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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徐星隐一时还真没理清楚。

隔着夜色,徐星隐都能察觉到景止尘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于是……

某人缩了缩脖子,很没骨气地问。

“能打借条吗?”

“可以。”

瞧瞧,景止尘这慷慨的模样,不晓得的还真以为这人是劳什子正人君子呢。

呸!

徐星隐就没见过比景止尘这厮还精的人!

景止尘并不晓得徐星隐在心里如何吐槽自己,说罢此事才想起正事来:

“你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噬魂散一事?”

“对。”

徐星隐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我听闻灰市有一本账本,里面记录了所有收支往来。”

“说你胆子大,倒是半点没说错,竟敢打那账本的主意。”

“殿下也在找那本账本?”

景止尘让徐星隐突如其来的询问楞了片刻,不得不说,徐星隐这见微知着的本事,的确让景止尘有些吃惊。

“既知道本宫要寻那本账本,你便该放弃这不切实际的打算。”

“为何?”

徐星隐歪了脑袋问,“我只要账本其中一页,余下的都给殿下不就好了?如此说来,我们该是盟友,并非敌人才是。”

“盟友?”

“对!我可以帮你!”

夜色中,景止尘瞧不见徐星隐的神色,可听她那话语末端微微上扬的尾音,莫名觉得有几分好笑。

“账本在梁爷房里,那你倒是说说,能如何帮我?”

徐星隐默了片刻,恍然大悟。

“所以你才故意引起梁爷的注意!”

“若非你愚昧,本宫自有更好的法子。”

“……”

若不是现在有求于景止尘,徐星隐能一脚把景止尘踹下床去,非得让他把动不动就骂她的毛病改一改!

见徐星隐沉默,景止尘也懒得与她耗费这些时间。

“待会儿我会去找梁爷喝酒,寻那账本所在,你就在屋里那儿也别去,事成之后自会有人送你回去。”

“殿下,你这法子未免不妥,我有更好的法子。”

“哦?”

徐星隐笑笑,轻轻凑了过去与景止尘小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

半个时辰后,徐星隐刻意拨乱发丝,而后重新戴上面纱敲开了梁爷厢房的门。

梁爷的厢房在游船的顶层,视野极好,装饰得也雅致,房间里甚至还挂着两幅紫竹先生的真迹。

梁爷大抵是没想到徐星隐会来,稍稍惊讶了下才问:

“姑娘莫不是走错房间了。”

“奴家奉公子之命,前来给梁爷送壶酒。”

徐星隐说着端着托盘上前,“这是公子自家乡带来的,算不得好酒,但请梁爷尝个鲜儿。”

“哦?”

梁爷目光微挪瞥了眼那壶酒,徐星隐立马会意地替他斟了一杯。

“梁爷请。”

梁爷端过酒杯在鼻尖嗅了嗅,随后将酒杯凑到了徐星隐唇边。

“既是美酒,我又怎好独享,自是需邀美人共享的。”

徐星隐早就猜到,莫名其妙送上门的酒水梁爷自然不会轻易入口。

如今他将酒水递与她自然也是存了几分试探的,所以这酒她不得不喝。

“谢梁爷赏。”

徐星隐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又伸手去拿另一酒杯重新给梁爷倒酒。

却见对方按住了徐星隐的手,笑道:“如此,倒显得生分了不是?”

徐星隐强压住心头的恶心,低下头佯装害羞,趁他不注意将酒杯擦拭了一圈,而后依着梁爷的意思为他重新斟了杯酒。

梁爷笑着接过酒品了一口,赞了句“好酒”,接着视线又不安分地在徐星隐身上打转。

“鹤兄大度,这美人美酒都给我送来了。”

合着梁爷这意思,自己是景止尘给他送来玩乐的不成?

徐星隐气得不轻,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

“奴家还要回去侍候公子,梁爷请便。”

话音一落,原本还算和颜悦色的梁爷立马变了幅嘴脸,恶狠狠地伸手拽住了徐星隐的胳膊。

“姑娘方才刚与鹤兄云雨过一番,怎的到了我这儿竟比那未经人事的雏儿还要矜贵几分,怎的?是我比不得鹤兄,不配你侍候?”

梁爷不是景止尘,他是完完全全将徐星隐当做风尘女子的人,自然由不得徐星隐放肆。

徐星隐自小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人,哪里遇见过这样的状况,一时间也有些愣住,全然不知如何是好。

惊慌失措之间,徐星隐听见门板被人鲁莽撞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景止尘携一女子匆匆而入。

女子扭着纤腰上前,一把推开徐星隐。

“梁爷!奴家有事耽搁了片刻,您就瞧上这等狐媚子了不成?您若这样,奴家可不依!”

女子许是梁爷素日相好的姑娘,见她这派吃醋的模样,梁爷似乎并不介怀她的“不懂事”,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坐定。

“瞧美人儿说的,旁人怎及得上你半分?”

“还是爷疼惜奴家~”

瞧见徐星隐毫发无损,景止尘这才松了口气,狠狠瞪了她一眼,怒道。

“侍候人都侍候不好,要你何用?还不快滚回去!”

徐星隐知道景止尘这是在为她解围,立马故作惶恐地应了几句便要退下,却被那方才进来的女子给叫住了。

“鹤公子前来与爷对饮,身边本也需人侍候,姑娘走了倒显得奴家不解风情了不是?”

“美人言之有理。”

梁爷一边把玩着女子的手,一边邀了两人入座。

对面两人以一种异常暧昧的姿势贴在一起,而这头两人却坐得格外板正。

景止尘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淡定地伸手揽住了徐星隐的腰,故作亲昵地将脑袋埋在她脖颈间,倒真有几分缠绵悱恻的味道。

只有徐星隐知道,景止尘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问她。

“你这药管用吗?”

徐星隐“娇羞”地轻轻推了景止尘一把,“管用啊!但他只喝了一口……”

景止尘闻言,异常“亲切”地抱着徐星隐一笑,而后便开始主动与梁爷攀谈起来。

聊的都是天南地北不着边际的话,目的都只有一个——

找各种借口灌梁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