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龙德看看姒花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就说?”窦龙德轻声道。
“没有,少爷。”姒花铃摇头说。
“怎么又不说了。放心说,说错了,少爷也不会怪你。”窦龙德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姒花铃。
“少爷,你能不能……能不能放她们走,不要让她们留在琼花楼了。”姒花铃犹豫着说。
窦龙德定定的看着姒花铃,这小丫头还是只会为别人着想,如果这夏国当官的都有这种无私之心就好了。
“少爷,你生气了,奴婢又僭越了。奴婢不应该说的。”姒花铃看窦龙德一直不说话有些忐忑道。
“没事是我让你说的,怎么会怪你,你还不懂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不能回头的,他们只能一直走下去,就像我,不走到最后就是死。还有她们,我就是现在把卖身契还给她们,她们就能回家吗?她们只会无处可去,琼花楼就是她们的家。”
“那她们为什么还要攒钱赎身?”姒花铃问。
“她们赎身了,就不用被老鸨子逼着接客了。她们可以继续待在琼花楼里,只是赚的钱要和老鸨子平分。”窦龙德道。
“这老鸨子太坏了。”姒花铃撅着小嘴说。
“这是这个时代造成的,所有的老鸨子都是这样,这已经成为行业规则。”
“少爷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姒花铃好奇的问。
“没什么,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你知道这些也没用。”窦龙德轻声说。
姒花铃还在想着少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被那群姑娘齐齐的一声“谢谢东家。”的喊声吓到了。
窦龙德那么强大的五感自然是早就知道了那群姑娘在听他们说的话,这些话也没什么不能听的,而且让这些姑娘们知道他的想法也没有坏处,反而能让他更加轻松的掌控琼花楼。
这些姑娘开始只是听到窦龙德轻声唱的那个旋律很奇怪,很好听,才不由放慢了舞步认真倾听。没想到能听到后面这么一段话。
“你们……”姒花铃对那些姑娘说。
“谢谢花铃小姐。”琼花楼中的所有姑娘又对着姒花铃躬身道。
“别……别……你们别这样,我不是小姐,我就是少爷的贴身丫鬟。”姒花铃不好意思的说。
“花铃小姐,不是谁都有你这么好的运气,碰到这么好的少爷,我们都是因为家里过不下去,才被卖了出来,不管家人是为了用我们换一口吃的,还是为了把我们送出来找口吃的。我们被琼花楼买回来就再也出不去了,我们顶着个下贱的娼籍又能做什么,种地都没人会租给我们。我们能干什么,不管去了哪里只能做娼妓。”冬雪说道。
“你们可以回家。”姒花铃道。
“回家。还会得去吗?那还有家。”夏雨自嘲的说。
“怎么会没有家,你们不是都有父母兄弟姐妹吗?”姒花铃惊讶的问。
“父母兄弟姐妹,一入娼门哪还有家人,我们回到家,只会让家人蒙羞,家中有一个做过妓女的娼籍家人,全家都会被人看不起。兄弟娶亲姐妹嫁人都会成为麻烦,早晚也都是被人赶出来的命运。”秋月说道。
姒花铃没想到还有这种的惨状,琼花楼的其他姑娘们听到秋月说的话也不禁悲从中来,都开始低声抽泣。
窦龙德一看这情况可不行,这些姑娘们都是认命之人,都抱定了过一天算一天的生活,这对自己以后的商业计划可不利。
窦龙德轻咳几声;“大家都练习的累了,休息一会儿,我给大家讲几个故事。”
窦龙德给她们讲了王美娘和个卖油郎的爱情,富家子弟王景隆相与苏三的历经磨难才在一起的故事,还讲了梁红玉和韩世忠这一对征战沙场的故事。
“东家,你给我们讲的都是妓女从良嫁人的故事,妓女真的能从良吗?嫁了人真的有你讲的那么好吗?”春花怀疑的问。
“当然不会都那么好。”
窦龙德说着又给她们讲了杜十娘和李甲的故事。
“我给你们讲这些故事,是要告诉你们从良嫁人虽然很难,但是不要放弃希望,”
还教她们唱《独占花魁》《苏三起解》《擂鼓战金山》《杜十娘》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你们继续练习吧!”窦龙德道。
“少爷,谢谢你,也谢谢公主。”姒花铃轻声说。
“有什么可谢的,你小小年纪就被皇姐买来伺候我,还要感谢我和皇姐。怎么想的。”
