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清晨,顾南绮又是在一阵鞭炮声中醒来的。就像在现代一样,过年那几天她就没几天是能睡到自然醒的。
她醒来时房车里只有她和正睡得香甜的崽子们了,陆听檐和霍渊已经不见了。
顾南绮来到卫生间里,拿着自己抽来的牙刷牙膏好好地对着镜子欣赏了一番自己的美貌。
这还是她来古代这么多天,第一次在这么清晰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
啧,不管看多少次,还是会觉得自己这张爸妈给的脸可真美。
如果再健康点,圆润点就更好了。
洗漱好后,顾南绮下了房车。山洞里大多数人都不在了,只有陆听檐和霍渊相对无言地坐在火堆旁,火堆上还架着一个陶罐。
“醒了?过来喝口粥吧。”陆听檐为她舀了一碗浓稠的米粥,里面的米显然是精米。
顾南绮接过碗,询问着其他人去哪儿了。
霍渊抢过话头:“他们一部分人去查探出宛州地界有没有关卡了,另一部分去村里打探情况了。”
顾南绮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她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昨晚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天被孩子们的病急糊涂了,总觉得咱们急着离开宛州有些不合适。”
陆听檐抬头,似是有些意外:“现在想通了?”
“想通了。宛州地处天盛朝的最北端,且幅员辽阔,积雪太深了,车马走不动,我们也不能一直靠着严钦他们用轻功带我们走,即使我们扛得住,两个孩子也扛不住。”
顾南绮往房车那边看了一眼,眼里满是愧疚:“说来惭愧,这两个孩子也是命大,从一生下来就跟着我们东奔西跑,风里来雨里去的,换成是别的孩子早就病了八百次了,现在咱们既然已经脱身了,我就不想再委屈他们了。”
她的这番话似利刃一般直直地刺进了陆听檐的心脏,疼得他喘不过气。
当初知道顾南绮怀孕时他的心情很复杂,那时他对与陆子轩有关的人皆十分戒备,故而并不期待两个孩子的降生。
整个怀孕期间,顾南绮都是木木的,而且也不排斥他关心孩子,故而大多时间都是他来照顾的她。
他眼见着他们的母亲肚子一天天鼓起来,到能感受得到他们的胎动,自此他便满心期待着他们的降生。
他对他们抱有无尽的期待,希望他们平安顺遂,一生无忧,哪怕是做一个平凡百姓也好,却也带着满心愧疚,可怜他们小小年纪就跟着他们四处漂泊,东躲西藏。
恨啊,实在太恨了!陆子轩不除,皇位不夺,实在难解他心头之恨!
陆听檐翩然起身,决定道:“孩子们不能再受冷风了,此处十分隐蔽,是周边村子的禁忌之地,应是无人会发现咱们。
我们先在此住上一阵子,待路上可行车了再做打算。”
霍渊思忖地点点头,随后指着他的腿说道:“我看你走路似乎有些瘸,是不是有伤没好?”
陆听檐眉眼一挑,显然很意外:“当初流放时,我和轻风的武功都被废了九成,我这腿的腿骨也被打折了。”
[听着都疼啊,好家伙,下手真狠!]顾南绮唏嘘不已,
“武功被废说到底就是经脉被打断,骨头被打碎,让你一动弹就会痛苦不已罢了。问题不小,但是也不是不可以治。”
“你可以治!”
陆听檐猛得起身,心中早已熄灭的希望之火顿时又燃起来了!
没人知道他有多么痛恨这副无用的身躯,午夜梦回时他总能满头大汗地痛醒,接着又困顿无比地睡下。
顾南绮眼睛一亮:“对哦,霍渊有个医疗系统!正好趁着这段时间,让他把你和轻风的伤治好,到时候跑路也方便些,路上遇到危险也多了几个帮手!”
霍渊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我不是主治这方面的医生,不过我们医院在这方面还是挺有研究的,等轻风他们回来咱们就开始。”
“多谢。”
陆听檐单膝跪地,双掌交叠与头平齐,俯首行礼。
作为当朝安王,只有当朝天子能受得起他一拜,其次只有眼前的霍渊。
“诶诶诶,使不得,使不得!”霍渊被他这么隆重的行礼给整不会了,当下有点不好意思,他连忙扶起陆听檐,傲娇道,“我才不是为了你呢,我是为了南绮和两个孩子!”
顾南绮:这句话大可不必。
陆听檐倒也不生气:“我知道。”
霍渊:“……”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霍渊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想着陆听檐的伤能治好,顾南绮心情颇好地要给大家准备一顿大餐。
今天是大年初一,在她老家是要家家户户去拜年的,现在在这里是不用拜年了,不过该有的仪式感还是得有。
顾南绮把两个孩子喂饱以后就把孩子们抱了出来,长时间待在空调房里对身体不好,还是需要出来透透气的。
房车里有一个单独隔出来的小厨房,麻雀不大,但是五脏俱全,该有的油烟机和燃气灶以及天然气都有。
不得不说,系统真的很贴心,知道这边没有电,没有燃气,没有汽油和水,都给他们无限续上了,就连那个切割机也都是自带电力的!
顾南绮把陆听檐叫上来打下手,顺便教他怎么用房车上的东西。
陆听檐无疑是个很好学又很有天赋的学生,很多东西教一遍就记住了,遇到不懂的也丝毫没有王爷的架子向她请教。
顾南绮很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两人配合得十分愉快,所以这顿迟来的第二顿年夜饭做得十分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