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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想着,日子过得好像真的还挺快的,不知不觉间我与殿下成婚也有一年多了。此生能得殿下厚爱,是我之幸。你我之间,百般波折,如今好不容易心意相通,不料却遭此大难。殿下以前总说,自中毒那刻起,你就做好了随时赴死的打算。可殿下不知道,我啊,从来就没有做好过这样的打算。”

说到此处,徐星隐的声音已是哽咽。

“世人不都说,祸害遗千年吗?若是如此,你这样的人,合该长命百岁才是。你这人,实在是坏,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啊,打从见我的第一面开始,便处处算计我。而且,纵使我心知肚明,偏生也只能往你希望的方向去做,因为你很清楚,我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你说,你这样的人,是不是很讨厌?

所以啊,后来我总是下意识地躲着你,那时的我觉得像你这般聪明绝顶又心机深沉的人,便该敬而远之才是。可命运弄人,我们似乎总在不期而遇。当初,我与母亲、哥哥被徐国公逼到穷途末路时,我一心盘算着怎么反抗,却从未想到,你会对我伸出援手。那日你的话,实在太过冷静,冷静地同我分析利弊。可我知道,当时的你明明就有更好的选择,你将太子妃的橄榄枝抛给我,是你吃了亏。所以,从那日起,我便决定要当好你的‘盟友’,无论你未来的路有多难走,我都会帮你。

再后来,我们成亲了,虽无夫妻之实,可我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你于我而言,似乎就变得不一样了。或许,成亲那日你拉着我的手时,那样的眼神太过温柔;又或许是在江宁湖畔,你将那盏河灯递与我时,周遭的风景太过美丽;又或者,是你空手为我挡下董鸿宾那些爪牙的利刃之时,明明受伤的是你,你还傻乎乎安慰我说没事儿。一次又一次的心动、心痛、心酸,让我慢慢意识到,其实我们的殿下一点都不聪明。可我爱上的,就是这般不聪明的你。”

徐星隐说到这里,整个人似乎在那刻化为了风中飘摇的落叶,颤抖得几乎要将自己撕裂。

她失控地掩面而泣,却仍固执地以低哑的声音轻声呢喃着。

就好似……害怕那人再也听不见了般。

“景止尘,我喜欢你,这句话,我已经欠你很久了。我喜欢你,我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要喜欢你,所以……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空荡荡的宫殿之中,女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最后只剩下无尽的哀鸣,和几乎微不可闻的哽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窗外的月色透过窗帘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徐星隐也不知自己就这样在床边坐了多久,直到杜怀谷敲门入内,她才似惊醒般回过神来。

茫然地唤了句,“怀古先生?”

“太子妃。”杜怀谷微微颔首,“我来给殿下把脉。”

“好。”

徐星隐木讷地点点头,让出了位置。

杜怀谷也不多言,随即为景止尘诊脉细致地检查起来。

从脉象上来看,景止尘的身子倒是好多了,杜怀谷神色一松,庆幸道。

“殿下的脉象已经好多了,此解药确实有效。只是殿下中毒颇深,身体恢复还需一些时间,太子妃无需担心。”

徐星隐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那他何时能醒?”

“快则半日,慢则三日,太子妃耐心等候即可。”杜怀谷说罢,又从药箱中取出几味药材,“我再开几副调养的药,待太子醒来后按时服用个几日,便能彻底清除余毒。”

徐星隐感激地连连点头,又着人客气地将杜怀谷出宫去,这才继续回到床边,细心地照料景止尘。

景止尘这毒毕竟好几年的老毛病了,身体这一恢复,就是整整三日的光景。

这三日,徐星隐都是贴身照顾着的,看着窗外的天色明了又暗,全然不知东宫外已然乱作一团。

小卢后指使宫人给太子下毒,谋害元后嫡子,证据确凿后被延宁帝废黜后位,贬至冷宫。

贬至冷宫的当夜,小卢氏便三尺白绫,自缢于冷宫。

小卢氏这一倒下,小卢府也就跟着失了依仗,卢父更是以“高龄”为由请辞官位,带着一大家子人迁回了南州隐居。

至此,曾经声名显赫的小卢氏一族,算是彻底隐退了。

小卢氏失势后,所有人都以为下一位中宫皇后希望最大的,便是菡萏宫的莲妃娘娘。

哪曾想,小卢氏自缢次日,莲妃娘娘自请圣旨,前往尼姑庵常住为国祈福。

延宁帝也没挽留,御笔一挥,允了。

这可叫京城的看官们看迷糊了,谁也闹不清楚,这莲妃娘娘放着即将加冕的泼天荣耀不要,祈哪门子福?

再者,延宁帝的态度也是叫人颇为迷惑。

他既能为了太子废黜皇后,那将继后之位给太子的亲姨母莲妃,不才是最稳妥的吗?

嗐,这皇城里的是是非非,着实是叫人疑惑!

若说旁人是疑惑,那么受此事影响最大的安王,便只剩下愤怒了。

小卢后被废后,曾经“安王党”们纷纷闻风而动,与安王划清了界限。

动作之快,令人咂舌。

如此一来,曾经显赫一时,在朝堂之上能与太子景止尘分庭抗礼的安王,顿时便成了众矢之的,独木难支。

一个废后之子,生母又是因谋害太子而被废的。

依着如今延宁帝的态度,这大衍国的下一任君主,多半就是景止尘了。

景止尘一旦登基,曾与他针锋相对的安王一派,自然落不着什么好。

安王虽气恼,却也明白,因利益聚集在一起的人,因利益而分开,情理之中。

是以,接受得倒也算迅速。

安王大抵也是知晓自己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是以一改往日的高调做派,低调谦逊,活跟换了个人似的。

连带着对曾经的那些“安王派”,也能做到和颜悦色,当真是大度极了。

与此同时,东宫可算是传来了景止尘苏醒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