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儿子一把就把掌柜拿过来的布料扔在了地上,还用脚狠狠踩了几下。
“客官你……”掌柜气的指着老太太的儿子说不出话。
“我怎么了?我拿来的布不是证据吗?你们这样狡辩有意思吗?你们对得起孙家这块牌子吗?你们孙家的几代人培养的的信誉就是让你们这样破坏的吗?”老太太的儿子说。
“再拿一捆同样的布,给老太太再扯一份。”掌柜对着里面伙计说道。
一名伙计赶紧跑向后面搬布匹。
“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来是跟你们论这个道理,你们用这样的布料欺负我娘,就想这么算了。”老太太的儿子说道。
“我们孙家卖出的布绝对没有问题,刚才那匹布也给客官看了。”掌柜语气已经不太好了。
“谁知道你们卖给我娘的布是不是那布匹上面扯下来的。或者你们打包的时候有没有调换。”老太太的儿子大声道。
“掌柜,我没有调换,咱们店铺里也没有那样的布料。”卖给老太太布料的那伙计赶紧解释。
掌柜挥挥手不让伙计再说,如今很明显这几个人就是来找茬的。解释再多也是无用。
“客官我们后面说话。”掌柜邀请道。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们就在这里说,把这件事说个清楚,也有这么多人做个见证。”老太太的儿子大意凌然道。
“是啊,是啊!难道这孙家店铺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还要私下说。”人群中又是一阵叫嚣。
“我们孙家的店铺开了几百年了,现在多少人穿的衣服都是我们孙家的布。你问问他们我们孙家的布如何。客官要如何我们孙家接着就是。”掌柜看这事已经不能善了,语气带着冷意说。
“掌柜这是要拿孙家以势压人了。”老太太的大儿子说。
“是客官来故意找事。”掌柜说完一挥手一群伙计过来围住他们几人。
这里毕竟是孙家的总店,店铺里伙计,打杂,学徒加起来有将近二十人。
“掌柜,你们孙家这是什么意思,围住我们要动手吗?”老太太的一个儿子说。
“是客官找事在先,我们孙家屹立几百年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掌柜满脸不屑的说。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孙家店铺欺负老人蒙骗客人,如今又要以势压人。”老太太的一个儿子说完,又一个儿子就接话道:“不要以为你们人多,我们就会怕你们。”说完这人就直接出手,一拳打在他对面的一个伙计脸上。
顿时店铺里陷入一片混乱,惨叫声不断,虽然这些伙计的人数是老太太儿子的数倍,但是老太太这几个儿子明显都是身手不凡,那些伙计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一个个被大的鼻青脸肿,一个伙计气不过,看到老太太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就想过去先制住老太太,被旁边一个伙计一把拽住。
“放手,我去制住老太太,这打斗就能停住。”这伙计说道。
他旁边这伙计是他的亲戚,他这伙计死死拽住不松手。
“你以为其他人不知道制住老太太就能结束,为什么别人都不去。”
“为什么?”
“你傻啊!那老太太那么大岁数了,有个好歹,你要坐牢的,万一老太太再被你一吓,直接没气了,你要偿命的。”
这伙计一听这话,吓得浑身冒冷汗。
“幸好你及时拉住我。”
“都是亲戚,我来这里做工还是你介绍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躺地上装晕,这样能少挨几拳。”
这两个伙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接着又有几名伙计被打倒在地,躺在地上不起来了,不知道躺在地上的伙计有没有是真的晕过去了。但是这些伙计一多半身体保持一动不动,眼尖的人却能看到他们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本来以为这几人打倒了伙计就会罢手,没想到,伙计们都躺在地上之后,老太太的大儿子,径直向掌柜走去。
“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孙家的店铺,你在这里闹事,孙家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敢对我动手,我可是孙家人,你要先想想后果,是不是你们能够承受的起孙家的怒火。”掌柜虽然说得声色俱厉,但是颤抖的双腿却在一步步往后挪。
