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漆黑如墨的太刀,无比突兀地卡在古剑之前,刀身与剑刃摩擦出肆意迸溅的火花。
“鸭子老爷闪亮登场!锵锵锵!”太刀的主人自己给自己配了个音,它宽大的脚蹼踏前一步,太刀宛若一条灵蛇一般滴溜溜地绕着那古剑旋转了几圈,卷着那古剑飞出柳伤铭手中!
大白鸭伸出翅膀接住太刀,另一边的翅膀将那古剑稳稳握住,它捧在手上把玩了片刻,纯白的鸭羽摩挲过冰凉的剑体,剑体顿时产生剧烈的共鸣,有如被缰绳栓紧的烈马一般躁动起来,散发出刺耳的嗡鸣!
“剑鬼一脉出产的剑,还真是出类拔萃啊!”大白鸭乌黑油亮的小豆豆眼中闪现出深邃的精光,它随手那么一丢,将那古剑丢了出去,仅仅是这么一丢,古剑却是在瞬息之间加速至雷电莫追之速,须臾便是划过柳伤铭的胸口,带着他整个人倒射而出,扎在一棵参天巨树上!
有着白色长发的青年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他即刻低头俯视胸口,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命中自己心脏,而是插在距离心脏仅仅一厘米的位置。
“手下留情了?”他伸出舌尖,舔尽嘴唇上的血渍——尽管这仅仅使得他的嘴唇愈发猩红,宛如妖魅一般。他情不自禁的冷笑一声,却是立竿见影地咳出又一口鲜血:“技不如人柳某甘愿就此一死,但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怒目圆瞪、须发皆张,紫色长衫于风中猎猎作响:“剑鬼一脉没有苟活的废物,来啊,现在就杀了我!!!”
“哎呀,一不小心就射歪了呢,早知道就往左一厘米好啦!”大白鸭气势汹汹地冲到柳伤铭面前,手中太刀高高扬起,“既然你执意求死,那我便成全你!”
柳伤铭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嘴角仍有一丝微笑。
然而大白鸭却是一翅膀拍在他的脑门上,它把那古剑从他胸口缓缓抽了出来,往嘴里一送,整把剑便失去了踪迹。它把一瓶不知名物体打开,取出一把奇怪的粉末撒在他的胸口,这粉末顷刻消失不见,而他胸前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
“对于你这样的自大狂,我就喜欢用这种方法来应对,杀了你并不足矣羞辱你,让你活着回去想必是更好的选择。”大白鸭仰视比他高了一倍的柳伤铭,小豆豆眼中满是挑衅,“想要你的剑吗?那就回去带话给夜倾,这只是某人给你们的一个下马威罢了,希望你们可以喜欢!
至于你,剑鬼族人。”
大白鸭收刀回鞘,转身便走:“如果你仅仅只有这种程度,还是回去好好练练吧!当你足够挑战我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一个挑战我的机会。
届时,若是你能胜我你将带走你的剑,而你若败了……”
它从地上捡起苏白的断手,不动声色地给苏白接上,继而将一颗药丸给弥留之际的少女服下,将之背在身上:“我便杀了你,将你的人头与你的剑一起,挂到暮凉皇都的大门前!”
“你究竟是何人?!”柳伤铭浑身颤抖着站直身子。
“你瞧瞧你问的什么笨蛋问题。”大白鸭发现自己并不能背得了苏白,不过它立刻发现了树丛深处被吓得瑟瑟发抖的骏马,“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咯——我是人吗?你大爷我是鸭!”
“你究竟是何……鸭?!”柳伤铭愣了一秒钟,有点别扭但依旧气势汹汹地问道。
“本鸭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大,双名白鸭,连起来就是大白鸭!”大白鸭高傲地扬起了下巴。
“我特么以为大白鸭只是你的描述没想到其实是名字啊我靠!”一旁的顾清辞表示看不下去了。
“是大白鸭大兄吗?领教了!”柳伤铭再不多言,真的不是因为他怕继续说下去三观都会崩塌,而是因为打也打不过死也死不了,那还呆着干嘛?!他二话不说直接上树,以一个木叶村上忍的标准姿势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光速消失了。
“大兄……”
“大大大大你个头啊!”大白鸭反手一翅精准命中身后准备打招呼的顾清辞,“你叫白兄也好鸭兄也罢,大兄听起来好奇怪啊我说!”
“鸭兄……”
“……”大白鸭反手一翅再次命中身后准备打招呼的顾清辞,“没有夜雨那味儿。嗯。”
“你就是想打我找个借口吧我说!”顾清辞抱头蹲防,却依旧被打中了,“所以夜雨是谁啊我认识这个人吗?!”
“咳咳,那什么……我打!”大白鸭想了想,没有想出什么好借口来搪塞这件事,于是反手就是一翅,又一次命中企图走位却被成功预判到位置的顾清辞,“大人说话小孩别瞎问!”
“……多谢鸭哥相助,顾清辞已差不多猜出夜雨真实身份了。”他从地上抱起浅语,紧紧地抱在怀里,“是夜叉阁下叫您来的吗?”
“夜叉?噗。”大白鸭立刻想起了夜雨那只夜叉面具,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它爬到一块大石头上,然后对着顾清辞招了招手,“你过来。”
“何事?”顾清辞厚着头皮来到大白鸭面前,并且做好了被莫名其妙一翅膀的准备。
“仰视你简直累死鸭了,这样不就挺好!”大白鸭站在石头上面,俯视顾清辞的眼睛,“没错,我就是你口中的夜叉阁下叫过来的。”
顾清辞想了想,把浅语放到一旁的马背上,放在苏白旁边,然后爬上一棵大树树梢,俯视大白鸭的眼睛:“鸭哥所言极是!”
十秒钟后,鼻青脸肿的顾清辞回到地面上,仰视大白鸭乌黑油亮的小豆豆眼,诚恳地点了点头:“鸭哥,高,还是你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