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戏耍我?”
潭朗声音冰冷,杀气依然锁定扈世忠。
“大人何出此言,卑职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戏耍大人。”
扈世忠声音虚弱,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好在潭朗在最后阶段收了几分力气,否则这一下就直接能要了他的命。
四阶中期与五阶巅峰,差距太大了。
即便扈世忠短时间内已经全力以赴,可仍旧改变不了结局。
“好,那我且问你。”
潭朗目光直视嵌入巨柱中的扈世忠。
“你说‘兽潮’已经结束,可据我所知,此次‘兽潮’中单是五阶魔兽就有三只,其中更有五阶巅峰的红发绿爪鹰王,是也不是?”
“咳咳......,大人......大人说的没错,咳咳......”
扈世忠说话牵动伤口,发出剧烈的咳嗽,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潭朗大人,扈将军伤势严重,请容许我先给他治疗下?”
郭宁收起手中弓箭,突然跪倒在地上大声道:
“大人有所不知,扈将军的独子便丧生在这次‘兽潮’中。”
“扈将军怎么会有心情去戏耍大人,将军所说句句属实。而且,‘兽潮’我全程都有参与,大人想知道什么,我定知无不言。”
他明白自己与潭朗的差距,连扈世忠都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更何况是他。
“哦?”
潭朗身体一震,忍不住再次看向巨柱上的男人。
“唉!”
潭朗摇头叹息。
他虽是含怒出手,可下手也有分寸,对方只会受些伤势,绝不会有生命危险。
潭朗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玉瓶扔给郭宁,沉声道:“这是四阶治疗药水,你先给他服下,‘兽潮’的事等司马贺过来再说。”
“是,多谢大人!”
郭宁大声道谢。
至于对方为何突然攻击扈世忠,他问都没问。
实力和地位不对等,根本没有话语权,无谓的争论只会换来更大的伤害。
郭宁已经通过冒险者徽章,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知司马贺。
后续情况会如何发展,要等其到了之后再说。
这片城墙再次陷入安静,只有扈世忠躺在那里,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有力。
郭宁已经交代过巡逻的士兵,所以也没有人过来打扰。
潭朗收起杀气和那把瘆人的斩马刀,负手站在城垛后面,看起来冷静平和许多。
夕阳在其身上镀上一层金纱,大光头闪着氤氲的金光,仿佛得道高僧一般。
……………………
司马贺来得很快,左右不过五六分钟便穿越大半个御城来到此地。
几乎在其降落的同时,东城外也有一只飞行坐骑出现在视野中,其上坐着中级魔法师孙小伟。
而在孙小伟靠近内城墙时,南面也有飞行坐骑靠近,其上端坐四阶巅峰盾战陈铁心。
“司马贺见过潭朗团长,感谢贪狼佣兵团前来救援!”
司马贺深鞠一礼。
“司马城主客气了”,潭朗语气冷淡,微微点头后便看向陈铁心,朝其恭恭敬敬一拜。
“陈院长,好久不见!”
“哈哈……,潭朗团长,别来无恙!”
陈铁心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扈世忠,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
“说起来我们也有十余年未见,没想到再次相见时,你已是大武师巅峰,而我这把老骨头却被死死困在武师境界。”
潭朗眼神复杂,有激动、有喜悦、更多的是羞愧。
他是个武痴,在武师境界时便四处挑战,为此得罪了不少人。
这些人中有人赢了他之后大肆宣扬,对其不屑一顾,以此提升自己在王国中的声望,沽名钓誉。
更多的是输给他的人恼羞成怒之下,对其各种诋毁,骂他是乡野匹夫、不知进退,毫无强者风范。
唯有陈铁心是个例外。
两人都是武师巅峰,刚开始切磋时潭朗输多赢少。
切磋后,陈铁心积极帮助其分析问题原因,并将自己对于斗气的理解和运用技巧,无所保留地教授给他。
这位院长为了王国能够出现更多优秀的人才,可谓是用心良苦。
两人在一起切磋交流一个多月,潭朗的实力、眼界,对于斗气的理解和运用都飞速提升。
以至于最后再切磋时,陈铁心基本就没赢过。
可其非但没有气馁、后悔,反而对其倾囊相授。
不夸张的说,没有陈铁心便没有如今的他。
他本出身乡野,在修炼道路上几乎是靠自己摸索着前行。
而陈铁心就仿佛黑夜里的明灯,给他指引着正确的道路。
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潭朗离开前曾经提过执弟子之礼,可被陈铁心拒绝了。
按照陈铁心的说法:两人境界相同,切磋时他也从潭朗身上获益良多,算是正常武道交流。
潭朗不傻。
他天赋绝佳,年纪轻轻便至武师巅峰。
陈铁心如果答应做他老师,便会在未来名声大噪。
可对方显然不愿意占这个便宜,也因为这,让他愈加佩服。
潭朗性情冷漠、杀心极重,或许是与他童年的经历有关。
可遇到宋重楼的挑战时,愿意出言提点对方,也是因为想起当年的自己。
“这是?”
陈铁心再次看向扈世忠,皱眉问道。
“误会,都是误会!”
潭朗脸色有些羞红,仿佛做错事被当面抓到的孩子一般,急忙摆手道:
“陈院长,扈将军没事。我下手留了力气,而且也给他服了治疗药水。”
“哦?哈哈哈……”
陈铁心再次发出爽朗的笑声,“我们可有好多年没见了,走走走,找地方好好聊聊去!”
他不由分说便拽着潭朗的衣袖就往外走,对方虽然有些不习惯,可也没有反抗。
两人很快便下了内城墙,消失在几人眼中。
司马贺、郭宁和孙小伟三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后两人震惊更多。
郭宁可是经历过潭朗暴怒的,那滔天的杀意让其生不起丝毫反抗之心。
而孙小伟就别说了。
他跟着潭朗多年,可从没见过谁敢拉他衣服,更是没见过他刚才的表情。
“那是害羞吗?”
孙小伟对于潭朗的印象,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