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
李嬷嬷早早的安排赵氏吃午饭。
“李嬷嬷,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今日定金银首饰交工的时辰,已经过了,几个掌柜怎么还不来?”
李嬷嬷看了看桌上,夫人没怎么动的饭食,摸了摸碗碟,已经凉了,暗暗担心,“夫人,这几个铺子都是几十年的老铺子,不会出问题。”
她盛一碗鸡汤,想递给赵氏叫她再喝一些。
赵氏看着汤碗里面有些油腻,“没胃口,拿下去吧!”
婚事一日未完,她便一日寝食难安。
“夫人,姑爷小姐都未曾着急上火,倒是您,不吃不喝的,明日起色会不好。”
多影响未来丈母娘的形象。
赵氏抬眼看了看李嬷嬷一眼,这句话说到了她的心上,她不能给女儿丢面子。
尤其明日大婚,那几个老姐妹必定会上门来贺喜,到时候子熬成个黄脸婆,外面不一定怎么传,这几日说女儿是着急去做姨娘的话,她也有听闻,只是没空理会。
“叫厨房准备一锅燕窝,给婉儿送过去一碗。”
李嬷嬷计谋得逞,脸上挂着笑意朝门外吩咐,“叫厨房准备燕窝。”
丫鬟跑去厨房,撞到跑过来的小厮,哎呀一声扑了扑身上的灰,站起来继续跑向厨房。
“夫,夫人!不好了!”小厮跑到门口,急急停下,等着屋中听见汇报叫他进去汇报。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进来说!”
李嬷嬷低声责备,刚刚安抚好夫人焦急的情绪,这几日无暇管束,下人越来越没样子,得空召集起来训话一番才成。
赵氏闻言,瞬间脸色就不好了,一大早起床眼睛就跳,双眼一边一下跳个不停,也不知好事坏事。
赵氏揉了揉眼睛,定下心神,叫小厮说明来由。
“夫人,三家做头面的金铺被盗,正是为小姐做头面的三家大金铺!”
小厮说完就低下头,不敢作声,等着夫人暴躁。
“什么,李嬷嬷,拿我的鞭子来!”赵氏厉喝一声,拍桌子就站起来要出门砸金铺。
“夫人,莫急!”李嬷嬷也跟着慌了,她刚刚还劝夫人来的,眼见夫人刚刚压下去的烦躁,瞬间到了顶点。
“你仔细说,到底怎么回事。”李嬷嬷尽量温柔,不要吓坏小厮。
小厮双手交叠,捏一把给自己提气,“回禀夫人,李嬷嬷,门房来报,大金,辉煌,和恒祥金铺传人来禀,说他们做完通宵赶工,今早辰时做好了小姐的头面,但放起来回去换衣吃饭的功夫,装头面的匣子,就丢了。”
“三家,同时丢的?”李嬷嬷不敢置信,怎么会丢三家,还是最大的三家,主要的头面,钗环,都在这三家。
“继续说!”赵氏知道小厮还未说完。
“三家掌柜已经报了官,县衙的捕快封锁了三家铺子,现在正在排查,老爷跟小公子已经赶过去了。”
小厮终于在茶碗扔出来之前,说完了所有的事,长舒一口气,期待李嬷嬷早点叫自己下去。
“你下去吧!”闻言,小厮转头就跑。
“这可怎么是好!”赵氏攥着拳头,满屋子转。
县衙办案,妇人不便过去,但自己女儿大婚用的头面,说丢就丢了,同时丢了三套,定然是有人密谋的。
“夫人,前几日姑爷和小姐,不是已经将歹人除掉了?怎么会?”
李嬷嬷跟着绕了两圈,才抓住赵氏,将她按下来坐在椅子上,她一只手按住赵氏的肩膀,一只手为她抚背顺气。
赵氏乱了节奏的呼吸,随着李嬷嬷的手,顺畅不少,才意识回笼,“是李家!”
李家是京中那两个狐狸金的爪牙,将来刺杀的几个杀手处理掉,但李家还未拔除。
赵氏眼眸阴冷,“叫门房套车,我们去李家。”
“娘!”萧婉儿气喘吁吁从门外跑过来,她听说了消息就跑过来,就知道母亲听说会出门。
萧婉儿进门就看见母亲怒火中烧,要上门讨说法,还好自己跑的快 ,她双手伏在双膝上喘气,身后玲珑远远的跑过来。
“婉儿,你怎么来了,你乖乖在房中待着,只管等着明日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谁也不能影响你成婚。”
赵氏温柔的拎着女儿,将她往门外送。
“玲珑,带小姐回去!”
“娘,你听我说!”萧婉儿反手抓住赵氏的手。
“这件事,连您都一眼看出是李家做的,您想想,是为什么?”
她定睛看着自己压着急躁的母亲。
“为什么?”赵氏知道,李家故意搞事情,即便是她去了,暂时也未必能找出证据是李家所为,倒是会反咬一口,告她诬陷李家,上门滋事,顺便将她拿下。
但那又怎样,她赵金玉能叫那李家母女欺负了不成。
当娘未出阁的时候,她在众家贵小姐中,也是艳压百花的,论才学样貌,家世财力地位,哪一方面不是顶顶的高。
现在李家做了几单皇商,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生的女儿也能欺负到她女儿的头上?
“我还怕了她?”赵氏一脸愤怒,自己这些年为了寻找女儿,一直深居简出,她们真当自己是病猫了?“将我的长鞭拿出来!”
“娘,您想,明日我大婚,今晚便要开始准备,眼下根本没有时间跟她们去周璇,况且,父亲与弟弟已经去了。”
萧婉儿按住母亲气的有些发抖的双手,温柔的搓着。
掌心的温热安抚了赵氏暴躁的情绪,这口气,她暂时咽下。
“你怎么打算?”女儿跑过来,应该是有了想法。
“不打算,几家金铺已经告官,他们收了我们定金,首饰未曾交由我们手中,掌柜自然会追究!”
萧婉儿也不急,即便大婚,一套头面萧家还有,况且昨日越哥哥送来三套。
“可是……”那是她亲自为女儿定制,叫人拿来当作搅乱大婚的工具,更叫人生气。
“娘,是我的,跑不了,回头叫她们怎么吃的,怎么吐出来,还要赔上代价!”
萧婉儿安慰,她并不在意这些虚礼,母亲对她的重视,她心里都明了。
“是呀,夫人,还有很多事要准备。您就相信姑爷和小姐吧!”
赵氏不甘心,还是忍下了。
衙门,一堆人跪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