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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对那姓魏的还知道多少?”

夏怀夕倚靠在窗边,神情冷淡地看向床上的人。

对拖着伤腿悄悄想要离开的人,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对方便当场乖乖脚下打了个转,回到桌前埋头收拾东西。

拉真半靠在床头,面色苍白,闻言抬眼看向夏怀夕,只是刚对上,他便连忙痛苦地躲避视线。

虽然知道是在给自己处理伤口,但......实在太痛了!

他微微喘了两下,胸口起伏间,嘶哑着嗓音道:“魏莱,他家应该是南方靠海的,具体哪儿我不知道。天哥把他带回来当亲兄弟对待,但是,他因为一个女人把天哥杀了。”

“那个女人是苏招娣?”夏怀夕下意识想到她。

拉真点点头,“她跟魏莱是老乡,还是一对儿,但是非得要魏莱跟她回老家,那个时候魏莱为救天哥烧伤了脸,天哥真把他当亲弟弟待,也想带着他挣大钱。

后来天哥就问魏莱,是要挣钱,还是要回老家,魏莱自己选择留下的,那个时候苏招娣也够傻的,不知道怎么就被魏莱送去伺候天哥,好像还怀上了,不过没保住就是了。”

天哥死后,苏招娣还是留在魏莱身边。

不知出于什么感情,许是愧疚。无论苏招娣怎么嚣张胡闹,甚至爬到魏莱头上,魏莱都没对其作出什么严厉指责惩罚。

只是可怜他们这些跟在天哥身边的老人们,一个个地被那姓魏的赶了出来。

夏怀夕半垂眼皮静静听着,平静外表之下,是如雨夜大海的波涛汹涌。

她没想到当年街坊邻居人人夸赞的苏招娣会有这般经历。

当年拼命追求的爱情,却是在现实里结结实实给了她当头一棒,甚至拖着她跌落深渊,永远也无法翻身。

她记得当年那叫盼娣的小姑娘曾满眼羡慕自豪地说起过她的姐姐。

也曾满脸愁容地跑来替姐姐着急。

夏怀夕忽然有些庆幸,幸好那个小女孩已经离开了人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倾慕的姐姐落入了如此境地。

这时,院子外传来了汽车声响。

阿丘好奇探出脑袋想看看是谁,就见夏怀夕走出房间,像是早知道门外有人会来。

夏怀夕走出院子,视线从沾满泥点的车身转移到从车上下来的人。

浅浅勾起嘴角,点头道歉,“不好意思,让你跑一趟。”

“没事,正好可以买一些滇市的特产送给奶奶,她老人家这几年也蛮喜欢这些花花绿绿小玩意儿的,而且现在不还是孩子的事要紧。”

“我呢,是正好来滇市取景想剧本画面的,半路遇上他,听说你也在还出事了,我就赶紧跟来了。”

来人正是祝敬承和郑时俩人。

祝敬承抬眼看了一眼屋内,只见一个瘸腿的土小子,问道:“江川柏他们去找孩子了?”

得到夏怀夕点头回应后,他抿了抿唇瓣,又道:“我已经提前帮你联系好政府方面,他们应该会对公安那边施加压力,你放心,江川柏他们还有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麻烦你了。”

再次疏离的话语,让祝敬承忍不住发笑。

“我只是刚好有认识的市级报社领导,但关键还是因为是你,人家一听说首都大学工作组出事,还是你这么具有影响力的女老板的孩子出事,立马就给下面各地区打了电话,点名了要彻底铲除毒瘤。”

“算起来,你也是滇市整治的吹哨第一人了。”

夏怀夕浅浅勾了嘴角,并没打算和他继续说些玩笑话。

可以说,自打两个孩子不见后,她便再没心思玩笑。

方才江川柏他们走后,她更是像丢了魂似的,一门心思全在那不知情况的关押地了。

此刻,能轻描淡写式的与这这俩人对话,那也是在暴力处理伤口后的结果。

但凡这俩人赶早了一步,全都得被她无差别想方设法攻击一遍。

没能得到想要的反应,祝敬承似乎也不意外。

挑了挑眉峰,问道:“他们去哪儿接孩子?反正车也脏了,一道儿去看看情况,毕竟你是孩子们的妈妈,他们需要你。”

不远处就是大道,正是人少的时候,几辆车如闪电般疾驰而过,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就消失在房屋树木中。

车里隐约看着像是派出所的衣服......

短暂的极速动静过后,几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他们在等夏怀夕的答案。

阿丘拖着伤腿走来,手从皮夹克内兜中掏出了一把手枪。

他留下是为了能护在夏怀夕身边。

郑时瞥了他手里玩意儿一眼,心头一颤,想追随的话瞬间转了个弯儿。

“这么危险,我打架也不会,要不就......”

“走,接我儿子们去!”夏怀夕冷声说完,大步走向驾驶座,坐了上去。

阿丘顺势开了副驾驶门坐上。

见状不妙,郑时脚下正想开溜,右脚跟刚转了个圈儿,人就被祝敬承硬生生往车这边扯了扯。

头顶上方传来祝敬承温文尔雅的声线。

“未来妹夫,胆子小可入不了老爷子的眼,走吧。”

......

黑色两厢轿车挤在树木茂盛的夹道里,一路横冲直撞,红色尾灯在昏暗的夹道里甩出一道道红光,仿如地狱里的恶魔苏醒睁眼。

长长的夹道转眼到了尽头,下一秒豁然开朗如电影画面转场,驶入一片光亮空旷的地盘。

远远可见前方的房屋围墙。

脚下油门一踩,轿车再次以最大时速向着前方飞腾而去。

最后在一众车辆后方猝然停下。

下一秒,四道车门猛然被暴力推开,从车上滚下了几个人来。

“呕——”

“呕——”

“呕——”

祝敬承靠坐在后备箱上,听着身后的作呕声,面色苍白,胸口胃里也是一阵阵的难受。

但总是比另外那三个好点。

阿丘和郑时打开车门,就软了腿脚跪趴在草地上吐了,而临时被拽上车充当指路的拉真,怎是因为行动不便,只来得及探出一个脑袋,在另一侧呕吐。

唯一镇定自若,看上去就十分健康的,只有此趟飞车之旅的司机,夏怀夕女士。

四个男人此刻共同在心里暗暗发誓,至此再也不会上这个女人开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