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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两个小孩得知要去镇上念书一天,高兴的吵吵闹闹了大半宿才睡着。

次日,天还没有亮,睡得迷迷糊糊的两个小孩就被苏刘氏拉了起来穿上衣服,洗好脸。苏北一手抱一个小孩,将他们放在椅子上后又塞了一个肉饼。

苏星雨闻着肉香味儿机械的啃了一口就又倒在椅子上睡觉了。

萧洛溪稍微清醒一点,眼睛努力撑开了一条头发丝般粗的缝隙,一双单眼皮变成了双眼皮,看起来很是好笑。

见他们坐在椅子斜歪着睡着了,苏刘氏重重的叹了口气,去房间拿了一床厚被子递给苏北“走吧走吧!”又将他们两个没吃完的饼用芭蕉叶包起塞进怀里。

苏北双手一搂,连人带被子的一裹,将两人扔在了马车上,就驾着马车去镇上。

若不是寒风凛冽,苏北觉得他也能边驾车边打盹儿。

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了私塾外面。

漆黑的天空依旧没有变化,苏北暗下决心回去了一定要说服他老娘别早早的喊他们起床了。不对,是说服他老娘好好享受睡觉,这些事情该他当儿子的来做。

想着想着,苏北就被自己的机智给惹笑了。

他歪着头靠在门边,眼皮耷拉了起来,脑袋也不停的点着头。渐渐的,身上冷了起来,他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头钻进被窝里抱着两个小孩打盹。

门童打开门,就看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由于这辆马车建造的十分独特,他对它的印象就非常的深刻,是昨日来交学费的那户人家。

“梆梆梆!”

一阵敲打木头的声音传来,将还在睡梦中的苏北给惊醒了。睁开眼,马车里面已经有了亮光。“糟了糟了!睡过头了。”他迅速的将两个小孩摇醒,“起床了,念书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句声音,“这位大哥,马车不能停门口,挡路了。”

苏北又急急忙忙地将马车赶到了一旁,整理好两个小孩的头发和衣服,就将他们赶下了马车。

门童见两个小孩迷迷糊糊的从马车上走下来,怀里还掉出两个大肉饼,他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北干笑一下,连忙下车弯腰捡起肉饼一人塞了一个,和门童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地驾着马车去接穆老。

望着家徒四壁的屋子,挨饿受冻吃药的家人,穆老最终幡然醒悟,决定把握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早早地来到了村口等候。

穆老虽然是被流放过来的人,但是因为他会识字,苏北就对他及他的家人格外的尊重。

雪越下越大,路上留下了一行马蹄印。

两人回到作坊,苏莹莹正在伙房里面拉拉面。

“先生来了!快请坐!”苏刘氏一脸笑意的迎着穆老来到了作坊里的食堂。

穆老有些意外,屋子里的陈设都是香楠木打造成的,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屋子正对大门一侧和两侧都放着香楠木椅,每两张椅子中间都摆放着一个小案几。椅子上都铺了一层绣花的垫子,坐上去柔软又不冰凉。不同于平常厅堂的布局处在于两侧椅子后面各有一张大圆桌。

苏德山热情地招呼穆老坐在了椅子上,并端上来一壶茶水,倒了一杯放在穆老旁边的案几上。“先生,先喝一杯茶暖暖胃!我家孙女正在煮拉面,味道还不错,你也尝尝。”

穆老连忙拒绝了,虽然今天早上他只喝了一碗野菜肉沫汤。

其实,他的家里早就没有米油下锅了。还是昨日苏莹莹拿来的兔子和野鸡,让他开了一点荤。天气寒冷,兔子和野鸡埋在雪地里也能放很久,所以他们煮野菜时只加了一点肉沫星子进去。

空气中传来的油香味儿一直萦绕在他的周身,迟迟不散。嘴巴里淡淡的苦涩野菜味儿,使他开始嘴馋,但面上依旧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穆老,拉面煮好了,吃一碗吧!”

苏莹莹将碗放在案几上,笑盈盈的说了一句就跑了。

穆老抬头喊了一句,却发现她早已不见了人影。

面条的香味刺激着他注视它。和往常他吃的面条不一样,这个面条是卷的。汤上漂浮着一层葱花和厚厚的油,面条中间夹杂着几片绿油油的青菜,面条的最上面有着一大坨的碎肉,整体看上去非常的诱人。

他吞了吞口水,端起碗优雅的吃了起来,他一口又一口的沉醉在这芳香四溢的碗里。

苏莹莹一家人也围在桌子上吃面。除了柳芸儿,其他的所有人都往碗里加了一勺辣椒油。一阵风卷残云,面条就吃完了。

苏莹莹偷偷的瞟了一眼穆老发现他在喝汤,便起身去了厨房。等她再出来时,端了一碗面一碗辣椒油。

“穆老,今日面下多了,还剩下不少。你再帮着吃一碗吧!这是辣椒油,你可以放一点在面里尝尝。”

穆老耳根子都红了。

正在此时,苏德山打了一个响嗝,惊动了所有人。

苏德山尴尬的笑了一声,“嘿嘿,我吃了两碗面,肚子太饱了!”

苏莹莹将碗放下,就去收拾一旁桌子上的碗筷。

穆老确实还想吃,就尝试着加了一点她说的辣椒油。他吃了一口,浑浊的眼睛立马变得明亮起来。太好吃啦!

......

家里没有书房,三人就围在桌子上教学。

穆老将他带来的一本书,递给了苏莹莹和萧清河,就开始了他的授课。

穆老讲起文章,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他满腹经纶,举手投足间净是文人气质,最让人难以忽略的是他的眼睛里迸射出无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