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巴赫在为我和大个子各敬上一杯酒后,小心的问我:“女神使大人怎么没来?”
我忙回道:“她身体还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下,不能打扰的。”
“是是,”齐巴赫识趣的点点头,重新缩回身体坐好。
这时我才得闲向他打听关于战斗的具体情况,提到这齐巴赫则又显兴奋起来,他对我细致的描述了一番,原来当夜他带领一万人埋伏在藏青山左侧的树林中,方伯亚则率五千人埋伏于右侧,只等到天还未亮之时,流黄国的前哨兵马就赶到了。他按照我的吩咐并未打草惊蛇,又等了少时,流黄国的主力陆陆续续的赶到藏青山坡上,又待至天将破晓,这才从山上下来。可就在他们陆续下到山下,准备安营扎寨之时,齐巴赫与方伯亚指挥部队于两侧用火箭攻击流黄军。流黄国军的士卒被这一阵紧的火雨几乎射蒙,然而火雨下来又是矢雨,且根本没有停滞的意思。流黄军当即大乱,大部分人纷纷向来路逃窜,齐巴赫领军趁乱冲上来一阵掩杀,只杀的流黄军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我听说大惊,感说这是不可能的。先前敌人五万兵马,而我军两万,这样数字尚且使大多敌人得以逃脱。可这次敌军七万,我军一万不到,却能杀的敌军全灭,这是何道理?
齐巴赫见我的神情怀疑,便解释说:“神使大人难不成忘了,您曾部署骑兵在月牙谷山口,等敌军过后就将那那里堵塞,别说这一招真绝,一下就将敌军的退路掐死。而那些敌军多数也如神使大人所说,是上次的败军,见到我们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因此得以被我们全歼。”
听到齐巴赫的报功,我脸上虽无表情,但内心却是后悔莫及,恨当初定出计划时应该为流黄国的军队留下这一条后路的。要说我身为一个外间人,与巴国和流黄国都没有关系,之所以参与他们之间的战争也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那么何至于要出此绝户之计呢?
莫不是真像晓怡姐说的当时我已身陷虚荣心促使的功利之下,或许在那一刻我已忘了我正在撒一个弥天大谎,或许我当真以为自己就是神使,也或许是我完全忘记自己神使的身份,而以为自己就是巴国的一名大将军。
太可怕啦!我记得有人曾说过,千万不要撒谎,当你撒下第一个谎后,就要用另一个的谎去圆第一个谎,而另一个谎则需要更大的谎去圆,圆来圆去,自己就会陷进自己的谎言中,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而当你认清的时候,往往却已经晚了。
要说来我还是幸运的,在迷途未陷最深时被朋友拉了回来,然而已经晚了,现在的我是背上了七万人性命的罪孽。这个罪责若被女娲娘娘责罚下来还不知会是如何的下场。
我没有将心事重重表现于脸上,仍然努力维持笑脸应和着周围的人,热闹的宴会一直持续许久直到新的警报传来。
看来事情的发展愈发印证了我战前的判断,流黄国这次是势必要拿下这座要塞的。在五万人的前锋部队被打退后,紧接而来的七万大军,现在闻讯又有十五万人的流黄国军在向这边急速挺进而来,已经快要接近月牙坡了。虽然尚还不清楚流黄国军知道不知道他们的七万人马已被全歼的消息,但闻此速度也能究其端详。
众将官闻讯不由惊呆,顿时有些骚动,宴会上刚才兴高采烈的气氛一下就散光了。还是作为大将军的齐巴赫较为镇定,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吼道:“大伙乱什么乱!敌人就是十五万来了又能怎样?别忘了咱们有娘娘神使在场,还有什么好怕的!”
齐巴赫这一声警喝的确起到了效果,在场的将官们纷纷安静下来,并议论纷纷。
“就是,大将军说的没错,我们有神使相助还怕他们嘛!先前两战杀了他们七万有余,他们竟还未吸取教训。”
“以前我们龟缩在要塞,竟受到他们的嘲笑,多亏神使大人终于让我们扬眉吐气了一番。就让他们来吧,也该咱们嘲笑他们啦!”
看着在场的众将如此依仗于我,我的身上不免出了一层白毛汗。我相信若是先前的我听到这些赞美之词肯定会显得很兴奋,但现在的我却不免为此忐忑不安。而且非常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我想即使是早先的我也会感觉很头疼的,就是敌人,也就是流黄国军离这的距离太近了,除了闭城死守要不就是出城迎敌,别无他法。
这时大将军齐巴赫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又引起我的注意,他说道:“不过看兵力这次绝对是流黄国的主力军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的主将是谁啊?”
“报大将军,”大厅中有一人小心的回禀道,“看旗号应该是流黄国的国师亲自统兵。”
大厅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然后就像炸了锅一样的翻腾起来,在场的人都先是大喊了一声,然后就体若筛糠般的颤抖起来。我记得两天前当大将军提到流黄国国师时也是这种表情,不觉大骇,心说这个国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竟能让人闻之色变。
印象中齐巴赫提到流黄国是由姓辛的两姐妹统治,姐姐辛瑶是女王,妹妹辛瞳是国师,但是详细的情况因后来的战事打搅就不清楚了。
我见身边的齐巴赫也是脸显惧色,但仍强打精神吼道:“我说你们这群孬种,整日让敌人骂得不嫌丢人嘛,还都是不是巴国的军人,陛下的军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敌国国师虽然可怕,但她仍然是人,我们这方可是有神支持着,我们还怕什么?就像头两次的战斗,胜利最终是属于我们的!”
我不由得赞叹齐巴赫的确是一个当大将军的料,几句话便将大伙低落的士气提升起来,同时也为自己被有意识的推到前台而颓然。然而木已成舟,我完全没了退路。一切就顺天由命吧。此时我只有一个信念,假如天要罚我我亦会坦然接受的。
只是我不想因为我的过失而连累了身边的伙伴,在要塞里的人正忙着迎敌时,我把晓怡和大个子叫到一个僻静处将事情讲完,要他们趁乱逃走。
大个子见我举止言谈都很奇怪,很纳闷的问道:“臭小子你是怎么了?和那个什么国家的军队你不是较量过两次嘛,也没见你害怕呀!怎么他们这次来把你紧张成这样?”
我忙摆手让他小声点,才说:“这次要发生的战斗和前两次没法比,前两次他们的情报提供的恰到好处,让我有时间安排。可今次他们的敌人都杀到眼前了才报信,这根本没时间部署。而且我听说那流黄国军这次带队的是他们的国师,看情形是个不好惹的角色,我根本没有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