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坉和柳萧氏听着屋里的咆哮声,相互对视一眼,幸好跑出来的快,不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柳萧氏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我们跑得快,要不然又惨了。”
柳坉点点头,稍稍定下神来,发现没有看见孙子。
“小花,你哥哥呢?”
“对啊!小花,刚我还看见你哥哥在屋内呢?”
小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于是两人便在院子里找了起来,他儿子又在发脾气了,小河可别被他看见了。
正在此时,屋里响起了柳酒鬼的暴怒声。
“小兔崽子,你敢瞪我,我打死你!”
柳坉心里一沉,连忙往屋子方向跑去。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定睛一看,只见柳酒鬼满脸通红、双眼布满血丝,正一手死死地扯着柳小河的衣领,另一只手则高高扬起,狠狠地朝着柳小河那稚嫩的脸颊扇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柳小河的两边脸都肿得老高,五个鲜红的手指印清晰可见。他惊恐万分地望着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他的亲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哭出声来。
“住手!你给我住手啊!”柳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他瞪圆了眼睛,怒不可遏地冲向柳酒鬼,试图从他手中夺回可怜的孙子。
然而,柳酒鬼却毫不示弱。他猛地抬起脚,用力一踹,直接将柳坉踹倒在地。柳坉闷哼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柳萧氏顿时惊恐万分,失声尖叫,飞奔过去抱住柳酒鬼,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眼眶。她一边哭泣,一边哀求道:“不要再打了,他可是你的爹啊!求求你把小河放下来吧!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柳酒鬼手一甩,柳萧氏也被甩在了地上。
他又抬手打柳小河,嘴里还嚷着,“呸!真晦气,我看屋里的财运就是被你们这一群人给哭走了。”
“老头子,你听,隔壁的柳酒鬼又在打人了,真是造孽呀!”刘李氏盯着柳家院子,皱着眉道。
“唉,大根和二根都在砖窑干活,我还是去村里找人来。”刘树说完出了门。
柳萧氏不顾身上的疼痛,迅速爬起来,再次拉住柳酒鬼,苦苦哀求。
“你放过小河吧,他还是个孩子啊!你要打就打我吧!”
柳小花带着哭腔,挡在了柳萧氏的前面,“爹,你别打哥哥了,也别打祖父祖母了,小花害怕。”
柳酒鬼挣脱开柳萧氏的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你还有脸说话,自从你娘生了你这个丧门星后,我赌钱一次没有赢过!我要打死你。”
说完,他将柳小河扔了出去,准备去打柳小花。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冲了进来,接住了柳小河,还拦住了柳酒鬼的巴掌。
柳酒鬼刚要发火,就看清了来人是许,“许,许大少爷!你怎么来了,快,快请坐,家里人不听话,我正在教他们做人,让你见笑了。”
许慕尘抱着柳小河,冷冷地看着柳酒鬼。
“柳叔,你教训家人我本不该管,但你如此殴打孩子,老人,未免太过狠心。”
柳酒鬼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这是我的家事,许大少爷莫要插手。”
许慕尘眉头一皱。
许慕尘身后的苏莹莹走了出来,“柳酒鬼,你娘和小敏嫂子现在是在我那里干活,若是你再欺负她们,身上有伤影响了干活,或者因为你打家里人导致你娘和小敏嫂子心情不佳影响了干活,我都会将她们给辞退。”
说罢,苏莹莹扶着柳坉,许慕尘抱着柳小河走出了房间。
柳萧氏和柳小花赶紧跟了上去,感激地看着许慕尘。
“谢谢许大少爷,谢谢莹莹,若不是你们,我们还不知要挨多少打。”
“大哥哥,姐姐,小花谢谢你们!”柳小花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
许慕尘轻轻摇了摇头,“不必客气,以后有事可以来找苏莹莹。”
他看了看柳小河,又看了看柳小花,觉得他们两个小孩子也太可怜了,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同村的苏莹莹想办法帮帮这一家人。
苏莹莹微笑道:“是啊!以后柳酒鬼再打你们,你们可以来找我。”
“柳叔,我瞧你和小河身上伤的不轻,我们还是去医馆看看。”
“不碍事!休息休息就好了!”柳坉感觉自己腰疼的快要断了,也想去看大夫,只是囊中羞涩。
“还是看看吧,身体要紧,我们村的医馆药钱也不贵,就几个铜钱。”苏莹莹坚持道,“宗老和我很熟,我可以让他不收。”
听到这话,柳坉感动不已,连连道谢。
一行人来到医馆,经过诊断,柳小河的伤势并无大碍,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即可。可柳坉却是身上的肋骨断了一根,需要卧床休养。
宗老也知道了柳家的情况,心生怜悯,“医馆房间很多,你们随便收拾出一两间先住下来养伤吧!”
“好,谢谢宗大夫!”柳萧氏再次道谢。
安排好后,苏莹莹和许慕尘走了。
柳萧氏抱着柳小河,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别怕,小河,以后我们不回去了。我们先在这里住下,以后祖母挣了钱,咱们分家出来单独住,让你那个酒鬼爹自己一个人住。”
柳小河点了点头,紧紧搂着柳萧氏的脖子。
“祖父,祖母,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去莹莹姐姐家干活。”柳小花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脸认真地说道。
柳坉和柳萧氏对视一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之感,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泪水差一点就要夺眶而出。
“唉!”柳坉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多么乖巧懂事的两个孩子啊!可他们那没良心的爹爹怎么就偏偏不懂得珍惜、不喜欢他们呢?”
一旁的柳萧氏也默默无语,一只手抱着柳小河,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柳小花的头发,眼神中充满了疼爱与怜悯。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两个可怜的孩子,让他们健康快乐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