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柏果真说到做到,但凡疯男人与夏怀夕同时出现的地方,江川柏必然也会出现。
不是在哄疯男人,就是在找秦老头的路上。
就连晚上睡觉也得确认疯男人真的被哄睡着了才离开。
就这么过去了两天。
这天,江川柏一如既往天还没亮便早早起床,随便洗了把脸就进了疯男人的帐篷。
也不管里面的人是否还睡着,掀开门帘就兴冲冲道:“秦大哥,赶紧起床锻炼......秦爷爷?”
江川柏错愕地看着眼前的老人,昏暗的视线下,曾经只是透灰的头发胡子,此刻竟是花白得瞩目。
听见动静,秦老头眉眼柔和看来,“江团长,起了啊,这些天有劳您照顾了。”
收起震惊,江川柏点点头,轻声应了一声。
待江川柏走进,秦老头才折回脑袋,重新落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儿子,“他叫瑞临,记忆里是个听话善良的孩子,至少比我小时候乖巧懂事,他一直有听我的话,在好好照顾他母亲和妹妹,只是这孩子的命太苦了。”
江川柏鼻尖酸涩,无声一叹,“秦爷爷,你宽心,秦大哥他会慢慢好起来的,到时候还能听他叫你声爹呢。”
似是有被江川柏这番话安慰到,秦老头嘴角笑容越发灿烂,紧跟着便叫醒鼾声如雷的男人。
“瑞临,瑞临,起床锻炼身子了,太阳要晒屁股啦!”
男人睡眼朦胧,被哄着扶坐起来,竟真有一丝孩童撒娇模样。
“不要,我还没睡够......”
“起来了,妹妹都起床吃早饭了,你还不起来吗?”
“妹妹!哦,我要给妹妹煮药喝,喝了才能病好!”
男人不再耍懒,鞋子都没穿好,外套也没披,就兴冲冲地走出帐篷。
江川柏眼见他就要抱上刚起床的夏怀夕,眉头一皱就要抬脚走去。
“江团长。”秦老头叫住了他,笑容依旧浅淡温和,“你放心,瑞临绝对不会伤害怀夕,你和怀夕的缘分不会因为旁人的出现而变化,慢慢来别走远,只是时机还没到。”
江川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他总觉得秦老头怪怪的,可仔细推敲这话,却又并无什么异样。
想了想,将兜里的帽子戴上,恭恭敬敬给秦老头敬了一礼,“知道了,谢谢秦老的开导,我会照顾好秦大哥,这儿没人会再欺负他。”
帐篷外,江川柏再次将自己插进了夏怀夕与秦瑞临之间。
见秦瑞临不死心还想从后方绕来靠近,江川柏临时拽来了路过还在打哈欠儿的郑时,一左一右将人架着走去山脚下方便。
声音过于闹腾,将熟睡的人们都给吵醒了,即使隔着好几顶帐篷,也能依稀听见骂声。
渐渐的,安静的小山坳里开始热闹,新的一天开始了。
......
“那是你爹,你得叫爹,知道吗?”
“你放屁!骗子!那就是个老头,我爹不长胡子!”
“哎呀,老头把胡子一剃就是你爹那样子了,你得叫他爹。”
“你骗我,我才不是三岁小孩儿呢,不跟你玩了,你不好玩,我要去找我妹妹了。”
听到这话,江川柏赶紧将人扯回了座椅上,愣是好一会儿才勉强让这秦大哥愿意再陪自己玩一会儿。
江川柏痛苦地搓了一把脸,正后悔干这活的功夫,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微眯了眼,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对方,随后神秘兮兮问道:“既然你和你妹关系最好,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秦瑞临摇摇头,一脸痴呆。
“给你个提示,我和你妹妹结过婚。”
“哦,我知道了!”
正当江川柏准备摆出高兴的姿态时,就被秦瑞临的下一句给吓得失去了自信。
“你是夫君!夫君!夫君!”
眼看这声“夫君”越韩越兴奋,江川柏黑着脸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小声威胁,“再喊夫君,就不给你晚饭吃!”
“是你让我猜你是谁的,怎么你还不给我饭吃,不玩了,我要找我妹妹。”
江川柏头疼地赶紧拦人, “大哥,大哥,别总去找你妹了,看我,我告诉你我是谁,你管夏怀夕叫妹妹,那我就是你妹夫。”
“妹夫?你是妹夫?”
“对!妹夫,你得管我叫妹夫!”
“哦,原来你是妹夫啊!妹夫!妹夫!”
“对,对,妹夫晚上带你吃好的!”
江川柏总算是露出了真诚灿烂的笑,迎合着秦瑞临的兴奋, 却没注意到门帘外有脚步声响起。
“团长?你们这是......”小刘甚是尴尬地站在入口处,不知自己该不该继续说点什么。
江川柏同样是一副尴尬心虚的状态,轻咳了几声后,才一本正经问道:“怎么了小刘,是有什么事?”
回过神来,小刘立马站直了身姿,表情十分严肃。
“报告团长,挖掘工作失败,又塌了。”
这件事并没出乎江川柏意料之外,以至于听到消息也仅是挑了下眉。
“还有一件事是参谋长刚打来的,说他和副团长负责的避难区都开始涨水,他们准备转移了。”
“他们那儿也要被淹了?什么时候行动?”
“一小时之后。”
那两处距离他们所在营地只有几公里,若是他们那儿被淹了,很大可能他们这儿也快了。
小刘见江川柏眉头紧锁,犹豫问道:“团长,我们是不是也要准备撤离了。”
江川柏起身看了看帐篷外的大雨和那纹丝不动的夹道塌方,想了足足一分钟。
雨声磅礴,小刘清晰地听见江川柏的声音传来。
“吩咐下去,即刻收拾行李,雨停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