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娇抽了抽鼻子,仔细想了想。
“那天我奶奶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为啥没钱的事儿。”
“我都跟她说了,是顾晋阳故意的。”
“我奶奶让我先别声张,等回来再说。”
“后来,好像又提到了顾晋阳出生的事儿。”
“说他当时是在德市下的白鹤镇出生的,是由我爷爷和她一块抱出的产房。”
“奶奶说,她要回去查一查。”
“具体查什么,她也没说……”
德市,白鹤镇?
那不就是,林野他们那边的镇子?
苏蔓心里也不由咯噔了一下,想到什么。
“你放心,我这就给人打电话,你隔那么远也帮不上什么忙。”
“先别着急,保护好自己,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
顾晓娇得了苏蔓的保证,悬着的心稍微松了点。
挂断电话,苏蔓赶紧跑出门,当即坐车回了四合院。
在学校人多嘴杂,说话不方便。
临走,她也没忘找颜昌文要一张胡红萍的照片。
上回她跟顾德全来学校送锦旗,正好拍了一张照片,留在了校长室。
回家后,她立马关上房门,先给张富华打了个电话。
钢铁厂虽然搬到了市里,但镇上还有些看厂子的老工人在那边。
她让张富华跟那些工人们说,留意一下镇上去的生面孔,首都口音的妇女同志。
张富华也没多问,当即就表示,会跟苏蔓在那边打个招呼。
如果找到了人,先带回钢铁厂然后再跟苏蔓联系。
随后,苏蔓又跟林自强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让他得空去市里各个医院和卫生局找人晃一晃,看看能不能找到胡红萍。
照片她加急给寄了回去,好让他们找人。
不知道顾晋阳又会耍什么手段,她得赶在顾晋阳的人之前,先找到胡红萍。
一切通知到位后,苏蔓又给镇医院的老院长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戴庆贺还有些诧异,苏蔓忽然给她打电话。
“苏同志?你不是去首都了吗?是有什么事儿吗?”
苏蔓有些不好意思,问道。
“老院长,我想问问,您还记不记得二十八年前,在镇医院出生的孩子,还有记录吗?”
戴庆贺推了推老花镜,仔细想了想。
“二十八年前?哎哟,那可有日子了。”
“不过,那会儿还不是镇医院,是卫生所。”
“孩子倒是不少,记录也都有,你等会儿,我给你翻一翻。”
苏蔓听着那边一阵淅淅索索,接着,戴庆贺念起了名儿。
“杨山村五组,张狗蛋,柳叶村三组,武大脑袋……”
往前去二十八年前,大部分妇女同志生孩子都不咋来卫生所。
有的发作了直接在家生,有的干活儿的时候就给生了。
只是后来普及的多了,大伙儿才慢慢来医院生孩子。
所以,留下的纪录并不多。
念完,也没有苏蔓要的线索。
“就这些了,苏同志,你要查这个纪录做什么?”
她忽然想到什么,脑中灵光一闪。
“对了,老院长,你上次不是说周霞回去过一趟?”
“拿走了医院的出生证明?她拿走的是哪一年的?”
这话提醒了戴庆贺,他赶紧又往前翻了翻。
“哎哟,还真是,她拿走的就是这年的。”
“我看看啊……”
戴庆贺翻箱倒柜,最后在柜子最底层,找出一沓泛黄的文件,吹了吹上头的灰。
走到桌前,翻看了一下。
“是呢!苏同志,周霞拿走的是两个孩子的出生证明。”
“两人出生日期只差三天,当时孩子还没取名,就用的母亲的姓名。”
“一个是张家湾的张爱霞娃儿,还有一个,只写了个顾家娃儿……”
是了,苏蔓抓紧电话线。
“那,还能联系上那位张爱霞同志吗?”
戴庆贺看着记录本,眉头紧紧皱起。
“张爱霞入院难产,生下孩子就没了,后来那孩子就被抱走了……”
苏蔓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好的,麻烦你了老院长。”
“对了,如果有一位操着首都口音的妇女同志去医院打听这事儿,您可以照实说。”
戴庆贺一听,不由一拍大腿。
“嗨哟,你一提这事儿我倒是想起来了。”
“昨儿个晚上些,确实有一位操着首都口音的老同志来过。”
“当时我没在医院,是别的医生接待的她。”
“还说她跟人打听就是二十八年前的事儿,可那医生才调过来没多久,哪儿知道这些?”
“今早才告诉我,我,我是不是误了你的事儿了?”
苏蔓知道,这怪不上戴庆贺。
“没事儿,老院长,谢谢您。”
“对了,除了周霞拿走的出生证明,医院还有其他能证明两个孩子身份的东西吗?”
“没了,就那两张证明呢!”
挂断电话,苏蔓皱了皱眉。
所以,顾晋阳应该就是那位张爱霞同志的儿子。
两人在医院抱错了?就目前的情况看,顾晋阳应该是知道这事儿的。
那份能证明他们身份的出生证明被周霞拿走了,不知所踪。
剩下唯一能证明两人身份的办法,就是验血。
显然,顾晋阳不会配合。
顾家那边对林野的印象也不大好,贸然找上门说验血,他们肯定也不会听。
反而会加剧他们对林野的厌恶,得好好想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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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儿,顾德福已经到了首都医院。
看着病床上鼻青脸肿的顾晋阳,说不心疼是假的。
顾晋阳却一点不在意,在看到顾德福的时候,还吃了一惊。
“爷爷?您怎么来了?我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顾德福没好气哼了一声,缓缓坐了下来。
“摔了一跤?摔人家拳头上了?”
“晋阳,你打小身体不好,爷爷是让你不要逞强斗狠,可不代表,人家找麻烦找到你头上,还让你帮着遮掩的。”
“你处处为难林野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
“现在,他把你揍成这样,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你两,为什么不对付?”
顾晋阳苦笑,摇了摇头。
“也没什么,就是我怀疑他接近顾家的目的。”
“想多问两句,可戳到他的痛处,他就恼了。”
“您不是总告诫我,身在顾家这个位置,要处处谨慎,事事小心吗?”
“我也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他蓄意接近二爷爷一家,又让二奶奶因为他那张跟妈相似的脸,对他格外亲近。”
“后来我才知道,他在首都开始投资了。”
“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巧,所以就跟人吩咐了一句,让多观察观察。”
“却不知怎么的,这事儿就传到您那儿去了。”
“昨儿个晚上林野找到我上班的地儿,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揍。”
“要不是门卫发现,我怕是都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