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嘶鸣蓦然响起,那未知生物须臾间便是临至苏白近前,一双利爪从那沉沉黑暗之中杀将而出,爪子一根根宛若刀尖一般锋利!
苏白二话不说便是就地一滚,地面上厚厚的白骨颇为光滑,她一个不慎摔倒在地,紧随其后,那双利爪尾随苏白迎面而来,杀气冰冷,眼如铜铃!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苏白只能做到尽可能地侧过身子,利爪如风,倏忽间便是插向了她的后背,撕开她单薄的紧身衣,将她白皙的肌肤撕开三道血口,深处可见白骨皑皑!
剧痛如潮水一般蔓延全身,如同漫天蝗虫侵蚀过粮田,苏白情不自禁高呼一声,她借着对方的爪子未曾拔出的工夫,反手便握住那生物的爪子,另一只手轻轻一抖,一只白森森的匕首便是现于手中。
她不假思索地将那匕首凌空一割,当即将那生物的爪子活生生割了下来!
“哼,可真疼啊,不过你也不好受吧?”她的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神色,借着烛光,她粗略瞅了瞅手中的断爪——依稀可辨乃是鼠类的爪子,只是这爪子不仅有人头一般大小,并且锋利无比,爪尖坚硬程度较之匕首也不遑多让!
黑暗中的未知生物吱吱叫了起来,一人一兽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肆意飘散,苏白可以看到,那双幽绿色的眼睛颜色忽变,竟是陡然变为了暗红之色!
并不是眼瞳本身是暗红,而是那眼珠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每一根血丝都充满了血液,眼珠圆睁如同即将爆出一般!
“我的老天爷,这家伙是狂化了还是怎么回事?”苏白从地上翻身而起,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森白可怖的大腿骨来,握在手心作为自己的武器,她的目光一丝不动地盯着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心中不断计算着对方可能进攻的方向与手段。
那未知生物吱吱的声音变得狰狞起来,隐约可以听到极其凌厉的裂风之音,黑暗中的它以同样的速度猛扑而来,直取苏白胸膛!
苏白举起手中的大腿骨便挡,然而那看似坚硬的大腿骨就连一秒都没能挡下,登时便是化作漫天纷飞的碎屑,被她放在地上的蜡烛被一块碎屑正面命中,倒在地上擦了一下便熄灭下去。
无边无际的黑暗,猛然间便是笼罩全场!
苏白一个后跳躲开这生猛的一击,显然,这听起来像老鼠的怪物尽管速度与先前相当,然而力量提高了一倍不止,它的爪子在崩碎那大腿骨之后,便是径直戳进地面上的白骨堆中,砸开漫天飞舞的白骨之雨!
好死不死,那诡异的歌声再一次飘扬起来,歌声来源于洞穴深处的位置,苏白听得清晰听得分明,她当即想到了石板上诡异的人脸与他被掏走的左眼,此时此刻,她惊讶地发现那未知生物的左眼比右眼明显暗淡了几分。
等等,难道这只未知生物其实是……
主意打定,那生物发出一声尖锐的吱吱尖鸣,它一个飞窜再一次窜上了洞窟顶部,从她的头顶一跃而下,借着这股力量它又一次伸出利爪。
这一次,它的爪子伸向了苏白的脑袋!
“呵,黑灯瞎火搞偷袭,可真有你的啊鼠男!”苏白假意没能及时躲开去,就在那生物抵达她头顶一米之时,她蹲下身子,如同弹簧一般一跃而起,一刀刺向了那生物的左眼!
腰间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得她下意识地闭起了眼睛,那一刀精准无比,瞬间命中了那生物的左眼,黑暗中的生物撕心裂肺的哀鸣起来,它那暗红色的左眼瞬间化作一个暗红色的漩涡,漩涡深处,一个面相白净的男子脸庞试图挣扎而出,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漩涡席卷着,将它周围的一切吸纳进去,苏白再一次从地上捡起蜡烛,点燃之时,刚巧看见一只粗壮的鼠尾巴被那漩涡吞了进去,继而漩涡旋转着闭合起来,消失在黑暗之中,而那只未知生物,再无一丝踪迹。
苏白差不多明白了这个歌词讲述故事的结局,结局就是,那个被掏走左眼的男人变成了一只长着人脸的巨大老鼠,他会利用洞穴深处的歌声来吸引旅人停步,继而钻出洞去,将那可怜的旅人拖进洞里,活生生地啃光他的血与肉,直到只剩森森白骨!
可是不对啊,这个地方如此诡异,那歌声也属实称不上有多好听,不仅不好听,甚至可以说就是完全的噪音污染,就这样的骗局,究竟是怎样骗到如此众多的旅人的?
带着这样的疑惑,苏白手持烛火,踩着咔嚓咔嚓的白骨走进长长的洞穴。
洞穴墙壁上绘有诡异的图画,苏白所料不错,第一张图画是坟墓中的阴森鬼气化作一道虚无的人影,第二张图画是那鬼影发现了路过的旅人,第三张图画是鬼影披上红衣化为美人前去诱惑旅人,第四张图画则是鬼影将那色迷心窍的旅人掏去了左眼。
接下来的图画,是旅人逃跑跌入坟墓,被万鼠分食,只剩下一张人脸,他吸收了万千老鼠的戾气,化作一只巨大的鼠身人面怪物,躲在这乱坟岗中伺机捕猎旅人。
等等。
当苏白来到第六张图画面前时,她惊讶地发现,第三张图画中鬼影化作的红衣美人再一次出现,那鬼影美人原来与鼠身人面怪达成了共识,由鬼影美人吸引旅人前来,鼠身人面怪上去杀死旅人!
杀死旅人后,旅人的头部被那鬼影美人全都带走,而身子留给鼠身人面怪细细享用!
难怪,难怪刚进来时看到的白骨都只有身子没有脑袋!
苏白吞了吞一口唾沫,她再一次向前走去,第七张图画上,居然绘有她苏白杀死鼠身人面怪的图画!苏白惊得登登登退出三步,她无比疑惑地望着这副图画,画上之人尽管简陋,但依稀可辨苏白的基本特征——黑衣、短发、大胸、拿着匕首。
苏白下意识地走上前去细细观摩,就在此时,她的身旁,一个沙哑的女音陡然响起:‘’你看我画的这画,与你可像?”
幽暗烛光下,一个红衣女子手执毛笔,裂开嘴角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