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班的时候,李仕山接到了范卫兵的电话,说是已经约好了郑老板,晚上在鸿盛酒楼吃饭。
再次听到鸿盛酒楼这个名字,李仕山就觉得有点意思了。
上一次李清波安排的接风宴就是这家酒楼。
这一次范卫兵约的吃饭地点还是这家。
黄岚县的高档次的饭店可不止这一家。
连续两次吃饭都是这家,那就有些太巧合了吧。
难道镇里的这些干部和这家酒楼有什么渊源吗?
想到这里,李仕山便把肖同将叫来打听了一下。
从肖同将的口中得知,这家店的老板背后是董天健。
以前县里但凡是请官员吃饭,还是老板谈生意都选这家店。
一来是这家店的档次足够高,味道也不错。
二来也是有巴结董天健的意思。
那李仕山就很是好奇了。
董天健都已经倒台了,为什么官员还在这家酒店吃饭。
只是养成了习惯吗?
李仕山的这个疑问,肖同将却答不上来。
下午六点。
黄岚县的解放路上,灯火初上。
与白日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这里迎来了它最为璀璨的时刻。
夕阳的余晖尚未完全散去,天边还挂着淡淡的彩霞,但街道两旁已是一片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小吃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烤肉的焦香、麻辣烫的热烈、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勾动着过往行人的味蕾。
摊主们忙碌而热情,他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带着地方特色的语调,为这条街增添了几分烟火气和人情味。
不少馋嘴的小孩子,眼巴巴的看着烤的滋滋冒油的羊肉串,不停的摇曳着家长的手,希望能买来几串尝尝。
李仕山徒步走在这里欣赏着街景。
本来赵刚是想把他直接送到酒楼的。
不过车子开到这里的时候,李仕山就被眼前热闹的街景吸引了。
李仕山决定下来走走,欣赏一下。
看着周围的欢闹和喧嚣,李仕山心中一阵自豪。
这里小摊经济的繁华是有他的一份功劳。
唐博川刚上任的时候,就是自己负责监督城管部门,对小摊乱收费,随意没收摊贩的东西的行为进行整顿。
如今看来已经初见成效,街边的景象就是最好的证明。
走了有十分钟,一栋富丽堂皇的五层酒楼就出现在了李仕山的眼前。
酒楼外墙上,硕大的“鸿盛酒楼”四个霓虹灯字尤为夺目。
李仕山注意到在酒店外面停车的位置,停放着不少好车。
虽然没有奔驰、宝马,但是别克、奥迪却有不少。
李仕山进了酒楼,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上到了三楼。
转过一个拐角,李仕山就看见了范卫兵。
范卫兵同样看见了李仕山,脸上露出笑容。
“哎呀,书记你可来了,大家就等你呢。”
听到“大家”两个字,李仕山就意识到,包间里不止哪个郑老板一个。
“还有其他人过来?”李仕山问道。
“你进去就知道了。”
范卫兵嘿嘿一笑,就拉着李仕山就往包间里走,
一进包厢,李仕山就看见屋子角落的沙发上两个中年男人一边抽烟一边攀谈着。
李仕山瞳孔微微一缩,这两人他都认识。
左边靠在沙发上,坐着棕色夹克衫,戴着黑框眼镜,瘦脸的中年人,是分管交通运输、电力通讯等领域的副县长马国荣。
另一个肥头大耳,手上点着大金戒指的,斜坐着身子,冲着马国良一脸谄媚笑容的中年男人。
他正是李仕山早上在镇子口看见的,从面包车上下来的那个穿着貂皮大衣的胖子。
李仕山很是纳闷,马国荣怎么会掺和进来。
他和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他今天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此时马国荣已经看见了李仕山,立马起身笑脸相迎,伸出手和李仕山亲切地握了握。
“李主任,好久不见啊。”
说到这里马国荣意识到了称呼不对,立马改口道:“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为李书记了。李书记还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面对马国荣的夸奖,李仕山也是笑着回应道:“马县长,也是风采依旧啊。”
听到这话马国荣也是哈哈一笑,两人彼此又客套了起来。
聊了几句后,马国荣介绍起了身后的胖子。
“李书记,我来介绍下,这位是顺达建筑工程公司的老板,郑雄,郑总。”
李仕山目光立刻转向郑雄,一脸笑意地伸出手,说道:“郑总,久仰大名,你可是我的债主子啊。”
“不敢,不敢,李书记折杀我了。”
郑雄一脸惶恐的伸手握住李仕山,很是激动地说道:“一直听说李书记,玉树临风,才华横溢,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李仕山看郑雄这脸部表情,这眼神动作。
啧啧啧,说得像是仰慕自己已久似的。
果然商人的嘴,骗人的鬼。
“郑总说笑了,愧不敢当。”李仕山客气地回了一句。
“马县,书记、郑总,咱们也别站着了,坐下聊吧。”范卫兵此时招呼起来。
四人分宾主坐下后,服务员开始上菜。
菜绝对是足够豪华,鲍翅参肚样样都有,连娃娃鱼都上了一条。
李仕山看到红烧娃娃鱼眉头不由自主地挑了挑。
放在后世,吃这个玩意儿,足够坐牢了。
“李书记,尝尝,这家做娃娃鱼可是一绝。”
不得不说,郑雄是一个优秀的商人。
他充分发挥自己长袖善舞,能说会道的本事。
酒桌上的气氛非常地融洽,四人在推杯换盏之间,话题也就慢慢展开。
四人没一会儿工夫就喝掉了一瓶茅台。
郑雄又打开一瓶,挨个给三人桌前的分酒器倒酒。
就在郑雄走到李仕山身旁,给他倒酒的时候,范卫兵开口了。
“我说老郑啊,李书记今天过来,意思你也知道,你看给不给个面子了。”
听到说着话的李仕山,心里冷笑一声,“看来,正戏要开始了。”
再看向郑雄,只见他对这话似乎没有反应,
倒酒的手可是一点没有抖。
他手里酒瓶里的那条白色的细流稳稳地落入分酒器里,一直倒到了8分的时候,这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