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无机孽物。”
在战斗后的某凯撒基地主控室。歇了汗的风落礼舞,一脚踹飞某机器人的胳膊,啐它一口。
屏幕上还在播放两只机器狗的缠绵。她真无法理解这种品味。
顺提,那种型号的机器狗,是山海经生产用来喷洒农药的,但是被敌托邦买去之后,都安装上了枪,投放到战场;或者用来拍摄狗片专供凯撒集团一类的人机看。
礼舞抬手一枪打落主屏,将其当作宝座,彪悍地坐在上面休息。
即便深入这种市区边界,重击了凯撒集团,也无法彻底浇灭她的怒火。因为她知道还有更多凯撒的受害者,在学园交流会之后,她知道自己有义务去替那些受害者愤怒。
“大姐头,别忙了~后勤部队到了,去美美吃点吧。”
背着RF配枪的副官,走进对她的学姐说道
“我们从圣阿加莎搞来了一堆军用罐头,而且听说能开出天童凯伊同学的限定卡片呢。额外款一张能在黑市卖一千万信用点,不过其他学生的可能只值五块。”
“不饿,大伙先吃。”礼舞神色凝重,坐直问道,“有姐妹受伤......伤亡吗?”
她知道凯撒配有反光环武器,所以破天荒使用了“伤亡”一词。即便无牵无挂如她,也背负不起人命。
“虽然受伤的有些,但阵亡倒是没有呢,大姐头。”副官没事人一样说道,“多亏这批从伊卡洛斯逃离的蠢蛋,疏于训练,战斗力不强。”
“是吗,太好了。”礼舞松了一口气,又问,“战况如何?”
“我们简直像一只深入腹地的水晶埴轮!”副官做了个手势比划道,“按照伊卡洛斯提供的地图,这一带的凯撒孽物都被我们清理干净了。”
“要继续进军吗?大伙整装待发。毕竟,那群家伙的落脚地太多了。”她又询问礼舞道。
“够了,停下吧。”礼舞给出了出乎意料的回答,“现在凯撒如同精宫....惊弓之鸟,正严阵以待。它们有击破光环的办法,如果再强攻,恐怕会......”
“我明白了,真是的,礼舞学姐...”副官理解她的良苦用心,“那,我们再在此地停歇一阵,做好侦查和防御工作,完事了就回舒服的老窝去。”
和这种原始世界相比,市区的地下都显得眉清目秀。
以后打网上的论战,不良学生们终于有可以拐的地方了。
“喂,喂,大姐头!有要事禀报。”
此时,提着AR配枪的副官急匆匆推门而进,险些被机器人的残骸绊倒。
“要事?怎么了!”礼舞站起身来急问,“难道琴酱....不,天羽的直播提前了.....不不不,什么事,凯撒反攻了吗?”
“我...我们来自敌托邦的技术组,检查了凯撒集团的网络使用情况,结果发现。”AR副官喘了口气道,“一直以来,凯撒都偷偷站在敌托邦和圣阿加莎中间拱火,撺掇双方开战。”
“拱火?”一旁的RF副官好奇地问道,“怎么拱火法啊,讲讲。”
“譬如,最近圣阿加莎推出了其教会的萌萌美少女吉祥物,它们就假借敌托邦画师的名号给她画R18G〇〇图。”
“再比如,敌托邦校内的极端LGbtqI+组织.....就是被它们资助的。”
“最近,又撒布谣言——姑且当谣言吧,还未曾证实——说天童凯伊喜欢小南娘和trans,现在在性别自由选择社的推动下,敌托邦的生理男性十不存一了——而这是为圣阿削弱敌托邦的战斗力。”
“嗨,凯撒坐观虎斗呗,就这啊?”礼舞一屁股又坐了回去,自嘲地转着枪笑道,“自从某些事之后,这些媒体干出什么事情来,你们学姐我都不惊奇。”
“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AR副官结结巴巴,说道,“一直重金扶持这个项目的,不是凯撒的领导层,而是.....”
正要说到重点,又一个长发帘的女生飞快跑进来,打断副官的话,对礼舞报告道:“大姐头!我们的斥候发现了非常怪的...状况,希望您去检查一下。”
“状况?怎么今天说话都没头没尾的?欺负我没有文学造纸不懂想象吗?”礼舞有些不耐烦地起身走向她,“什么个状况?”
“您,您亲眼去看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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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只乌鸦被赶来的人群惊走,留下凄厉叫声。但是杂枝、枯干和藤蔓不会为人让开路。
不良们的斥候,顾不上自己的配枪,张大嘴巴触摸着她们认为的——“神迹”。
“咋了啊,咋了啊。手里有枪,能被什么自然现象吓到?”礼舞在几人陪伴下,朝着市区相反的方向,深入走了几里地。
沿途皆是硝烟未散的凯撒建筑废墟。
“大,大姐头。”未见其人,她先听见了斥候的哭腔,“我们发现了一,一...”
“一道墙....”
“这种地方哪会有城墙这种东西?你们....”
礼舞住嘴了。
因为她看到重重密林中,突兀地被一道透明的什么东西隔开。
说是透明,但是千万种细微几乎不可见的色条,在上面如寄生虫一样浮动着。
而这道“墙”,高的看不见头,半弯曲地一直向上延伸。
对,
就好像和绯色天空连着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封锁墙?”礼舞也呆住,下意识地靠近,“我们隔壁不是基沃托斯吗,她们.....”
当她靠近这混沌令人不安之物时,无数声音,从虚空中向她袭来——是哭泣还是咆哮还是呜咽还是哀叹?
严格来说,是低语,是语义含糊不清的低语。这些不知来头的低语让她呼吸加快,它们好像怂恿她去做什么事。
“不能...穿过去吗?”她大胆地将捏碎过多少机器的手,伸进墙内。
但是她什么都感受不到,仿佛触觉在里面消失。她壮壮胆子,在其他人担忧的眼神中,整个人小跑冲向墙去。但无济于事,因为她被什么难以形容的东西挡住,软乎乎的,将她弹回去。她像是个和擂台较真的拳击手。
“不用再试了,大姐头,什么也过不去。”斥候扶住她说道,又颤抖着说出后半句,“而且.....根据其他同学的侦察,这东西既没有科学原理,在圣阿的教典和伊卡洛斯的地图中也没有记载。它无穷无尽地蔓延,对普罗旺斯来说,它像是一个...圆圈。就像我们的光环一样。”
“你,你说我们一直被什么东西画地为牢?”礼舞站稳了,没好气道,“被什么人关在这里而不自知?被如此戏耍?”
天性中的对未知的恐惧,让礼舞回忆起被伊卡洛斯欺骗之时,那记忆中的屈辱和愤恨升了上来。
“什么鬼东西啊,该死!”她不再有耐心,掏出配枪,冲着它猛射几发。
随着几发子弹的进入,墙体如同错乱的电视机信号,一瞬间上面的“景色”崩塌,出现几个暗红色的瘢痕。但很快便回到毫发无损的状态。
“这到底是...什么?”她手足无措,缓缓放下了枪,愤怒又变回了疑惑和紧张。
“回不去的。”
粉色的飞影出现在她背后的天空中,又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