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再次从混沌中醒来,头脑总有种不太清明的感觉。
脑海里迅速回忆了一遍自己如今站在这公府门前的原因。
近年来,好几次都感觉到自己化蛟的时机到了,但这感觉却总是一瞬即逝,问了师父,师父说这是因为自己的修为足够了但是心境没跟上。
为了补上心境上的不足,师父建议云皎去人间历练。
说完就将她送出了山门。
云皎也没搞清楚到人间到底要历练些什么,于是一路东看看西逛逛,尽是吃喝玩乐了。
之前一段时日,在曜国西边境某座山中闲逛的时候,偶然间救了个小郎君。
小郎君一身大曜盔甲,云皎估摸着他应该是个少年将军。
这人被人从背后射了数箭,还有一柄长枪从后向前将他捅了个对穿,眼见的就断气了。
这山林密谷之中,偶然出现这么一个人,还偏偏就叫云皎碰到了,不得不说这人真是命不该绝。
云皎将他救了下来。
插在背上的箭好说,拔了就是,唯独这杆捅了他对穿的长枪有点不好处理。
云皎心说,幸亏你是遇到我了。
用灵力护住他的心脉,又喂了一颗吊命用的丹药,云皎抽出自己的佩剑将枪头削断了去。
又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状况,随后才站在他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枪杆拔了出去。
因为提前用灵力和灵药做了双重保护,并没有鲜血飚飞出来。
又喂了药之后,云皎才想起来,“他是个凡人啊,那岂不是要吃喝拉撒?”
云皎整个人打了个寒战,将这人安置在自己暂居的木屋里,之后迅速找到了大曜的军营,然后稍稍观察了一下,掳了一个伙头兵来。
在云皎看来,若是弄来的人不会做饭,那岂不是还要麻烦她?弄个会做饭的伺候这位,那是正正好。
云皎将人放在了木屋门口,这人一落地就摆出了防御姿势,“阁下掳我到此,是何用意?!”
云皎不在乎他的防备姿态,只随意的抬起下巴点了点他身后的门,“你进去看看认不认识里面的人?不管认不认识吧,反正就是劳烦你照顾他了。”
这个伙头兵闻言,小心翼翼的背身踢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哪知回头一看,见那人事不知躺在床上的竟是他家少将军!
刚想上前去查看,就听得门外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你慢点碰他,他身上的大窟窿好容易才堵上的,一碰就碎,碎了就哗啦啦流血,很吓人的。”
“伙头兵”这才止住了自己要上前检查少主身体的手,他强忍着激动,一步步走了出来,“噗通”一声单膝跪地了:“陆九谢过姑娘大恩大德救了我家少将军!”
“哦,你叫陆九。”云皎脑回路一向与众不同,她根本就没想过假如自己后面掳来的人跟她想救的人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会怎么样。
还好,是同一个阵营的,看样子这个“伙头兵”还是小将军的属下。皆大欢喜呀!
随后的日子里,云皎满山遍野的乱逛,回小木屋的时候会给陆九带些食材回来,荤的素的山珍野味什么都有,各种调味品也在陆九的提醒之下慢慢的找了七七八八。
云皎大多时候会跟着蹭一点吃的,蹭到好吃的吃食了,就会给陆小将军一颗补养身体的丹药。
云皎已经从陆九嘴里知道这位陆小将军的姓名来历了。
曜国安国公府的长公子陆星和。
嗯......名字有点奇怪的熟悉感。
这位小将军在昏迷了将近五十天的时候,终于醒了过来。
醒过来了也就是醒过来了。眼睛睁开了,说话有气无力,坐都坐不起来,记忆好似也出了点问题。
云皎似真似假的把了下脉,“没事,就是刚醒来过有点虚。”
说着就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库存,找了一颗品级最低的培元丹塞进玉盒里递给陆九:“每天给他刮一点药粉冲水喝。”说完了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叮嘱道:“千万别弄多了,刮一下就好,这是入了品级的丹药,凡人吃多了要爆体而亡的。”
陆九一下就谨慎起来了,“可否烦请姑娘演示一下,刮一下到底是多少?”
也对,手轻了重了那药量也会截然不同。
云皎干脆将药拿回来,“你等着”,说完就跑出了小木屋。
一颗丹药炸成粉,用了几十个小玉瓶装起来,然后塞进了一个小小的锦囊里。
云皎回小木屋将锦囊递给陆九,“每天一小瓶,我分好了。”
陆九恭敬的双手接过,“多谢姑娘。”
手上的锦囊轻飘飘的,明显感觉是空的,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也明白了这姑娘怕不是凡人。
如今的修真界与凡间有结界相隔,凡人虽然大多都听说过仙人的传说,却极少有人真的见过。
如今这位,很难让人不怀疑她的来历。
躺在床上的陆星和,安静地看着云皎跟陆九的动作。直到两个人说完了,他才想要开口说话,但是久未开口的他,如今连声音几乎都发不出来,嘶哑的气息传出,云皎立刻翻出了一粒药来,倏地就弹进了他嘴里。
最受不了嘶哑难听的声音了,简直要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感觉。
陆星和口中的药直接化开,顺着喉咙就滑了下去。
声音几乎立刻就清朗起来,“多谢姑娘相救。”
“不客气。”云皎看着陆星和的俊脸说道,“能跟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吗?这个陆九就像个闷葫芦,问十句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讲故事干巴巴的要急死谁。”
那边陆九羞愧的低下了头。
陆星和低眉敛目,声音温润:“你想听什么?”
“逸闻,趣事,风俗,典故,什么都行。哦对了,你暂时失忆了,应该不是完全一片空白吧?还有什么记得的故事能讲来听吗?”
这是个活得相当自我的,备受宠爱的姑娘。陆星和慢慢的在心里给云皎画像。她有些天真,有天真的善良也有天真的残忍,她接触的人应该不多,对礼教和闺训不能说完全不知道,却是完全不在乎。
“别的不敢说,只典故,几年也讲不完。”
云皎听了眼睛一亮,“那好呀,随便挑一个讲与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