“你刚才不是挺厉害,还要以势压人,要人多欺负我们,现在怎么怂了,气势哪去了?”老太太的大儿子一步步的逼近。
“起来,你们都给我起来,混蛋,再不起来扣你们工钱。”掌柜着急的说。
一众伙计都躺在地上不动。
“再不起来,开除你们。”掌柜声嘶力竭的说。
伙计们听了这话更不敢起来了,现在谁起来就说明谁是在装晕,不起来要被罚,装晕不同样要被罚。
老太太的大儿子毫不理会掌柜的话。一个箭步上前揪住掌柜的衣服,直接就把掌柜的身体向着货架扔去。直接把货架上的布匹砸的散落满地,老太太的另一个儿子也想要过去打掌柜,走了几步,嫌地上的布匹碍事。
只见老太太的这个儿子抬脚腿,一脚一个把那些布匹都给踢到了店铺外面,这下店铺外面开始了哄抢,没想到今天出来看个热闹还有这样的好处。抢到这么一捆布匹,两年内全家都有新衣服穿了。
“又一捆,又飞出来一捆。”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喊道,人们都在向着飞出来的布匹跑去。不少人都被踩伤。
驸马就要开门出去。
“怎么,你也想抢布?”窦龙德淡淡的说。
“我能是去抢布吗?我是要去维持秩序,这已经算是哄抢商号了。”驸马说道。
驸马忽然想起什么用手,在窦龙德闭着的双眼前面晃了晃:“外面没人喊抢布的事,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抢布,你这眼到底闭没闭,不对,就是睁着眼,隔着车厢你也看不到外面。”
公主听到驸马的话也把头从车窗扭开,看着窦龙德,刚才就觉得奇怪,是窦龙德提出要来看热闹的,等了那么久,热闹开始了,窦龙德却闭着眼一动不动坐在车里。
“我就是知道。”窦龙德平静的说。
“你怎么做到的教教我。”驸马欣喜的说。
“教不了,天生的。”窦龙德道。
驸马失望的叹口气。公主则是心里一阵难受,这个皇弟已经表现出太多不同寻常的地方。这个皇弟注定不是普通人,这个凡俗界是留不下他的,可是入了仙界就要与凡俗界隔离,了断尘缘。公主又舍不得,公主在这世上的亲人本就不多,公主把窦龙德轻轻的揽进怀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
“真不管他们?”驸马问。
“来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只看热闹,不能暴露身份。”窦龙德道。
“可是他们现在抢劫商号。”驸马不放心的说。
“孙家丢了这些布会怎么样?”窦龙德问。
“这可是孙家总号,这里的布数量可不少。”马浩博插话。
“你以为孙家希望你下去帮忙,孙家就是丢着这些布,也不会想让官府插手,这是他们孙家的骄傲,如果家族之间的争斗,求助官府,那孙家在所有家族中就地位全失,孙家还这么站在四大家族的位置上,反而古家会立刻被其他三大家族接纳,成为新的四大家族。”
“那就这么看着不管?”驸马问。
“你如果管了,只会让孙家更加疯狂,为了保住他们的现有地位,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而且凭你一个人,你管的了吗?这里是最繁华的街道,周围四通八达,抢到布的人四散奔逃,你能拦住谁。你记住民不告官不究就行了。就当是孙家做好事。”窦龙德道。
“你确定,孙家这么大损失会不报官?”驸马不相信的问。
“他们只会把这比帐记在古家头上,官场有官场的法则,商业有商业的法则,家族也有家族之间的法则。”窦龙德道。
驸马摇摇头难以理解。
“调头回去。”窦龙德吩咐。
“这就回去,那这里?”驸马问。
“这里没事,顶多就再被他们砸几个孙家的店铺而已。”窦龙德平淡的说。
“还而已,已经砸了一个店铺了还不满足。”驸马道。
“姐夫,你和镇国候真的没法比。”窦龙德道。
“废话,他是我爹,我跟她比什么。”驸马撇嘴道。
“你是镇国府的最高主政官不是店铺掌柜,你没有大局观,你在这里因为一家店铺斤斤计较,这是镇国府最底层的官员该负责的事。你知道镇国府下辖几个县有多少家店铺吗?你一个人管的过来吗?你要是看不惯直接发布一条命令,给下面的官吏不就行了。”窦龙德道。
“那这里?”驸马还是不放心。
“这里的穷苦子民有损失吗?没有,他们反而得了不少布,全家都有新衣服穿了。受损失的只有孙家,而且孙家也绝不会对官府承认这次损失。你该做的是统筹全局。不是只关心局部。”窦龙德劝道。
车夫驾着车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