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步履轻盈,饭食一样一样端上桌。
所有人都已经迫不及待。
小黑舔着爪子睥睨众人的反应,她并不着急。
“哎呦,我说,白府的菜真是多啊,怎的等了这么久,还没有开始?”
刚刚吃嗑瓜子的大娘,八卦的口干舌燥,见那几坛子酒,更觉时间难熬。
她舔着嘴唇,让自己尽量平静,等了半天,一道又一道的菜,还是没有忍住吐槽。
“哈哈,王掌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看,王掌柜是心急喝那落日白了。”
“豆腐来了,哈哈哈!”
众人正调侃,最后一道豆腐刚好摆上桌。
白家的财力略逊色周家,两家联姻可谓是聚集了江宁城大半的商行。
如今这订婚宴自然是无比奢华,山珍海味,珍馐美酒。
满桌酒宴,便是寻常人家,常年也见不到其中一二。
“丫头,快倒酒!”
虽然满桌好菜,却没人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那满院飘香的酒壶上。
那大娘见丫鬟终于拿着酒壶,缓缓而来,急的直催促。
丫鬟嘴角带笑,上前行了行礼,随后为所有人倒酒。
酒宴正式开始。
白靖申的敬辞还没有说完,很多宾客已经饮下大半,只留一小口,待会敬酒 之用。
萧婉儿在回廊顶上眯着眼晒着太阳,今天阳光正好,满院的酒香熏得她也有些微醉。
迷迷糊糊中,想起小时候,家人的样貌都有些模糊,但逢年过节的热闹气氛不减。
父亲准备好酒好菜,她与弟弟围着父亲吵着要喝一口酒。
但父亲不许,“婉儿还小,不能喝酒。”
待父亲和其他叔伯喝多,她便与弟弟偷一壶酒,藏在桌子底下小口抿。
“斯哈~好辣!”
萧婉儿被酒辣的出了声,被父亲发现,抢回酒,父亲想罚她们,见萧婉儿醉醺醺的可爱模样不不下忍心。
最后还是将她抱回房间,盖上暖暖的被子,哄她睡觉。
刚睡熟的萧婉儿被叽里咕噜声音吵醒。
小黑:谁肚子饿了?
萧婉儿用那带一搓白毛的爪子揉了揉眼睛,睁眼便还是在白家回廊顶上等待自己恶作剧的结果。
萧婉儿:【原来是一场梦。】
可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清家人的面容。
萧婉儿舔了舔爪子上晶莹的水滴,是咸的。
收回心神,向声音来源看去。
萧婉儿:【这边好戏也上演了么?】
就小憩一会的功夫,刚刚还热闹非凡的订婚宴从,此刻哀嚎一片。
嚎的最大声的,便是那位嗑瓜子的大娘。
上酒以后,她便不等开饭,自己拉着丫鬟连干两杯,第三杯倒满才放丫鬟去为其他人倒酒。
喝的猛,药劲上来的快。
其他人,扶桌倒地的,都在哀嚎。
萧婉儿一一扫视,见丫鬟青柳正扶着弯着腰捂着肚子的白梦回房间。
周奕辰扶着白老太爷,白靖申也弯着腰,憋出一脸虚汗。
白家院子虽大,但毕竟不是公共茅房,一下这么多人拉肚子,完全不够用。
全家上下乱作一团,只有那不同意白梦婚事的白母杨氏,在福堂念经没有出来。
其他人都在抢茅房,甚是热闹。
这时候已经没人有闲情雅致继续吃瓜了。
萧婉儿看着爽快。
小黑占据高地看的清晰,有些不讲究的宾客,忍不住已经在白家黄草中解决江河之急。
“噗,哗啦啦!”
“哎呦!”
“里面的,还有多久啊?”
“爹,您好了没?”
“父,父亲大人,我,我……”
“奕,奕辰啊,你年轻,身体好,憋的住,待会儿祖父出来,让爹先去。”
白靖申拉着周奕辰的衣袖,生怕一会老爹出来,这没深沉的姑爷跟他抢茅房。
白家院子一时间全部统一战线,就是找茅房,排队等待,商量插队。
有人家离得近的,茅房也络绎不绝。
“啊!气死我……”
话还没有说完,单独茅房的白梦噗嗤又一声,听着就有味道。
小黑嫌弃的撇撇嘴,全院子扫视一圈,踩着瓦片,轻快的步伐走向门外。
萧婉儿:【无人幸免,很好!】
见所有人,尤其刚刚咋呼的欢的,都中了招,小黑心满意足,转身离开。
出门时还听见院子此起彼伏的噗噗声。
小黑用爪子搓了搓鼻子。
赶紧走,自己快被熏臭了。
白家也真是的,泻药怎么能随便乱放呢,不小心掺到酒里面,多影响颜面?
小黑一脸担忧,甩了甩耳朵,跳上院墙,远离污秽之地。
小黑沿着街循着记忆中的方向跑去。
跑几步,就有点喘,最近几日吃了睡睡了吃,出门不是坐马车,就是被明越抱着,都胖了。
小黑停下喘息,心想要减减肥。
以后还有很多大事要做,现在这胖乎乎的身体,怕是影响干坏事逃跑的速度。
“呼哧,呼哧。”
小黑边想着边琢磨方向,抬头就见一双墨色云履靴停在自己眼前,随后头上响起熟悉的声音。
“小黑,你回来啦,我们回家!”
邱子虚等的无聊,自家大人在车上一言不发,似是睡了,自己在街角踱步。
远远见到一只小黑点踉跄着跑过来,就见她跑了几步,有点累了停下喘息。
邱子虚心中暗笑,这小黑最近吃好睡饱,怕是胖的跑不动。
生怕她惹了什么祸事后面有追兵,赶紧上前几步去迎它。
邱子虚抱着小黑往回走,“嗯?什么味道?”他嗅了嗅自己的肩膀,又嗅了嗅抱着的小黑。
味道是从小黑身上传来的,似,似乎是臭味?
小黑爱干净,明大人也刚给小黑洗过澡,怎么臭了?
“小黑,你身上,什么味道?”
邱子虚是练武之人,身形高大匀称却不单薄,虽然与明越久经沙场又见过无数人性阴暗,却依旧一副明朗清风少年样。
少年手上力道足够,单手抱着小黑,空出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口鼻。
小黑明显感觉出邱子虚加快了脚步,是想快点将自己送出?
小黑回神,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邱子虚。
小黑,“喵?”
你那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给谁看,我叫你接我的?
萧婉儿:【……】
完了,定是刚刚被白家那些污秽之物给污染了。
小黑一直很爱干净,虽然流浪,但也一直将自己的毛发打理的干干净净。
别问她怎么打理的,喵有喵法。
但现在,邱子虚说啥?
说她臭了?
这要她怎么打理?
想想就恶心。
小黑心里恶心着,已经被邱子虚抱着放入马车中。
明越在车中闭幕养身,突然被一股味道冲了鼻子。
“什么味道,小黑,你掉茅房里了?”
小黑:……
少说点,维护一下你高冷的官爷形象吧。
小黑满脸愁容,自己又不会舞刀弄剑的,还不是只有这些损招,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那是常有的事。
邱子虚将小黑放到马车上,特意整理好马车的帘子,生怕味道从里面散出来熏到自己。
邱子虚:倒也不是那么臭,毕竟熏的紧了,容易产生驾车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