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女病人,所以齐南烛不便在场,便也离开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三人后,杨兰珂有些坐立难安,她怕,怕诊断出是自己不能生育,这样她的皇后之位恐怕就保不住了。
她颤抖着说道:“大,大夫,我与夫君成婚近两载,却迟迟未曾有孕,不知您能否替我查明原由……”
霍渊有些同情要眼前这个即使吓得脸色苍白也努力保持优雅的女子,明明不是她的错却也只能担下这个责任。
他尽量温和地安慰了句:“莫担心,先让我这小徒弟替你看看,她医术也十分了得。”
“好,一切都听神医的。”
霍渊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齐云苓给她医治。
齐云苓先是查看了一下杨兰珂的面色,接着又探了探她手心的温度,以及舌苔,眼睑,最后把了把脉。
在询问了一些症状都被杨兰珂否认了后,她最后得出了结论:“夫人身体康健,脉象沉稳,子嗣繁衍应无碍。”
杨兰珂一怔,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当真?可是为何我迟迟未有身孕!”
“胎儿乃阴阳交合产生的果实,其形成条件较为苛刻,不仅与母体有关,亦与男子有关。有的人不想要孩子却偏偏有了,有的人却苦求不得,故而还需要一定的气运。”霍渊补充道。
“您的意思是……”杨兰珂虽然早有猜测,但是这个猜测绝不可让外人知晓,否则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霍渊不再多言,他让杨兰珂出去把陆子轩叫进来。
陆子轩一看见魂不守舍的杨兰珂,心里只期盼着神医的诊断与太医的诊断不同!
“夫君,霍神医叫你进去。”
陆子轩心里一沉便也有了答案。
他故作淡然地进了诊室,随后齐云苓就出去了。
“神医,我来了。”
霍渊笑道:“坐。”
“不知我家夫人的病情如何?”
“夫人的身体并无大碍,怀不上子嗣的缘由恐怕并不在她身上。”
陆子轩身形一顿,声音喑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是我造成的?”
“不错。”霍渊一脸高深地说道,“如若我没看错的话,其他二位夫人也未曾有孕过吧。”
“……是。”陆子轩艰难地点了点头。
“三个夫人都未曾有孕,即使再不愿意相信,公子也只能承认这个缘由是在你身上吧?额,在下是医者,医者行医治病最忌撒谎,故而向来有话直说,还望公子莫怪。”
饶是心中已有了答案,但是听到这个回答陆子轩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发怒,想要杀人!
他努力平息着心中的燥怒,沉声道:“可能医治?”
“尚不可知,但可一试。不过我的规矩恐怕公子来之前也听说过了,不知公子可能接受?”
[别接受,千万别接受!你可是皇帝啊,能容忍自己的性命安全被威胁嘛,应该不能吧!]
霍渊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他可以用蛊虫的事来忽悠别人,但是陆子轩可不一定能忽悠住。
按理说没有子嗣和性命被人掌控,怎么想都宁愿没子嗣啊,大不了从旁支那儿过继一个嘛!
幸运的是,陆子轩的谨慎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果然拒绝了医治。
他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是妃子们生不了,但是如今确定她们身体无恙后,他也宁愿不治。
他容忍不了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即便神医答应了只要不说出医治过程蛊虫就不会发作也不行!
他陆子轩绝不受人威胁!
不是还有一位神医么,再找就是了,如若他真的命里无子,大臣们又把他逼急了,那堵住大臣的嘴不就行了。
他泱泱大国还愁无人可用不成?
被陆子轩拒绝后,霍渊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安慰了一下他:“公子既不放心我,便让我的学徒来看看吧,他的医术亦十分了得。”
“好,都听神医的。”
“南烛,你进来。”霍渊打开门将齐南烛叫了进来,“你来替公子诊断一番,为何他的几位夫人一直未有身孕。”
其实霍渊也不确定齐南烛能不能看出什么来,他是西医,对中医并不了解,如果是西医的话,医生大概率会让他查查那玩意。
齐南烛屏息凝神地将望闻问切一一实行,又询问了一些事项后,凝思片刻,最后写下一副药方:
“公子可试试这个药方,上水煎三次分两次服用,连喝三个月。
服药期间忌酒,第一个月忌房事,第二个月择女方下次月信来前的12日到14日里同房两至三次。如若此法依旧无用,那在下也无能为力了。”
陆子轩接过药方,只见上面写着:五子地黄汤。
这个药方他倒是未曾见过,或许有效。
他将纸仔细叠好,随后感激道:“多谢神医和小神医了,劳烦将药替在下配好,如若有效,在下必有重谢。至于此事,还望两位替在下保密。”
“那是自然。”齐南烛淡然地去药柜前配药。
听着齐南烛条理清晰地讲述着注意事项和用法,霍渊深感佩服!
好小子,有两把刷子啊,能不能行就看陆子轩争不争气了。
陆子轩笑着提着几包药走出了房间,随后顾南音和杜青簪也先后进去查验了一番。
得出的结果大多就是有问题,但不大,调养调养就行。
陆子轩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既郁闷又有些期待。他拧着眉带头上了马车,身后的德安付了诊金和药钱后连忙跟在后面上了马车。
“公子,咱们现在去哪儿?”德安战战兢兢地问道。
“去姜娘子的那家食肆,吃过午食再回府。”
阿姐喜欢姜娘子的手艺,正好都在四方镇,晚些回去也无妨。
陆子轩一行人走后,霍渊看着柜台上一盘银灿灿的元宝,眼里都要冒出金光了!
妈耶,好多元宝!这些元宝都是50两的,一共8个,也就是400两。
好家伙,不愧是皇帝,出手就是大方!
霍渊留下了6个,剩下的兄妹俩一人一个,毕竟今天都是他们俩出力,他只是挂个名。
兄妹俩被霍渊的大方行径吓到了,毕竟他们是公子的人,按理说他们为公子做任何事都是应当的,更不用说还能分得诊金了。
“公子,不必给我们银钱。”齐南烛难得地有些局促。
“要的,要的!你们的卖身契虽在我这,但我并没有把你们当下人,这钱是你们出力赚来的,我也收了大部分,剩下的你们就留着娶媳妇或者做嫁妆吧。”
齐云苓眼睛一红,哽咽道:“多谢公子,能遇到公子和夫人实乃我和哥哥之幸!”
“嗨,别哭别哭,快把银子收好。”
这几个月他虽然也治了一些人,但是大多是普通人家,他也没好意思收太多钱,再加上给兄妹俩买药材也花了一些钱,所以欠南绮的钱迟迟未还。
霍渊颠着几个银元宝,打算把当初欠顾南绮的100两买房钱给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