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铁笼里。
人间笑瑟瑟龟缩在一角,上官玉和白莫辩分坐在另外两个角,阴恻恻地看着他。
江弃寒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你别说话。”
“你别说话。”
上官玉和白莫辩同时开口,寒气十足,江弃寒当即闭嘴。人间笑头更低了,恨不得和铁笼子融为一体才好。
上官玉冷讽道:“好啊,真是好啊,发明一次机关就拿自己人动手一次,真是厉害啊。”
人间笑想哭。
白莫辩冷笑道:“一个犯蠢就够了,身为阁主,居然轻易就中陷阱,还置所有人于危险之地,简直可笑!”
“呵,你们就不可笑?”上官玉冷冷看向白莫辩,“我扔了扇子在门口做暗号,还有人直接推门进来,蠢的究竟是谁?”
“如果平时阁主处事能周正些,相信定然有人能看懂阁主的暗号!”
江弃寒不自觉点头。
人间笑更是立即道:“就是就是,别推卸责任。”
他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射向他。
人间笑哭丧着脸对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一定闭嘴。
他们已经被困了一下午了,按照人间笑的机关设计,还需六个时辰铁笼才能自动打开。上官玉一饿脾气就坏,看谁都不顺眼,先前已经轮番把每个人的麻烦都找一遍了,就连江弃寒爱读书都成了毛病。
白莫辩修长白润的手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吵得头疼。
上官玉踢了白莫辩一脚,“要不你再用内力试试。”之前他们已经合用内力试过,没能打开。
白莫辩冷扫了她不安分的脚一眼,没好气道:“眼下我内力全无,没有办法。”因为事出突然,没有任何准备,若是再继续强用内力,很可能爆体而亡。
所有人的肚子都发出声响。
江弃寒反倒是所有人里头最乐观的,或者说,他人生顺遂,未曾遭过什么绝境,眼下还有心思为别人着想。
只听他庆幸道:“幸好善舞姑娘出去了,不在阁内,不必受困。”
他话刚落音,上官玉、白莫辩和人间笑都是一顿。
上官玉:“不好!”
白莫辩皱眉,“确实不好。”
人间笑顿时不满道:“喂,你们够了。善舞平时是冷冰冰不合群了点,但遇到危险的时候对大家是没得说,你们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
上官玉指着人间笑,咬牙道:“雷最该劈的就是你。善舞那个暴力分子,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比被关在这里还惨。”
白莫辩依旧一脸严肃,“善舞姑娘生性悲观,若是误以为我们出事的话,恐怕会走极端。”
白莫辩的话刚说完,就隐隐闻到一股烟味从密闭的铁笼接缝里窜进来。
上官玉惊,“喂,你们有没有觉得温度好像高了点?”
人间笑强自镇定道:“没有,怎么可能。”
白莫辩站起身,抬手触碰铁笼两边,靠近门那边的温度确实比里头的高。
“外头起火了。”
“什么?!”上官玉连忙拍铁门,“喂!善舞!喂!”
人间笑此时是目瞪口呆,忘了怕,而江弃寒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苍白。
此时善舞在外头,正拿着火把,一脸严肃,她已经点燃了门口,如果里头有人的话,不相信会不出来,不管出来的人是谁,她都会第一时间杀了对方。
随着温度升高,浓烟开始进入铁笼,可同时,外头控制铁笼的机关也在火的攻势下松动断裂,一阵震动,铁板出现变形裂缝。
“白莫辩,快想办法啊!你想死在这里不成!”
铁板烫得快站不住脚,白莫辩双眸熠熠,逐渐凝聚。
“白莫辩!”
“白先生……”
白莫辩咬牙道:“只能拼死一试了。上官玉,把你身上藏的箭袖拿出来。人间笑,云雷珠呢?江郎中,你务必保护好身上的证据文书。”
白莫辩拿到箭袖后,已有决断,下意识将上官玉拉到怀中,人间笑和江弃寒连忙站到他旁边。
眼见火熊熊燃起,却还不见里头的动静,善舞忽然也想到一个可能。
“不好!”
善舞急忙抽出刀,将门劈开,分开火势。
与此同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人间笑的房间在大火中整个炸开,一个箭袖从火中射出。善舞险险躲开,随即四个狼狈的人影顺着箭袖上的蚕丝线从里头摔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
上官玉重重摔在白莫辩身上,白莫辩推开上官玉,人间笑和江弃寒瘫在地上。
善舞大喜,白牙灿笑,“你们真的没事,太好了!”
上官玉坐起身,咬牙道:“善舞,你想杀人啊你!咳咳咳,差点被你害死!”
江弃寒咳嗽连连,灰头土脸,“善舞姑娘,真是要谢你的……不杀之恩。”
听到连江弃寒都会开玩笑了,白莫辩和上官玉不由得笑起来,人间笑更是大笑。善舞看他们如此,再看熊熊烧起来的火,也是露出笑容,眼角的泪也在无人察觉的时候拭去。
“救火啊!快救火啊!”
外头锣鼓喧嚣,五人抬头,才发现火势竟然有蔓延的趋势。
“天心阁所有人,救火!”
“是!”
再顾不上其它,大家重新爬起来接力接水灭火。也幸好有十恶不赦镇的百姓争相帮忙,不然新的天心阁恐怕又要成为废墟了。
天心阁这场火,烧得正是时候,即便上官玉五人已经对外说明是不小心失火,但还是各种传言都有。再解释等于掩饰,上官玉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火扑灭后,江弃寒想到幸存的文书证据和折子,觉得不能再耽误,决定尽快回京面呈。
江弃寒道:“大家不用送了,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一路当心。”
江弃寒坐在马上,对上官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回来再说。
白莫辩知道江弃寒的顾虑,开口道:“此次进京,江郎中恐怕会面临不少压力。这有个锦囊,危急的时候打开,或许能解一时之困。”
上官玉挑眉,“什么危急时候?江郎中不就是进行送个折子嘛。”
人间笑也是疑惑,“就是,总不会比在江湖危险。”
白莫辩摇了摇头,官场之狡诈莫测,他跟上官玉和人间笑说了也是白说。
江弃寒这次回来确实隐瞒了件事,三法司有人正在针对天心阁,虽然只是苗头但已然不得不重视。他知道白莫辩定然是预料到了什么,伸手将锦囊收下。
“天心阁,就有劳诸位费心了。”
看着他走,人间笑不由得不舍,“江郎中这一走,大家欺负我的时候怎么办啊。”
上官玉冷笑一声,用扇子敲他,“快去做饭。”
人间笑麻溜地进了厨房。
白莫辩笑得无奈。
……
人间笑的房间被烧毁,新房间还没收拾出来,想和白莫辩将就一个晚上,却被无情拒绝。眼看善舞不可能,只能去上官玉的房间。
“大人。”
人间笑推门就进去,此时上官玉正宽衣,敞开的领子,肚兜隐隐可见。
人间笑睁大眼睛,雷劈般指着上官玉,“你、你……”
上官玉不紧不慢将衣领拉好,此时她头发披散,俊美风流却更添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