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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星隐轻飘飘的几句话,把陈氏堵得哑口无言。

虽说当时没反驳,但徐星隐瞧得出来陈氏心里还是有些意动。

于是接下来陈氏明面上不好直接说,但偶尔还是会念叨几句沈家公子的好。

徐星隐只当是不懂陈氏那些心思,带了厚礼欢欢喜喜地参加曾亭雪的生辰宴去了。

京城权贵众多,圈子更是泾渭分明,往来比较频繁的都是品阶相差不大的官家家眷。

所以徐星隐一出现在曾府就引起了一帮姑娘们的关注。

国公府乃一品门第,而曾府只是一个从七品的主簿府,请的宾客最多也不过六品左右,瞧见徐星隐这样的“大家闺秀”小姑娘们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犯怵。

一想到徐星隐的恶名,大家伙儿便更不敢惹她了。

徐星隐虽然脾气算不得好,但也不是那等四处树敌的人。

接着徐星隐乐滋滋地拿了几盒点心分给大家吃,又是一派和颜悦色的模样,很快便将几位小姐收服了。

小姑娘们谈论的话题,还是千古不变的衣裳首饰、红妆美男,徐星隐支着下巴听得开心,偶尔也会插上两句。

曾亭雪性子稳重,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

她身上有股子沉寂的味道,像看破红尘的智者似的。

与徐星隐咋咋呼呼的调子截然不同,但两人之间又有种奇怪的共鸣,莫名就叫人觉得关系亲近了不少。

几人正聊到状元郎娶亲的事来,就见那位粉衫女子八卦地看向徐星隐。

“徐姐姐,先前我听人说你与太子殿下自小便有婚约在身,可是真的?”

“没有的事儿。”

徐星隐一愣,下意识地反驳出口,顿了顿才觉不妥又解释道。

“不过是长辈之间的玩笑之言,倒是传得越发没谱了,这样的话可万万轻信不得。太子殿下那样的天人之姿,哪里是我能高攀得上的。”

“徐姐姐也很好啊,切莫妄自菲薄。”

粉衫女子这才意识到此话问出来有些不妥,赶忙红着脸安抚徐星隐。

徐星隐倒也没与之计较,乐呵呵地又扯了旁的话题,这才算是把这事儿给圆了过去。

姑娘们聊了一个时辰便近了饭点,曾亭雪招呼着姑娘们去宴厅,徐星隐起身正好撞上进来上茶的丫鬟,被泼了个正着。

丫鬟吓得不轻,连忙跪地求饶,曾亭雪见状也满脸歉意,一边和徐星隐道歉一边差了另外一个小丫鬟带徐星隐去后院换衣服。

徐星隐也没多想,客套几句后就跟丫鬟一道往后院去了,哪曾想拐过月洞门就瞧见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有过一面之缘的,沈皓渊。

徐星隐自然知道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抿了抿唇没说话,沈皓渊便作上一揖率先开了口。

“沈某自知这般请徐小姐一会很是不妥,先在这里给徐小姐道个歉。”

“沈公子既然知晓不妥,又何必为难于我。”

徐星隐半分颜面没留的话叫沈皓渊有些脸红,硬着头皮又道。

“今日冒昧请徐小姐来,是沈某有话想与徐小姐说。家弟冒犯了徐小姐,是他的不是,上次沈某与母亲登门致歉也是带了诚意的,提出的建议不知贵府考虑得如何?”

说实在的,徐星隐对于沈皓渊这个人没什么意见,也不会因为沈二的事儿而迁怒于他。

但沈皓渊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如此诓她前来!

她这个人一身反骨,最厌恶旁人骗她,因此对沈皓渊的语气可谓是半点没客气。

“沈公子许是找错了人,这等大事放到谁家也是奉父母之命的,哪里轮得到姑娘家置喙?”

“徐小姐误会了,沈某并非是想要一个答案,而是……想知道徐小姐的心意如何。”

沈皓渊小麦色的脸上不由得染上了一抹红晕,连带着耳廓烫得厉害。

“接下来我说的这些话,与沈家没有半分瓜葛,仅代表我沈皓渊个人。我……看过徐小姐的诗,欣赏徐小姐的才气,也敬佩徐小姐开阔的胸襟。我……对徐小姐颇有好感,也有十足的诚意,希望徐小姐能够认真考虑考虑这门婚事。”

徐星隐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给吓得一愣,眨巴着眼睛似受惊的小鹿般。

“你心悦于我?”

“是!”

沈皓渊亦是满脸的不知所措,他也不太敢看她的脸,埋着头语速快得很。

“我叫沈皓渊,家中居长,下头有个弟弟,目前在工部任职。我这人也没什么不良爱好,素日就喜欢看看诗词什么的。若能得徐小姐首肯,日后必定好生对待徐小姐,敬之爱之,怜之疼之。”

“……”

徐星隐震惊地看着沈皓渊,瞠目结舌的模样有几分喜感,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正欲开口,就听外头传来了曾亭雪寻她的呼声。

“如此被人看见恐伤小姐清誉,沈某先行一步,沈某今日所提之事,还望徐小姐考量一二再请人回话也不迟。”

沈皓渊倒是比徐星隐反应得更快些,说罢这句作了个揖就走了。

徐星隐尴尬的抓了抓发丝,故作镇定地走出月洞门就瞧见匆匆赶来的曾亭雪,曾亭雪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还未换好衣服急得不得了,忙不迭地带她去了自己房间换衣。

不得不说,沈皓渊这一出真是叫徐星隐小半日没回过神来,吃完饭又与各府小姐聊了几句京城八卦便寻了由头回了国公府。

徐星隐前脚出了曾府,曾府管家后脚就往东府去了。

城北东府——

“你是说,徐七与外男有染?”

坐在高位上的男人,目光深邃,周身概是疏离之色,冷冰冰的语气叫跪在厅中的曾府管家越发紧张,战战兢兢地答话。

“奴才今日瞧见那男子对徐七小姐说了诸多暧昧之言,但听着倒似那男子一厢情愿似的,徐七小姐倒也未应下。不过我听闻,两家近日似乎在议亲。”

男人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目光中闪过些许讶异,磨砺多年的心智让他很快又归于平静,勾唇丢下了句。

“本宫的东西,一向招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