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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陆煦除外。

这段时日陆煦也不晓得怎么了,总是一副徐星隐欠他银钱没还的嘴脸,搞得十分莫名其妙。

“怎么了?”

徐星隐问。

宋推官好脾气地打着圆场,“我们正在说太子殿下宽恕赖向严的事情。”

徐星隐点点头,顺口接了句。

“殿下仁慈。”

“徐七小姐这几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徐星隐这几日的确时常走神,可个中缘由却不好宣之于口,只好笑道。

“近日府中杂务缠身,宋大人见笑了。”

“眼下赖向严还未曾出狱,旁的线索也未有进展,永宜县主与徐七小姐倒也不必每日都来,来得多了被旁人瞧见,反倒不利于案情进展。”

宋推官建议到:“不如两位这几日便在府中等着,待我们这边有了进展,再送信去府上邀两位前来商议对策。”

“宋大人说得是,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人一道又商讨了一会儿,大家便各自忙活去了,徐星隐与田甜打了个招呼,便快步追上了陆煦。

“我有件事儿请你帮忙。”

陆煦挑了挑眉,“何事?”

“我想请你帮我打听打听灰市所在。”

“你疯了?”

陆煦吓得跳脚,“灰市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也是你这样的姑娘家能去的?”

所谓灰市,即朝廷不理、官府不管、江湖不认的灰色地带。

常年混迹于灰市的不是混混就是地头蛇,哪一个也不是好招惹的。

徐星隐自然知道灰市不是劳什子好地方,但为了查清到底是谁在母亲身上下的毒,她义无反顾。

这几日,徐星隐暗中调查了母亲中毒一事,发现府中几乎找不到半点有利的证据。

陈氏的芝兰院里,侍候着的都是她自将军府带来的陪嫁,最是忠心不过。

近几月也没有半分异常的举动,真是叫徐星隐半分端倪也查不出。

按照杜怀谷给到的“噬魂散”信息,噬魂散必须得口服方能生效,因着此事徐星隐着重查了芝兰院的小厨房。

陈氏口味偏于清淡,素日饮食都是芝兰院的小厨房自己做的。

几位厨娘可真是让徐星隐调查了个底朝天,家世清白也没什么乌七八糟的关系,叫徐星隐找不到一丝线索。

加之此事过了这么久,便是有什么证据,恐怕也叫有心之人销毁了。

如此一来,徐星隐只能把主意打到了卖药的灰市上。

“阿扬,我有一定要去的理由,请你相信我。当然,如果真的很为难的话,也不必太过难为,我自己去寻便好。”

“说得轻巧,那灰市所在又岂是这般好寻的。”

陆煦哼了一声,看着徐星隐执拧的模样,终究是败下阵来。“罢了,你回去等着消息吧,查到了我派人给你送信去。”

少女方才还带了几分低落的神色瞬间鲜活了起来,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儿,亮晶晶的。

“谢谢阿扬!”

瞧见少女明艳的笑,陆煦不自觉地就跟着笑了起来,微不可闻地嘀咕了声。

“这时候就知道我比景止尘好了吧。”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辞别众人,徐星隐前脚刚踏进辰光院,就看见丹枫面带不悦地迎了出来。

丹枫人老实,但嘴笨且不擅隐藏情绪,可徐星隐倒是喜欢她身上的这份简单,所以素日与她说话就带了几分调笑。

“哟,这是谁惹着我们丹枫姐姐了?”

“小姐!”

丹枫被徐星隐说得脸颊一红,接着不悦地控诉道:“您是不知道,今日九小姐又来借银子来了,上次借的银子还没还呢,也是真开得了这个口。”

“我还道什么事儿呢。”

徐星隐率性地甩甩手进了屋,拿起针线筐里的针线接着昨日的活计继续,“此事不值当动气。”

丹枫见状哪里还顾得着什么借钱的事儿,壮着胆子伸手抢过了徐星隐手中的针线。

“小姐,您且休息会儿吧!您这样白日进学,晚上还得做女红,仔细熬坏了眼睛!”

“无妨,这是我欠某人的。”

徐星隐不为所动地拿回针线继续缝补,丹枫自知劝说无用,也只好去院子里找了几个针线活好的小丫鬟进屋,帮着徐星隐一道缝补,也好早日将这件剪碎的衣物复原。

左右徐星隐近日打算在家中好好查查噬魂散一事,便谎称女先生回乡探亲不再外出进学。

每日在府中除了应付必要的事务外,大多时间都用在了缝补衣物上。

加之丫鬟们的帮忙,几日的时间倒也复原了一小部分。

这日徐星隐正在屋里干着绣活儿,就见丹桂走进来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两句,徐星隐连忙屏退左右让丹桂好生说个清楚。

“九小姐借钱一事,上次小姐不是让奴婢去查吗?这一查果真叫奴婢查出些门道来。夫人病重期间,刘姨娘掌家,借故发落了原先管账簿的婆子,提拔了一个王姓婆子上来。这王婆子手脚有些不干净,但她也没蠢到克扣各房主子的银钱,只是在采买之事上收了些回扣。”

“你是说,母亲病重期间被发落了一个婆子?”

徐星隐问题跳得太快,丹桂楞了下才反应过来:“是。”

“上次让你调查母亲房中之事时,为何没有提及此事?”

“后宅里人员更替实属正常,且这婆子也的确是犯了错才被发落的,奴婢瞧过婆子的认过书,并无蹊跷之处,便没有特意提及。”

的确,刘姨娘掌家,要想从中牟利必定会更掌管账簿的婆子,这样的举动的确不算奇怪。

可这个时间点未免也太过巧合了,若是给徐星隐来解读,她同样可以怀疑刘姨娘发落婆子是为了掩盖其他真相。

“被发落的婆子你可认识?”

徐星隐问得仔细,丹桂也就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全部告知了徐星隐。

原本管着账簿的是丁婆子,这个丁婆子的经历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仔细一品却又总觉得有些怪异。

是奇怪,还是巧合,徐星隐一时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