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新家的第一件事是什么,那必然是打扫卫生,归置东西,尽管谢景运把这个小院打理得很干净,但是不过下自己的手,顾南绮还是觉得怪怪的。
现在家里只有自己和陆听檐还有张善三个大人,如果自己打扫那就没人照看孩子了。她想了想,还是把房车取了出来放在院子里,把两个孩子放在床上,外侧用陆听檐特制的木栏挡住。
确定孩子不会掉下去后,她把房车的窗户开着,门也对着正房虚掩着,之后便加入到打扫卫生的行列中。
别的倒还好,顾南绮最在意的是茅房,她被那次掉茅房的经历给搞出心理阴影了,这次说什么也要好好检查检查。
令她松了口气的是,谢家这个茅房要比王家村那个高档好几倍,没有猪圈不说,好歹不是用踩着木板了,而是用两块大石板,大石板另一侧是快可以打开的厚实木板,想来应该是从那里把粑粑掏出来的。
顾南绮从茅房里出来时陆听檐正在井里打水,他见顾南绮抚着胸口满意地松了口气,脑海里又不自觉地浮现了那晚顾南绮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破天荒的,他竟打趣起了顾南绮:“检查好了?不会断吧?”
“检查好了!没断!”顾南绮心直口快地回答着,完全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
“咳,那便不用再担心……”
“等下,闭嘴!”顾南绮再听不出陆听檐的意思就是傻子了,她羞愤地用左手捂住了他的嘴,右手气急败坏地捶着他的胸口,“好哇,陆听檐,现在居然还会打趣人了!你要是敢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我就跟你没完!”
陆听檐眉眼微挑,明显是带着笑意的。
好啊,互相伤害是吧?那就别怪她不讲武德了!
顾南绮轻点脚尖,凑到他耳边,气吐如兰道:“忘了告诉你,方才我这只手碰了茅房的墙壁……”
小样,看我恶心不死你!
果然,她话音刚落,陆听檐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猛地拉下顾南绮的手,连忙跑到从水桶里用水往脸上泼!
看着他头发湿淋淋地贴在鬓边,长长的睫毛哗啦啦滴水的惨样,顾南绮发出了杠铃般的大笑!
“顾南绮,你!”
“略略略!”顾南绮头铁地对着他做了个怪脸,不怕死地说道,“哦,忘了说了,我之前那句话是骗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南绮不敢看陆听檐黑如锅底的脸,连忙冲进厨房里去打扫卫生了。
[她是你的妻子,是孩子的娘,是女人,忍住,一定要忍住!]
陆听檐默默地用衣袖擦了擦脸,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好大半天才平息下来。
整个院子虽然不大,但等一切都搞到可以住人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顾南绮原本打算大伙一起去酒楼吃顿乔迁宴,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身上钱不多了,还是别浪费钱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知道晚点轻风会带着霍渊过来,严钦他们也会现身,顾南绮打算这次做得丰盛些,到时候再去囤一批米面粮油,反正在空间里不会腐败和过期,囤着以防不时之需。
顾南绮把两个孩子喂好后就把他们放在陆听檐做的摇篮里了,她在灶台上炒菜,陆听檐在灶下烧火,两个人时不时地逗一逗小家伙们,张善则在院子里任劳任怨地翻土。
她刚炒好最后一个素菜,准备把锅里煨的萝卜排骨汤盛出来,院子里就传来几声啪嗒落地的声音。
奇怪,她明明好像听到霍渊那厮压着音量喊屁股痛的声音啊,怎么没进厨房里来?
轻风和严钦几人一来就进了灶房,对着两人行礼:“主子,夫人。”
“来啦?快去大堂里坐,饭菜马上就好了!”顾南绮往他们身后瞟了一眼,却没看见霍渊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霍渊呢?我刚刚好像听到他声音了。”
轻风撇了撇嘴,一言难尽地回答道:“霍公子他……”
“我去看茅房了!”霍渊握着一把折扇,端着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态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笑意地说道,“幸好这个茅房不像王家村那样是踩着木板的,天知道我每次上厕所有多心惊胆战。而且那木板一看就是有大冤种踩断过,所以后来又叠了一层,也不知道那大冤种有没有踩到……”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画面,霍渊突然开始捧腹大笑……
他笑了好一阵子才发现其他人正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有些莫名:“不是,这么好笑的事你们怎么不笑啊,尤其是你,南绮,平日里你都很能get到我的笑点的。”
“你猜我为什么不笑。”顾南绮黑着脸将菜端着出了厨房,临走时留了一句,“今晚霍公子和狗一桌!”
霍渊:“! ! !”
富贵儿等狗(惊恐脸):“狗的命也是命啊!”
知情的主仆二人:“……”
陆听檐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笑出声,他走到霍渊面前,似是同情般地欲言又止后又摇了摇头。
其他几人也纷纷跟着出了灶房。
“霍公子,您被罚了不亏,夫人就是您说那个大冤种。”轻风同情地拍了拍整个人都生无可恋的霍渊,深吸一口气,憋住笑意道,“放心,我会给您多夹菜的!噗嗤!”
“……”
霍渊现在就是一整个后悔的大动作,他想哭着求原谅却又不敢大声,只能压着嗓子跑向大堂,拉着顾南绮的衣角疯狂道歉……
后来,经过一番软磨硬泡之后,霍渊终究还是避免了与富贵儿它们坐一桌的结局,在桌上吃得比谁都欢。
酒足饭饱之后,一群人围坐在桌边,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心里感慨不已。
要知道当初在王家村,这时候村民们早就熄灯了!出个门都黑漆漆的,总觉得身后有东西跟着,吓人得很。
怪不得谁都想往镇上跑,别的不说,就是热闹,方便。
顾南绮抱着软软,用陆听檐特意打磨光滑的小木勺给他一点点喂着米糊。
两个小家伙已经五个多月了,光靠母乳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生长发育,所以要开始吃点辅食了。
小家伙吧嗒吧嗒地抿着勺子的米糊,一边吃,一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可爱得不得了!
陆听檐也在一旁小心地喂着娇娇,抽空说了句:“霍渊,我们旁边正好有座空房没卖出去,到时候你可以把它买下来。”
“我也想啊,可是我身上钱不够……”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个荷包,把里面所有的银两拿了出来,红着脸讪笑道,“这是之前带你看病收的5两分成,虽然我可以另外多要些诊金,但是咱们那么熟,我也没多要,这就是我所有家当了……嘿嘿。”
说起这个就丢人,他霍渊不说是什么大富豪,但好歹也从不缺钱用,没想到在这里他却如此落魄!
丢人是真丢人,气也是真气!
“我们资助你一点?你旁边那个房子应该没我这个贵。几十两应该就可以买得到。”顾南绮从荷包里掏出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他,戏谑道,“你帮忙治好了他们两个人,也没赚到什么钱,这钱就当是谢礼。”
霍渊没有拒绝地收下了,笑着说道,“这钱我先借来用用,等我打出了神医的名声后赚钱了就一起还给你!”
“不用还,就当是诊金。”
“要还!”
“不用!”
“要!”
两个人争着争着就急眼了,眼见着要吵起来,陆听檐连忙出声:“先别争了,我有件事要请霍渊你帮忙。”
“什么事?我只会治病和耍帅,别的别指望我。”
“……”陆听檐顿了顿,耐着性子说道,“我有个人需要你带进去医治。”
霍渊难得地正经了起来:“医是可以医,但是不一定能医好,而且不是可以信得过的人,进到医院里去时要蒙上眼睛。”
“可以,一切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