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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坟地有股说不出的阴森感。

玄天道长举着锄头,哼哧哼哧的挖着自己师弟的坟墓。

佑佑就站在旁边,她说道:“你为什么要晚上来?”

玄天道长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你瞅白天那样,我敢来吗?”

想到白日里的傅永,佑佑点点头:“那确实来不了。”

被扭送至官府事小,但死灵夺舍这事被闹开了,很难收场的。

有些事还就得夜黑风高的时候来办。

“那你又怎么在这?你溜出来他们都不知道吗?”

佑佑回答:“一个小小的沉睡符而已,你放心。”

“毕竟有些事情白天不好说,万一被人看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太好。”

佑佑说的很委婉,但这一大一小算是实现意见统一了。

就着淡淡的月光,面前的小土包终于被玄天道长挖出一个深坑。

里面没有棺木,只有被草席裹着的尸体。

“你搁边上去一点,我把他搬出来。”

“哦,好的!”说话间,佑佑往旁边挪了一点。

玄天道长将坑里的草席扛出来,扔到空地上。

一股淡淡的尸臭味弥漫在空气里。

佑佑皱眉,给周围施了一个净化咒。

尸臭味瞬间被屏蔽,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干净起来。

玄天道长挑眉:“你这一手挺厉害的,能教教我不?”

佑佑淡淡说道:“以你现在的道法,是学不会的。”

玄天道长有些挫败。

“不过,我可以教你虚空画符。”

玄天道长眼睛又亮了:“真的?”

佑佑点点头:“这个也难,你大概要学个三五年,甚至更久,不过以你的道法可以学这个了。”

玄天道长没听见那个三五年和更久,满脑子都是他也有机会学虚空画符了。

要知道之前看过佑佑好几次抬手,便符咒成,他羡慕了好久。

他现在虽然是天机门门主,画出的符咒也很厉害,但依旧需要承载的器具。

还仅限于朱砂黄纸。

之前佑佑用墨就能在黄纸上画出符咒,也是他羡慕过的。

不过比起这个,虚空画符就更厉害了。

他选择学厉害的!

说话间,草席被打开,露出里面已经发生变化的尸体。

可能是因为天气依旧寒冷,即便死了很多天,尸体只散发出尸臭,并没有开始腐烂。

不过饶是见到尸体现在的样子,也不由得让人皱眉。

尸体青黑肿胀,虽然比平常看着体型大了许多,但依旧能看出死亡时间绝对不止几天。

“他这变化的速度也太快了,这种天气下,刚死几天的人哪里会是这样?”

佑佑严肃的说道:“因为他早死了,后来不过是作为一个承载死灵的容器罢了。”

“死灵离开后,尸体变化的速度加快,比正常情况要快了很多倍,而且到最后它也不会腐烂。”

“若用一种东西来形容,那就是干尸!”

玄天道长面色阴沉,他怎么也想不到,昔日的同门师弟,最终的归宿竟然是一具干尸。

“那杀害师弟的死灵呢?”玄天道长问道。

死灵不怕道士,他是知道的。

如今脱离玄灵的躯体,那死灵又去哪里了?

死灵的危害极大,他不能让他害了玄灵,又去残害其他人。

佑佑仔细看了看玄灵的躯体,才发现还残留的有地府的气息。

是勾魂索。

应该是清辞姐姐或者曹令做的。

“应该是去了它该去的地方,死灵夺舍不容易,也不会轻易放弃夺舍来的躯体,尤其是玄灵这种。”

佑佑没有明说,但玄天道长大概也明白了。

只要死灵不再作怪就行了。

玄天道长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佑佑,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

黑夜里的月光并不亮,所以佑佑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这具躯体再过两天应该就成干尸了,没有任何危害,你打算怎么办?”

玄天道长想了想,说道:“烧了吧。”

天机门的弟子死后是要葬入师门后山的。

现在没办法将躯体送回去,只能先烧成灰,等以后有机会。

于是一把火在城外燃起,尸体变成灰被玄天道长收进容器。

远处一个人影看见这一幕,拔腿便跑。

佑佑抬眼看了那个方向一眼,又收回视线。

傅永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感觉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回想起来,从那天那群人进城以后,他便有了这种感觉。

但那些人后来去了县衙,与他再没有碰面过,他也就没有多想。

今天早上再次碰到他们是在城外的坟地。

看见有人掘坟,他当时就阻止了,但心里还是奇怪。

一个小姑娘来坟地,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夜里他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白日里两人在坟地的身影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睡不着就干脆起来走走,谁知道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来到坟地附近。

紧接着便看到了那边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他瞬间清醒,已经顾不上自己怎么来的这里,脑子里瞬间涌上白天的情景。

这下他更觉得恐怖和怪异。

白日里看到这两人只是奇怪,夜里再看到他们,傅永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惊惧。

他很害怕,但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尤其是在看到那高个子将坑里的尸体搬出来,然后一把火烧掉以后,他瞬间拔腿就跑。

直至跑到城内,他才松了口气,站在空旷的街道上,他脑子里浮现出两个声音。

一个愤怒的说:“去报官!他们这是侮辱死者,是大不敬!一定要报官严惩!”

另一个有些惶恐:“不能去!他们不是正常人,你去了你就完了!”

傅永被这两个声音吵的不可开交,他下意识是赞同第一个声音的。

挖坟烧尸,确实是侮辱死者!

第二个声音他也觉得没错,但没有任何理由支撑,他又觉得无比荒唐。

挣扎之间,傅永已经走到县衙门口。

他整个人的动作十分扭曲,一会捶打自己的头部,一会还发出低吼。

像是在和自己做剧烈的抗争。

县衙是有虎翼军看守的,立马便有人上前询问他。

“你怎么了?”虎翼军将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