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能看见对方，隔着一段电话线，却无法揣测对方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无非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
赌的，是谁的胆子更大。
顾晋阳看着苏蔓，嗤笑出声。
“你要是真拿到了文件，怎么会来我这儿炫耀？”
“肯定第一时间，送到老爷子那去了。”
“我认识的苏蔓，没有那么愚蠢。”
苏蔓也不遑多让，反唇相讥。
“谁让某些人总在我跟前炫耀，拿他没办法？”
“我得让他看看，我得本事。”
“文件在我手里，去找顾首长什么时候都行。”
“能看你如惊弓之鸟担忧后怕，我跑这一趟也就值了。”
“你慢慢揣测我的意思，我先走了……”
苏蔓冲顾晋阳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慢悠悠挂断电话。
大步朝外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顾晋阳眼神一紧，立马拨通门卫室的电话。
不等那边说话，直接开口问道。
“她手里拿着的是文件吗？”
门卫大爷一头雾水，还是回道。
“是……”
应该是吧？毕竟人家说的是文件啊，他又没看。
这下，轮到顾晋阳慌了。
他挂断电话，二话不说开门就往外跑去。
顾晋阳着急追上苏蔓，一口气跑出大门，连门卫大爷叫他都没听见。
“顾同志……”
门卫大爷呢喃了一嘴：“你对象刚去办公室找你，你见着了吗？”
可顾晋阳已经跑远，压根就没听见。
听到脚步声远去，白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抹了把头上的汗。
这才发现，自己的脚都麻了。
缓了缓神，她站起身准备继续找。
就发现顾晋阳收东西的箱子里，放着一个相框。
看得出他走得着急，相框一角露出一张白底黑字的纸条。
白静好奇，打开一看。
相框背后，果然夹着两张出生证明。
一张写着，顾家小孩的出生年月日，和体重，孕十月出生。
另一张写着，张爱霞小孩出生年月日，体重，孕八月出生。
白静瞄了一眼，把出生证明放进裤兜里。
又把相框重新夹好，放进箱子里。
做完一切，白静这才从办公室跑出去。
路过门卫大爷，也没顾得上打招呼。
跑回小汽车上，苏蔓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她是当着顾晋阳的面跑远，其实从街角又绕了回来。
这会儿，顾晋阳应该去医院堵人去了。
“诺，苏蔓，给你。”
白静把出生证明递给苏蔓，后怕的靠进杨志超怀里。
“吓死我了，差点以为被顾晋阳发现了。”
杨志超也害怕，不停的拍着白静的背，安抚她。
“是，我也吓坏了，以后咱都不干这事儿了，太吓人了。”
苏蔓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们，开车先把他们送回学校。
“这次我欠你们一个人情，谢谢了。”
两人下了车，杨志超还不忘叮嘱。
“记住啊，星期天记得跟野哥一块过来。”
苏蔓点头，拍了拍胸膛。
“放心，保证不会误事儿。”
她拿着出生证明回了家，仔细看了看。
一直看到晚上，林野回家。
还发现她坐在那出神，不由轻笑一声。
“怎么？看的这么认真？”
苏蔓冲他招了招手，指了指两张出生证明。
“看，这就是你跟顾晋阳的出生证明。”
林野瞥了眼，毫不在意。
“所以，我妈叫张爱霞？”
苏蔓皱起眉头：“你是早产吗？”
这话说的林野一愣，随后抓着苏蔓的手，在身上游走。
“你看我哪点像早产？我奶说捡到我的时候。我比人家三个月的娃儿还壮实。”
苏蔓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不对，很不对。”
“如果你不是早产，那张爱霞就不是你妈妈。”
林野知道苏蔓还在纠结这事儿，伸手把出生证明拿过去放好。
“甭管谁是我妈，咱都别再想了……”
苏蔓回过神看了林野一眼，知道他不想在这事上继续纠结。
她也没多说，转移了话题。
“对了，星期天杨志超请咱们去他家吃饭，说要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到时候，白静也会一块去。”
杨志超和白静都是苏蔓的同学，林野自然会给这个面子。
“去！”
————————
顾晋阳一路追了出去，却没见到苏蔓的人。
他生怕苏蔓真把东西递到老爷子跟前，那就要坏事儿了。
可一路找过去，都没见苏蔓的人。
他慌乱之下，直接去了医院病房。
气喘吁吁推开门，就见李根深正在病床边坐着。
顾德福正吃饭，两人都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
“怎么了，晋阳？这着急忙慌的样儿？”
顾德福放下筷子，定定看着顾晋阳。
眼神锋利如刀，似乎要看出点什么。
顾晋阳擦了擦头上的汗，摇摇头。
“没什么，爷爷，我就是来看看你……”
李根深不悦的看着他，站起身来。
“再着急看爷爷，也稳妥点。”
“你是顾家子弟，被人看见这样，回头人家还以为顾家出什么事儿了。”
“再有下回，就别怪我不客气。”
顾德福摆摆手，示意李根深不要再说。
“根深啊！你先去忙你的，我跟晋阳说两句话。”
李根深看了顾晋阳一眼，转身往外走。
“好好陪爷爷说说话，别惹你爷爷不高兴。”
顾晋阳点点头，走到病床边坐下。
此刻，愤怒涌上心头，他握紧拳头。
该死的，他又被苏蔓给涮了，苏蔓压根就没来找老爷子。
“晋阳啊，去了西北好好干，争取早点回来。”
顾德福没跟顾晋阳说，已经跟白勇通过气儿的事儿。
只希望顾晋阳这次能好好反省，回来后还有光明的前途。
顾晋阳回过神，扯了扯嘴角。
“知道了，爷爷，我这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您，别生我的气。”
顾德福没往别处想，拍了拍顾晋阳的肩膀。
“爷爷就你一个孙子，怎么会生你的气？”
跟顾德福说了几句，顾晋阳就找借口离开了。
刚出医院，准备回政府拿东西，就被李根深给拦下了。
“这几天你给我消停点，把该处理的事儿都处理好。”
“星期天，跟我去一趟杨家。”
“听说，白老爷子也会去，你给我好好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