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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习俗,对于那些情投意合的未婚夫妇自然是难得的好时机,但对于徐星隐这样的冒牌货……

嗯,不论如何景止尘这段时日还是帮了徐星隐不少忙,送礼表个心意也是应当的。

秉持着这样的心态,徐星隐第二日就上街精挑细选了一份礼物,派人送去了东府。

东西几经辗转到了东宫时,正是大年三十那日。

精致的笼子被帷帐所笼罩,骨节分明的手指优雅地挑开帷帐一角,一只小小的脑袋立马自里头探出头来,一瞧见人就叫:

“太子新年吉祥,殿下万事如意。”

定睛一看,笼子里竟是一只毛色亮丽的鹦鹉,活蹦乱跳的样子倒有它那主子天不怕地不怕的风范。

收到这份特殊的礼物,一贯清冷的太子殿下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嗔似宠地道了句:

“淘气。”

崔德涛眼观鼻鼻观心地没有说话,只待东宫辅臣前来邀景止尘议事,崔德涛才弓着身子小声道:

“那奴才将这小家伙先带下去?”

“嗯。”

矜贵的太子爷点点头,一手拿起桌上的折子,一边不经意地嘱咐了句:“好生照顾。”

崔德涛连忙称是,双手捧着那笼子就出了门,扭头正好撞见小安子便免不得叮咛一句。

“喏,新来的小祖宗,可得仔细侍候着。”

……

宫外头,徐星隐正忙于周转在各府拜年。

京中小姑娘们递来的帖子更是垒了厚厚的一叠,认识的、不认识的、一面之缘的都有,光筛帖子就筛得丹桂眼花。

筛出来的帖子徐星隐初略扫了眼,选了田甜、沈丹荷和曾亭雪的帖子留下,旁的一概不去。

曾亭雪那边无非就是几个小姑娘聚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外头天寒地冻的,姑娘家们娇贵也不乐意赏什么景。

田甜就更简单粗暴了,连旁的小姑娘都无,就拉了徐星隐一个。

两人窝在闺阁里说小话,顺便折腾府中厨子做一桌子的点心来品鉴品鉴。

年节素来都是各家亲友走动的好机会,徐星隐自然不会蠢笨到觉得这两家没什么人情往来,无非是为了照顾她而特意留出空档罢了。

前头几日过得过于舒坦,以至于待徐星隐去沈丹荷府中走动时,被那蜂拥而至的一众夫人小姐吓得不轻。

好在多年沉淀下来的教养让她勉强保持住了笑容。

徐星隐尚且还能掌得住,丹桂却是沉了脸色,当即与徐星隐抱怨到:

“这钱夫人怎的这般不懂事?这不是摆明利用小姐来与别家巩固关系嘛!”

徐星隐沉了沉眸色,却未说什么,只笑脸附和了诸位夫人太太几句。

能够有机会与未来的太子妃接触,夫人太太们各个都卯足了劲儿表现,万一得了未来太子妃的青睐,自家姑娘日后指不定也有入宫侍候的福气呢!

沈丹荷过了会儿才从一群夫人里面挤了进来,寻了个借口将徐星隐单独带到了一处院落里,这才满脸歉意地与徐星隐解释:

“按照钱家的品阶,有些夫人本是不屑与我们来往的,前日婆母瞧见你应下的帖子,便邀请了这些夫人前来。这事儿,我也是今日才知晓的,皎皎……是我对不住你。”

沈丹荷的意思,还真就应了丹桂那句话,他们钱家这是拿了徐星隐做踏板,去结交旁的官家夫人们。

但事已至此,徐星隐再追究也是无果,反倒平白折损了交情。

于是便也不再多言,只客套地说了几句理解的话。

见徐星隐没有责怪的意思,沈丹荷才松了口气,轻声抱怨:

“婆母之命难违,为了夫君前途也得广结善缘,嫁人之后……有些事情便不能随着性子来了。”

沈丹荷略显惆怅的语气,倒是叫徐星隐愣了一会儿。

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日后也得为这些事儿操劳了,是以笑着安抚了沈丹荷几句,便与她一道去了宴上。

左右日后都是要做的,提前适应起来也好。

后宅妇人们谈论的话题其实都差不多,左右不过是范围不同罢了,钱家能接触到的大多是京中四品往下的官吏,今日借着徐星隐的光多邀了几位三、四品的官吏夫人,一群人坐一块儿谈论京中时下的八卦热闻。

京中最近传得最热的八卦啊,还数小卢后干预太子殿下婚嫁一事。

原本对这些是没什么兴致的徐星隐,一听到小卢后也摆足了洗耳恭听的姿态,叫那些聊此八卦的夫人们越发卖力。

“原先年前小卢后生辰之际,不是被皇上甩了脸子吗?原先大家还纷纷猜测小卢后是哪里惹了皇上不快,最近正逢年节,宫里某嬷嬷吃醉酒后才说漏了嘴。”

说得正欢的那位夫人突然收了势,谨慎地四下张望了下,倒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吊足了大家伙儿的胃口才继续往下。

“说是当时啊,皇上赐婚圣旨已拟好,小卢后却楞是要将徐国公府的小姐许给治王府的世子,把自己安排的姑娘给太子殿下作正妻,为此两人大吵了一架,这才被冷了许些时候。”

“她虽为统管六宫,可太子殿下可是国之储君,这婚事自然是一等一的重要,再说太子殿下也非她嫡出,这事儿总归还得太后亦或是皇上亲定才是。”

“我敢这般说,自然是有迹可循的。年前那会儿治王妃不是多番入宫吗?治王府素来与小卢后无甚牵扯,这次为何频繁入宫?为的就是这事儿哩!给太子殿下钦定的太子妃定个旁的人家,就算是成不了事儿也能给太子殿下添添堵不是?”

“这……小卢后不会真的如此糊涂吧?”

“嗐,那小卢后终归是太子殿下的继母,这继母又有几个是真心盼着元后嫡子好呢?”

后头接话这人言论颇为大胆,就连徐星隐这个看热闹的都不禁颇为吃惊,旁边的人更是连忙冲上去按住了那人还要说话的动作。

好不容易止住那人的话,大家才反应过来当事人还在这儿坐着呢。

总也不好说得太过分,是以尴尬地笑笑又聊起了旁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