这些小辈的!”
“你爹我还没死呢!”
柳离愤怒的将桌子推倒,物件散落、碎裂,‘霹雳乓啷’一阵响。
地上的三个人赶紧伏跪于地,十分谦卑。
江礼月慌张的给自己找补,“孩儿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孩儿说错话了。”
“爹,你消消气。”
柳离从高台一步一步往下面走,每一步像是踩在人的心上,让人紧张的心脏都要炸掉。
鞋履停留在三人面前,没有人敢抬头。
“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江礼月为了撇清沐瑾的罪责,指着旁边的赵贵。
“是他,是赵贵!”
“孩儿怀疑,赵贵是假意投靠我教,实际上是正一中派来的卧底!”
“不然他怎么会出这样的主意,他是正一宗的长老,怎会不知道正一宗还有那种功法。”
沐瑾默不作声,静观事态发展。
赵贵本想装个鹌鹑躲过一劫,没想到被当场供了出来。
只好结结巴巴开口,“属下,属下,确是属下所为。”
“只是属下断不是正一宗派来的卧底。”
“属下对我教忠心耿耿,日月可见。”
“正一宗给我下毒,我怎会还为其效力?”
“只是那个功法,属下确实不知。”
“此次计划确有疏漏,该怎么罚,属下都认。”
沐瑾点出关键,“下毒?”
“据我所知,你没有中毒。”
赵贵抬起自己的手,“在场各位可以闻一闻,是不是很香?”
“我已中毒颇深,是谢霖那臭小子下的药。”
“虽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毒发身亡,可即使是毒发身亡,属下亦是要为我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柳离拦住赵贵喋喋不休的表忠心,眼睛眯起,阴沉沉的东西一点点聚集。
“可你的忠心,我不信!”
“来人!”
“把赵贵押去万蛇窟。”
“若是他能活着出来,我便再信他,用他。”
“若是不能,也活该这下场。”
赵贵一副英勇模样,“属下定会活着出来。”
赵贵被人压下去,狗腿模样被阴沉的脸色取代。
若是早知如此,正一宗的清贫,怎么就守不得?
师兄啊,师弟我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吗?
柳离冷漠的看着沐瑾,“你,下去领五十鞭子。”
“月儿二十板子。”
“呵,你们两个,都给我好自为之!”
沐瑾反而松了一口气,“是,弟子领罚。”
江礼月有些惊讶,爹竟然舍得罚我?爹从来都没罚过我。
“爹?”
柳离已经在往殿外走,像是没有听到,或是故意装作没听到。
沐瑾担忧的晃了晃江礼月,江礼月不情不愿的和他退出去。
“孩儿这就去领罚。”
可实在气不过,江礼月又刺了一句,“爹,你到时候别伤心就行。”
柳离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江礼月,“加十板。”
江礼月还想说什么,沐瑾捂住她的嘴,一把拖走。
“弟子们告退。”
柳离负手而立,“还敢和为父叫嚣,是我太宠你了。”
魔教刑堂。
屋外艳阳高照,魔教刑堂这个魔教弟子都不愿意来的地方,透进的光似乎都显得阴冷。
刑具挂在沾染斑驳血渍的墙壁上,刑凳刑架上磨损的地方、抠抓出来的痕迹格外刺眼,从细节处能窥见,上一个受刑人惨烈挣扎的模样。
刑堂弟子以为沐瑾、江礼月是来例行视察工作,忙上前笑着殷勤招待。
“圣子、圣女,您两位来了,快快请进。”
“来人,快快准备茶水点心。”
“两位放心,咱们刑堂按照规矩条例办事,绝对没有含糊。”
“这边研究出新的刑具,两位要不要瞧个新鲜?”
江礼月心情不好,不情不愿来受罚,更不想开口说话,傲雪凌霜,很是高冷。
只是不知道她的高冷,在刑堂这个鬼地方,维持得了多久?
沐瑾来这里受罚的次数不算多,但也比江礼月熟练。
“我俩这次来受罚。”
刑堂弟子震惊,圣子受罚还正常,圣主要求很高,办砸了事,管你什么身份,都得遭。
可,圣女从来和刑罚无关,竟然也送来惩罚,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啊。
等到反应过来,刑堂弟子讨好的询问,“那圣子是照规矩来,圣女要不要?”
江礼月正在气头上,爹竟然舍得罚我,他竟然舍得!
到现在都没追上来收回命令,爹不疼我,爹变坏了,变坏了!
越想越生气,江礼月十分硬气道:“按规矩来,三十板子,我就不信能打死我!”
沐瑾对着该弟子悄声吩咐,“我五十鞭子,按规矩来,给圣女放水,听到了吗?”
刑堂弟子点头,“圣子放心,属下省的。”
刑罚很快开始,很快结束。
江礼月稍一动弹,冷汗簌簌,整个人僵住,这下是动也不敢动了。
“啊,我痛死了,阿瑾。”
“阿瑾快看看,我残没有?”
可怜见的沐瑾才被放下来,身躯还在晃悠,就强撑着安慰江礼月。
“阿月,我在,别怕,伤能治好的,别怕。”
“别怕,是皮肉伤,你没残废。”
“到时候为夫给阿月找祛疤药,没事的,阿月。”
江礼月在沐瑾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可伤痛根本无法忽视,不停痛呼呻吟。
两人在弟子的帮助下,才艰难回到自己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