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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无嗟半睡半醒间摸到身边的人,稍稍往近靠了一些,将本来就没多远的距离拉的不能更近。

却忽的感觉耳朵痒,一瞬清醒过来,那是喷洒在耳边的呼吸。

可那些不都是木偶吗?哪里来的呼吸?

他在被子底下将手塞进旁边人的衣服里,仔细感受了下手下的皮肤,是人的皮肤没错,这个手感也像是严承云的啊。

手顺着肌肉摸下去,摸到了严承云前两天和岑林一起出去受的伤,一个不大的小口子,已经结痂快好了,但触感依旧清晰。

确认了对方身份的丁无嗟在严承云小腹上一笔一划写道:旁边有东西。

严承云握住他的手,同样一笔一划写:痒。

丁无嗟:………写完了你知道痒了。

全程没有睁过眼的丁无嗟根据眼皮外的亮度判断出此刻屋内一片漆黑。

严承云还没停下——大约是人。

丁无嗟抱着严承云发了会儿呆,是真的好痒。

在严承云还要继续写的前一秒,忽地蹦起来,头都没往后面转一下,反手揪着衣领就把这个越来越靠近自己的东西摔了出去。

“过去多久了?你关的灯?”

严承云道:“不清楚,我睡着了。”

丁无嗟的眼睛没有离开过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半大的孩子。

“你也会睡着?在这种时候?”

严承云:“意识突然很模糊,不是故意的,抱歉。”

丁无嗟扫他一眼,又迅速转回视线,以一种扭曲姿势倒在墙边的那东西好像动了一下。

丁无嗟听见有人小声说:“游戏开始。”

灯光骤亮让他下意识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墙边那东西已经不在了,严承云衣衫不整坐在床上,丁无嗟帮他理了理。

“出去看看。”

严承云无条件听从他的话。

两人出了屋门,整栋别墅空无一人,一间间推开门看到的却只有一片空荡。

走过一面镜子,丁无嗟感觉余光闪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一个黑影。

“谁?”他朝一个方向喊道,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在镜子前停留许久,用各种姿势都看了个遍,却再也没有异常。

刚离开镜子往前走了两步,像突然亮灯时一样,灯光突然暗下。

丁无嗟保持站立不动的姿势,眼睁睁看到前方五米处亮起一束光,打在一个瘦长人影上,那东西好像踩着高跷般摇摇晃晃。

渐渐的变成了严承云的模样。

丁无嗟听见他说:“过来。”

人是能感知到一些东西的,即使不用眼睛去看,不用皮肤去感觉,也能感受到自己上方应是吊了个东西,也许有蜘蛛一样的长腿,也许离自己还有半米,也许正正好只隔了一厘米。

严承云呢?也许还在自己后面吧。

“玛莉没有宣布游戏开始,都是假的,你不要命了?”

丁无嗟冷眼看着这一切,一句话都没说,当然也没有移动。

他感受到身边有个东西贴了上来,那个严承云说:“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变的,他说的有道理,规则是玛莉宣布游戏开始,我们……”

适当的留白是为了给人想象空间。

对面的严承云有点着急:“快过来,那边都是假的,只有这里才是真实。”

配合着那一束光,竟然莫名有些说服力。

丁无嗟还在思考时感觉脑子一炸,有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钻进自己脑子里,是钱汀,她只说了三个字,丁无嗟却觉得比这两个人可信多了。

“哥,别动。”

本身就混乱的脑子更添了一层混乱,但丁无嗟选择相信自己的选择——原地不动。

达摩利斯之剑好像就悬在头顶,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旁边一个严承云,对面一个严承云,两个人都在说话却没有一个来拉自己一下。

也是,如果怪物能强迫玩家移动,或者干涉玩家的行为,那还玩个什么啊。

没一会儿钱汀的声音又响起,“哥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到,暂时做个尝试,游戏开始了,你千万不要动。”

“还记得之前趴在那个玩家身上的东西吗?现在你背上也有一个,别回头也别看,它捂住了你的眼睛耳朵,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是不管我们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反应。”

“那东西还一直盯着我们。”

“它有四双手,你的嘴也被捂住了哥,还有一双能自由活动,你千万小心。”

“最好完全不要动。”

丁无嗟试图和钱汀对话,但那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看来是暂时听不到自己的内心了。

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那束诡异灯光下的严承云消失,身边的这个贴的更近了一些,“我们去找找他们吧。”

丁无嗟不想理也不想动,却感觉有东西勒上了自己的脖子。

那个严承云着急道:“我们快走,是不是消极游戏会有惩罚。”

钱汀:“哥你要是能听到我说话就走两步,朝哪里都行。”

两重夹击下,丁无嗟随便走了两步,又顺着钱汀的指示停下。

钱汀这才确认丁无嗟真的能听到自己的话,“严哥让我问你,他能不能动手。”

钱汀转述完严承云的话还加上了一些个人理解,“他看起来好生气,分分钟要把那东西秒了的感觉。”

“可以的话你就吱一声,不过我们听不到你的声音,那要不可以的话你就别动,我数三秒,你要是不动就默认可以了啊。”

丁无嗟原地站着,任凭旁边的东西怎么说都一动不动。

脖颈处传来的窒息感有些强,但也不过持续了几秒。

不知道钱汀怎么沟通的,五秒之后,丁无嗟感觉眼前豁然开朗。

自己正站在楼梯上,可刚刚在他眼里,那分明是平地。

严承云站在楼梯下面,一句话不说。

钱汀在上面帮忙转达,“那东西把你裹的严严实实,严哥翻下去的,就为了看着你。”

余笑:“我们猜它应该是想引你开门离开。”

所有玩家都在,每个人都格外真实,让人有种回到人世的感觉。

丁无嗟不确定喊道:“严承云?”

“嗯。”

“小严同学?”

“在。”

“…老公?”

严承云这次没应声,而是快步走上去打量丁无嗟,这里拍拍那里拍拍,看起来嫌弃的要死。

丁无嗟被拍的疼死了:“讲道理,我掉泥潭里你都不嫌弃,这回儿怎么有洁癖了?”

严承云拿出几张纸巾在丁无嗟脸上脖子上用力抹着,小声道:“脏死了。”

钱汀这个翻译适时出场,“他的意思是,那个东西缠的太紧了,他有点心疼,外加吃醋。”

小明在旁边抖鸡皮疙瘩,“噫~你还是想想自己干了什么吧,为什么会被找上。”

丁无嗟无奈道:“要说干了什么不就是睡觉?你们没睡?”

严承云提醒道:“敲鼓。”

“下次我来。”

丁无嗟新奇的看着严承云,“怎么别人就学不来你这个劲儿呢,明明长的都一样,但是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你。”

严承云:“哪里有别人?”

丁无嗟:“刚刚我看到了两个你呢,这个要我过去那个要我过来的。”

严承云本身就不太好的脸色更黑了。

丁无嗟笑眯眯道:“不过我都没有听。”

“而且,你不是看着我吗?怎么还能让那东西得逞?”

丁无嗟用谴责的目光看严承云。

严承云抿唇道:“我去了趟厕所。”

“抱歉。”

丁无嗟低头在严承云脸边一厘米处贴着,不敢完全贴上去,低声道:“我的宝贝儿啊,你这也道歉那也道歉,让我怎么办?”

“嗯?是不是要我五体投地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说完抬起头笑道:“我去洗个脸,脏死了。”

听力很好被结结实实喂了一口狗粮的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