“如果买我的不是公主,遇到的不是少爷这么好的人,奴婢可能也要和她们一样了。”姒花铃认真的说。
窦龙德摇摇头;“你们封建制度下的人真是奇怪,自己被买为下人,只是给口饭吃,那工钱几乎没有。主人高兴了赏点钱,或者做的好了赏点钱。就这样还要感谢。”
“少爷不懂,奴婢是卖身的下人和受雇的下人自然是不一样的,奴婢从被买的那时候,就相当于物品了,但是少爷却仍然把奴婢当人,奴婢当然要心存感激了。”姒花铃解释道。
“还有这种区别,等晚上回府我就让皇姐把你的卖身契还给你,这样你就是自由身了。”
“不用了,少爷,奴婢要不要卖身契也没有区别,奴婢是贴身丫鬟已经是少爷的人了。”姒花铃红着脸说。
“什么就是我的人了,我们虽然同睡一张床,可我们没有……”
“少爷,我们没有什么?”姒花铃天真的问。
“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不会碰你,等你遇到喜欢的人后,随时都可以离开嫁人。”窦金龙说道。
“少爷,奴婢……”
“不用再说了。”窦龙德打断姒花铃的话。在窦龙德的心中既然不能娶姒花铃又何必误了她一生。
窦龙德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开始练习符功,窦龙德这样直接跳过第一阶段开始练,肯定是不能立竿见影,哪怕他的身体是神皇之体也不行,哪怕他拥有神界最至高无上的神皇血脉,不知不觉天已经晚了,窦龙德连最基本的把星辰之力引到指尖都做不到。
“少爷已经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姒花铃轻声说道。
窦龙德睁开眼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赶紧走,皇姐要担心了,没准一会儿就找回了。“
窦龙德跑着出了琼花楼,催促车夫加快速度,车夫赶紧驾车就往镇国侯府而去。
“二皇子,对面马助理驾车过来了。”车夫在网面说。
车夫的话刚说完,马浩博的声音就响起来:“主子,您这么晚没回来,公主不放心,让属下来接您。”
“我带着这么多人出门,能有什么事,调头回去吧!”窦龙德道。
“主子,今天孙家店铺……”马浩博在车外说。
“有什么话回府再说,赶紧赶路,怕皇姐要着急了。”窦龙德吩咐道。
两架车一前一后的往镇国侯府赶去,马浩博自然是跟在后面,尊卑有别这是刻在这些人的骨子里。
窦龙德刚进府中,就看到驸马在外面站着。驸马看到窦龙德的车架回来,赶紧过来:“我的小祖宗,你可算回来了。”
驸马说着扶窦龙德下车。
“姐夫,这称呼我可不敢当啊!这辈分差的太远了。”窦龙德笑着说。
“你还有心说笑,你皇姐正在里面发脾气哪?没看我都躲出来了。”驸马可怜兮兮的说。
“发生什么事了?皇姐发那么大脾气。”窦龙德问。
“还能是什么事,你皇姐本来就不放心你去琼花楼,你今天还这么晚回来。连我都被你连累了。”驸马埋怨道。
“姐夫,你是男人啊,你征战沙场的勇气哪去了?”窦龙德道。
“我征战沙场的时候也是你皇姐征战沙场的时候。更何况你皇姐在沙场上还救过我的命。”驸马道。
“噢,原来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这么怕皇姐的。”窦龙德了然的道。
“什么啊!我不是怕你皇姐,这是爱,你个小屁孩不懂。”驸马拍窦龙德一下说。
窦龙德叹口气,自己的命运怎么就这么差,自己明明是救了于云凰,自己怎么就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而且那于云凰的脾气比皇姐好不了多少,以后注定了自己也要和驸马姐夫一样。想着窦龙德不由又叹口气。
“现在知道害怕了。”驸马听到窦龙德接连叹气,以为他是怕公主了。
其实窦龙德还真是怕了,只不过不是怕皇姐,是怕了于云凰,怕了以后的生活,窦龙德有股冲动想要逃跑,可真要让他跑,他又舍不得于云凰,想到自己逃离,于云凰就要嫁给他人,窦龙德的内心就受不了。
想到于云凰那倾城的容颜,独自一人在山洞中流着泪瑟瑟发抖等着自己回来的无助模样,自己就一阵心疼,那一晚于云凰缩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娇憨模样,无不深深印在自己心里。窦龙德如今也想通了,既然是注定的还是巧合,那就只有接受,就算没有誓言的约束,自己也会去履行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