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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止尘冷冷地瞥了安王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安王如此嚣张,不妨想想你那万人大军若是驻扎在外,方才本宫是如何进来的?”

安王一愣,眼中短暂的闪过一丝诧异后,忙不迭地否定道。

“声东击西,信口胡诌,今日本王已经在你那太子妃身上见识过了。现在太子殿下又故伎重演,你当真以为本王还会上当吗?”

听到徐星隐,景止尘显然心情不错,轻笑一声道。

“本宫的妻子自然不会逊色,收拾收拾你,绰绰有余。”

安王没听出某些人话里话外炫耀的意思,只当景止尘这是挖苦自己,恼道。

“你以为仅凭口舌之利就能吓倒本王?你东宫的黑虎骑再勇猛,也敌不过本王的万人大军!”

景止尘懒得再费口舌,轻轻一挥手,周围的将士立刻分散开来,呈扇形包围住了安王和他的残部。

随之,刑场外号角声响起,伴随着马蹄的轰鸣,一支庞大的军队从刑场的另一侧涌来,旗帜飘扬,气势如虹。

黑虎骑、锦衣卫、内卫、以及各部的精兵皆在其中,其中还有一小队曾经的陈家军。

安王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锦衣卫与内卫都是归帝王直辖的,更别提各部精兵了,要调动起来又岂是景止尘一个废太子能办到的,除非……

其中有延宁帝的授意!

意识到这一点的安王,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安王开门见山地询问道,“父皇还活着?”

景止尘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直接将前因后果一并告知了安王。

“父皇与本宫早就知晓你豢养私兵之事,原以为你不会行此糊涂之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哪晓得那日你竟胆大到带兵围了龙祥宫,还要求父皇亲颁退位诏书。于是当时本宫与父皇一合计,便干脆将计就计,父皇宁死不屈,喝下你的毒药,‘中毒’昏迷。而本宫,则顺藤摸瓜,去寻你藏匿私兵之处,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安王听到这里,才他意识到这次可能真的栽了,笑道。

“所以,在狱里那个‘景止尘’从一开始便不是你,如此,死的那个‘景止尘’自然也不是你。”

景止尘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是,你所杀之人,是一名死囚。彼时本宫早已远赴柳州,将你藏匿的私兵悉数收编。”

安王如同丧家之犬,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面对着黑压压的军队,似疯了一般地仰头大笑。

随之颤声道,“哈哈哈!是本王技不如人,成王败寇,无话可说。可景止尘,你当真以为自己赢得光荣吗?你能有如今,凭借的也不过是父皇的疼爱罢了!本王从来就不比你差!本王只是运气不好,没有托生于先皇后的肚子里罢了!”

景止尘面不改色,听着安王的叫嚣,他的眼中并无一丝波澜。

“小卢氏虽不是一个好人,但最起码她是一个好母亲,谁都可以埋怨她,但你不该。再者,这些年来你只知道争夺皇位,却从未想过如何治国理政,如何为百姓谋福祉。何为责任,何为担当你一概不管,你要的不过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冠罢了。可生在皇室,受百姓供养,你若只知权利的诱人,不知为民谋事,那你便不配待在这个位置上。所谓的‘运气’,也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

安王听不进去景止尘的大道理,只是下意识尖叫反驳,油盐不进。

景止尘也懒得再与他争论,伸手麻利地点了对方的几处穴道,封其武功,再挥了挥手,便有将士上前,架起安王拖着向外走去。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安王口中依旧在狂吼,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安王的嘶吼声渐渐远去,刑场上只留下了整齐列队的精兵们,大衍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无声地宣告着胜利。

景止尘站在高处,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将士们处理善后事宜。

与此同时,他心中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事无巨细地交代完后,才急匆匆地离开刑场,向徐星隐所在的茶楼疾行而去。

今日一战,伤亡惨重,徐星隐连自己都的伤都顾不得,便招呼着太医为受伤的将士们医治,还就近征用了一处茶肆给大家伙儿休息、疗伤。

战事得到控制后,镇国公府及东宫众人便很快赶了过来,一边帮衬着徐星隐安顿伤员,一边围着徐星隐打转。

陈氏一直都知道,她的女儿自来就不同于其他千金闺秀,平日里虽也算得上端庄得体,可每到关键时刻总能力挽狂澜。

这样的巾帼英雄,是她陈氏的女儿,光是想着便陈氏便与有荣焉。

可荣幸之余,更多的则是心疼。

徐星隐如今披头散发,衣摆处还沾染着斑斑血迹,狼狈的模样哪儿像东宫半主?

只怕是如今街头随意一个妇人,瞧着都比徐星隐要体面上几分。

是以,陈氏见女儿这副模样,心中不免焦急,连忙推着徐星隐就往里走。

“好了,这外头母亲与你哥哥自会替你看着,你啊,自己也该好生处理下伤势,再梳洗一番,换身得体的衣裳才是。太子妃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皇家颜面,大意不得。”

陈氏说这话,本也是好意,担心徐星隐不顾念自己的身子,却不知这话怎么就触了徐星隐逆鳞。

只见徐星隐脸色一沉,语气不悦道。

“太子妃?女儿算什么太子妃,殿下又何曾将我当做他可以携手一生、坦诚相待的妻子?这般大的事儿殿下也不知与我知会一声,只我一人担心得吃不下睡不好,这样的太子妃,不做也罢!”

陈氏一听这话,便知道徐星隐这是准备好秋后算账了,叹了口气拍了拍徐星隐的肩膀劝道。

“傻姑娘,你只知太子不与你说,却未曾看到太子一人抗下了多少压力。他不愿你知晓,是在保护你,如此无论事情成败,你都还有退路可走,不必与他一道赌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