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卫扯下那枚鱼形玉佩,与那剑放在一起做对比,证据确凿。
黎噎还嫌不够,装模作样地扮可怜:“客人,我只不过是一名乡野村夫,您带剑又拿枪的,我怎么抢您的灵石呀。”
黎噎心里默默吐槽,就那一小袋灵石,摆得如此明显,当我傻的吗?
卢夜城点点头,笑眯眯地说:“行了,真相大白,黎老板想怎么处置他们?”
黎噎先是谦虚了一下,谄媚地说:“当然要交给镇长处置了,只是他们得十倍赔偿我,怕是一时半会也赔不完呢。”
卢夜城慷慨地一挥手,“这好说。先把他们扒光了,看看有什么财物法宝折成灵石赔给黎老板。”
“还欠下的嘛,海市正缺干活的,洗了记忆留当苦役吧。”
黎噎满意点头,抓了一把灵石塞给卢夜城:“天气冷了,有空多来喝茶。”
卢夜城笑得十分真诚:“快中秋了,黎老板手艺这么好,月饼和四灵糕肯定跟往日一样好。”他让镇卫将两个钱匣子归还黎噎。
“那是那是,到时候我一定送上巡镇所 给兄弟们尝尝。”
卢夜城向他道别,镇卫押着三魔离开。
黎噎忙不迭道谢,紧紧抱着匣子不放,欣然地接受那三魔回首仇恨的瞪视。
没亲手处置,才是便宜你们了。
“娘,娘,这个放回柜台下面。”黎大娘走过来帮他拿匣子,颇有些心疼。
“我儿真是受苦了,做个小本生意还要受这样的委屈。”
“唉娘,别说了。厨房里还有很多事情呢。”黎噎安慰黎大娘,“对了娘,月饼模子放哪去了,我找了一晚上没找着。”
…………
客店内。
美丽女子长发披散,斜靠在榻上,窥镜随意被丢在地上。
她脸色泛着诡异的潮红,而手中的酒杯早已空了。
冰融硬着头皮从窗台钻了出来。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大白天,你就不能换身亮色衣服。”长鱼黛雪看向她,眼神冰冷。
冰融无话可说,只得低头跪下。
她喃喃自语:“黎老板一夜都未曾回房,他去哪里了?”
冰融一向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尴尬。
“本来想找机会把黎老板赶出小四灵镇,如果他走投无路,就可能回蕴霞山投靠梵鸿,这样便能在半路将他劫下。”
“可那三个魔物把事情搞砸了,还被卢镇长扣押起来,留着做苦力。”
听见冰融的回禀,长鱼黛雪抚摸着自己的长发,有些惋惜,也有些喜悦。“他比我想象中更加聪明,也只有这样才配得上我。”
她眼中闪过阴戾的寒芒:“早就说魔海中的这些魔物,愚鲁至极,真不知代家主收留它们做甚。”
冰融低头冷静地规劝:“将军,代家主行事自有道理,不得妄议……”
长鱼黛雪撇嘴,不置可否,神态上罕见地露出少女一般的狡黠与顽皮,“这里离家十万八千里远,你就不能自在些。”
“……将军,恕属下直言,您从山上下来数月了,近日您好似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冰融面上不显,可是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冰融自小跟随长鱼黛雪,可以说是一同长大的。
以往的长鱼黛雪,言行举止皆如其他将军一般,严肃稳重,喜怒不形于色,无情到有些冷酷,丝毫不关注下属。
可自从来了这小四灵镇,她开始表现出与以往不同的性格,情绪也变得更加外露。
今日的反应则更是大为不同,往日的长鱼黛雪,不会关注冰融的穿着打扮,甚至不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
这反倒是像五年前的长鱼黛雪,活泼灵动,敏感多思,那时她还未进入圣地修行,还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模样。
“有吗?”长鱼黛雪端详着自己周身,“哎呀。”她看向自己的指甲,露出惊奇的表情,“蔻丹掉了,冰融,快来快来,帮我重新做一下。”
冰融站了起来,飞快地走到榻边,沉默了一会,才询问道:“黎老板那边……?”
“没事,反正黎哥哥也跑不了。”长鱼黛雪眼珠子狡黠地一转。
…………
跑不了的黎哥哥,此时确实跑不了。
找到月饼模子,一家人就开始热火朝天地做起糕点,连黎小宝也跟在大人身后,帮忙端东西,可是小孩腿短,经常一个屁股墩就坐在地上,接着就茫然地看着四周,忘记自己在做什么。
黎噎捏捏他的小鼻子:“小宝,乖,这里有爹爹和奶奶就行了。猫猫没有人陪很寂寞,小宝去陪猫猫吧?”
小宝乖乖地点头,正从地上爬起来,转头又碰见一个人,差点又摔地上,好在那少年手脚快,赶忙将小孩捞起来。
穿着一身崭新的蓝衣服,布还是精软的飞花布,神采飞扬,脸上挂着笑容,很是精神,正是祝煌。
“小宝,没事吧?”祝煌抱着小宝,还递给他一串糖葫芦:“来,街上买的。”
祝煌接着扭头问黎噎:“老板,今日咋还不开店啊?”
黎噎指着这一筐又一筐的食物原材料,叹气:“做糕饼呢,你来的正好,赶紧的,给我写张纸,贴在店门口。”
“你字好看些,就给我写,中秋佳节,小店售上好月饼、四灵糕……”
祝煌打住他继续说,夹着黎小宝飞速去拿纸笔,边找还边喊:“老板,院子里的躺椅咋不见了?”
咋不见的,被劈没的呗。
黎噎边干活,边对祝煌大倒苦水,将昨晚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暗戳戳地夸赞自己:“小黎我啊,也算是身经百战啦,什么奇形怪状的没见过。”
“不对啊老板,那包灵石既然真的丢在院子里,那为啥卢镇没有找着?”祝煌问。
黎噎用头示意他看向厨房里的炉灶,“喏,丢在灶膛里了。毕竟也是灵石,我总不可能丢掉的嘛,谁会想到我将它们藏在火里。”
祝煌鼓掌,大声称赞:“不愧是你啊老板,果然将贪婪与狡猾贯彻到底。”
“好说,好说,在这方面,你也跟我多学学,你有我几分,你爹也不敢打你。”黎噎骄傲。
怕是打得更狠了吧?你不知道我爹在家里,一天要骂六次,三次对象是你,另外两次是泽先生,我就只拥有一次。祝煌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