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运到王氏的店铺里,刘承说,如果三个月之内不从刘家店铺进货,刘家就要重新对外出售辣椒。
王氏觉得年前各家都要采买年货,这些辣椒都不一定够卖,为了确保自己的辣椒在京城是独一份,王氏与刘承还签订了合同。
如果刘承违约,要赔付一万两银子的违约金。
既然如此,刘承也提出自己的要求,如果王氏三个月之内都不从自己这里进货,最低每月两百斤的进货量,自己不仅要对外出售辣椒,王氏也要赔付他一定的损失。
王氏当然不同意:“你的辣椒都卖光了,能有什么损失?”
刘承说道:“我的店就靠着辣椒支撑门面,没有了辣椒,店里的顾客都被您这边吸走了,我肯定有损失。”
王氏一想,有道理,不过只同意给一百两银子的违约金,并且要求年后最少每月供货一千斤辣椒,做不到,刘承就是违约。
刘承勉为其难地答应,双方签订了合同。
临走时,刘承提醒王氏,不要把价格抬得太高,有价无市也挣不到钱。
王氏根本不在乎:“京城有钱人多的是。”
刘承善意提醒:“我能把辣椒运到京城,别人同样也可以。”
王氏压根就不想搭理他。
就算以后有人把辣椒运到了京城,她也已经抢占了先机,赚得盆满钵满。
……
王氏把辣椒价格定在十五两银子一斤,有不少人来询问,得知价格后,购买的人寥寥无几,都是京城的大户人家。
但王氏觉得,就算客人少,每天有个两三单生意,也赚钱。
店里的事交给下人管着,王氏要给小儿子准备上学事宜,因为鹿鸣书院要开学了。
名额之事虽然侯府已经定了,让她的儿子展凌飞去上学,但是还没有知会展凌云。
这天,展家兄妹早早起床,在展凌云的要求下,展星辰换上了男装。
手牵手到了永安侯府,永安侯府的人还以为展凌云带着一个小书童。
只有老马认出展星辰,可他不敢说,他怕展兆康回来把侯府闹得天翻地覆。
永安侯假装咳嗽了一下,走到展凌云身边:“凌云,你刚来到京城,祖父实在舍不得你独自去书院读书。”
展凌云笑着说:“祖父放心,孙儿在乡下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在书院读书,不觉得辛苦。孙儿定会在书院好好学习,定不辜负祖父大老远把我接到京城。
昨天大伯母跟我说了,说三哥顾及兄弟之情,会把名额让给我先去,他明年再去。”
王氏已经跟永安侯坦白她找展凌云的事情,永安侯见小孙子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说道:“你离开侯府五年时间,祖父希望你能留在侯府多陪陪我们。”
展凌云微笑着说:“书院休沐,孙儿就来陪伴祖父祖母。”
永安侯都把话说得这么委婉,展凌云就是装着听不出好赖话。
王氏在心里嘀咕:不愧是在乡下待久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永安侯见不挑明不行,干脆直接说:“我跟你大伯商量过了,你年龄小,迟一年去书院没关系,卖名额的钱,会尽数给你,这样你们一房也不会吃亏。”
这回展凌云倒是点头同意了,伸出手来:“祖父,我理解,把钱给我吧。”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不是该说,一家人不必太计较钱财吗?
这钱他们是准备好了,王氏拿出两千两,永安侯自己贴了三千两。
可他们没想到展凌云真敢要钱。
王氏说:“一个小孩子拿这么多钱不安全,等你爹娘来了给他们。”
“这不是我的名额吗?为什么要给爹娘银子?爹娘从不打着为我们保管的理由,没收我们的钱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不给钱,展凌云要是闹起来,被人看见对永安侯府影响不好。
好在展凌云终于松口,王氏把银票给了他。
展凌云看着手中的银票,正准备装在包里,想了想,走到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夫人身边。
“祖母,大伯母说得对,我拿着这么多银票,确实不安全,就由祖母暂时替我保管。”
众人松了一口气。
老夫人心疼地摸了摸展凌云的脸:“孩子,委屈你了,你放心,银票在祖母这里,除非我死,否则谁也别想拿去!”
说着眼睛看向王氏。
王氏转头假装替儿子整理衣服。
名额的事情解决了,展凌云牵着妹妹的手准备离开。
永安侯觉得对小孙子有愧,让他搬到侯府来住。
“虽然不能去鹿鸣书院,也不能荒废学业待在店铺里,你搬到侯府到族学去读书。”
展凌云还要送妹妹去书院报名,就说自己有地方读书。
展凌飞走到展凌云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今年去不了没关系,可以先跟我一同去鹿鸣书院见识一下,等明年你入学,三哥就可以照顾你。”
展凌云笑了一下:“多谢三哥,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同行了。”
展凌飞与王氏上了马车,展凌云也带着妹妹离开永安侯府。
……
由于今天开学,前来送学生的马车太多,造成了拥堵,马车到不了书院,学生们和家人只好下车步行。
展凌飞看到了人群中的展凌云,指给王氏看:“娘你看,嘴上说着不来,还不是偷偷跟来了。”
王氏不想理会:“不用管他,抓紧上山,第一天入学迟到不好。”
这时,有一个挑着桶的老头颤颤悠悠地走到这边,王氏嫌弃地捂住鼻子:“这里都是鹿鸣书院的学生,你挑着粪桶往这里挤什么?”
老头说:“我的庄稼在这里,过来施肥。”
王氏拉着儿子想离老头远一些,可老头紧赶慢赶就是跟在他们身后。
展凌飞气得推了老头一把,老头一个踉跄就跌倒在了地上,粪桶里的屎尿瞬间洒在地上,臭不可闻。
王氏拉着儿子要离开,可被推倒的老头不让。
“不许走,你们赔我的肥!”说着就要去抓两人。
老头身上沾了屎尿,王氏母子恶心得要命,看到老头过来就跑开。
见他们跑,老头急了,抓起地上的石头砸向展凌飞。
展凌飞吃疼,停下了脚步,趁这点时间,老头提起还没有洒完的粪桶,步伐也快了,大步跑到展凌飞跟前,提起粪桶朝着他的身上泼去。
边上的王氏,和周围躲闪不开的学生,身上也被喷溅到了。
展凌飞气愤不已,扔掉手中的行李,一时管不了身上的屎尿,冲过去就跟老头扭打在了一起。
不远处的展凌云看到,庆幸道:“还好星辰提醒哥哥,不跟他们一起走,要不然……”
一想到那个味道,展凌云牵着妹妹的手绕道走开。
路过的学生和家长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谁也不想沾到屎尿。
扭打间,展凌飞身上的书包被老头拽下来。
老头掏出书包里的纸张扬了起来。
王氏发出了尖叫声:“啊……入学的帖子!”
这个时候,王氏也顾不得脏,赶紧把掉在地上的帖子捡起来,掏出帕子擦拭。
老头被展凌飞按在地上不能起来,就从展凌飞的身上抓起屎尿砸向王氏的脸上。
王氏都快要气疯了,抬手去擦脸的时候,手中的帖子掉落在地上,被老头用脚勾过来,在地上使劲摩擦。
王氏反应过来,再捡起帖子,上面已经沾满屎尿。
又是一阵尖叫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