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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只是走错了路而已,小姐为何如此逼人太甚。”

丫鬟说罢,匍匐着爬了两步一把抱住徐朝戈的腿,哭道。

“少爷救我啊!”

“这……”

徐朝戈皱了皱眉,碍于礼数还是没有一脚踢开丫鬟,颇为为难地看向徐星隐。

“说不准她真是……”

“绝无可能!”

不等徐朝戈将话说完,徐星隐便一锤定音地下了结论,随后看向两个粗使婆子。

“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给我拉开!”

粗使婆子闻言,麻利地上前将丫鬟从徐朝戈腿上扒了下来,重新将她按在地上。

为了防止她再闹些什么幺蛾子出来,干脆一左一右地站在了她旁边。

“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愿说,那就别说了。”

徐星隐累了一天也疲乏地很,懒得再拐弯抹角地审人,干脆问丹桂。

“去将管家叫来问问,这丫鬟可是死契,若是死契……”

丹桂会意地颔首称是,徐星隐以手掩唇打了个哈欠,随之冷不丁地补充了句。

“做得干净些,办事儿时莫要脏了我的院子便是。”

这些,大家算是都听出了徐星隐的话外之音。

对于签了死契的奴仆,主家要打要杀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徐朝戈刚要开口制止徐星隐,就见那丫鬟吓得惨白了脸,用力挣开粗使婆子的制约,用尽全力才扯住了徐星隐的裙角。

“小姐!小姐!我说!您问什么我都说!求求您别杀我!”

人大抵都是这样,在直面死亡之时,骨气也好,义气也罢都变得不再重要。

“本小姐心善,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听见满口谎言。”

徐星隐缓缓回过头,低头瞥了眼丫鬟拽着自己裙角的手,语气不咸不淡。

“可不会有第三次说话的机会。”

丫鬟含泪直直点头,吓得连哭都忘了。

“奴婢是六小姐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开心,三小姐高烧之事是六小姐特意找人说于世子爷听的,奴婢奉命前来……前来……”

“看热闹。”

瞧着丫鬟一副不知如何润色事实的模样,徐星隐很是心善地帮了补充了后半句。

开心闻言,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说得再好听,想必你家小姐也就是这个意思。罢了,本小姐一言九鼎,你既然说了,我也不会再为难于你。”

徐星隐倒是大度,挥挥手就让人将开心放了。

开心大抵是没想到徐星隐这般好说话,半晌都没回过神来,最后还是丹枫横眉冷竖。

“还不回去复命?!”

“奴婢谢过小姐大恩。”

说罢,开心便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你说世人奇不奇怪,说谎的时候都不害怕,说实话的时候反倒害怕起来了。”

徐星隐不无感慨地与丹桂叹息了句,扭过头正好瞧见徐朝戈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徐星隐却是刻意侧头避开了徐朝戈的目光,低声道。

“今日皎皎乏了,这就准备歇息了,哥哥自便。”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门窗一并被丫鬟关了起来,连丝缝也未曾给徐朝戈留。

长这么大,这还是徐朝戈头一遭吃闭门羹。

可如今他的心底却是半分脾气也无,失落地叹了口气,控制不住的倦意瞬间袭上全身。

像一盆突如其来的冷水,将他心里那些残余的火苗悉数浇灭,连腾起的青烟都在嘲讽着他的无知。

徐朝戈在院子里约莫停留了一炷香的光景,最后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徐朝戈前脚刚走,丹枫后脚就屁颠屁颠地进了书房,小声与徐星隐抱不平。

“三小姐和六小姐没一个好的,都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家小姐。世子也是糊涂,惯会听那些坏人的话,平白伤了我们家小姐的心。”

见徐星隐心情不佳,丹枫这番老实的话落在徐星隐耳里可不是劳什子安慰,于是丹桂麻利地将丹枫打发了出去。

“世子年纪小,难免会受人蒙蔽,小姐还是勿要介怀的好。平白伤了自己的身子,岂不是叫亲者痛仇者快?”

丹桂的安慰之言,徐星隐倒是听进去了,点点头应道。

“我晓得了。”

“与世子爷针锋相对,于您那是半点好处也无的。小姐不妨学学三小姐,温言软语,先顺其道而行,叫世子爷见了也喜欢。”

见徐星隐肯听,丹桂也忍不住又多说了两句。“刘姨娘那院子,不就是靠着这样的手段笼络住老爷和世子的?”

“由此可见,男人多是耳聋目瞎之辈。”徐星隐毫不客气地评价了句,“父亲与哥哥尤其。”

“……”

丹桂选择闭嘴。

接下来的几日,辰光院里当值的,都颇为默契地避开所有与老爷与世子相关的话题。

要说有多气,其实徐星隐也就被徐朝戈当面质问的那一会儿气得慌,后头一觉醒来便什么脾气也没了。

但徐星隐还是佯装气恼的没搭理徐朝戈,除了去大长公主府外,其他时间都是在院子里待着的,连陈氏的正院都没再去过。

陈氏也很快就知道了兄妹两个之间的小矛盾,却半点劝阻的意思也无。

每天日子照过,只当是不晓得这事儿便是。

徐朝戈忐忑了几日,最后还是主动去找了陈氏,先是诚恳地认了个错,又让陈氏去劝劝徐星隐。

陈氏没有当即答应下来,而是耳提面命地将徐朝戈说教了一番,最后才意犹未尽地往辰光院去了。

陈氏大摇大摆地进了徐星隐的院子,话还未述,便先叹了口气。

徐星隐估摸着陈氏也是时候来做这个和事佬了,可心头仍是憋着口气,刻意没点破中间那层窗户纸,装傻充愣。

徐星隐的性子,有几分似年少的陈氏。

先前刚回府还隐忍了几日,现下便已完全收不住了。

倔得很,又吃不得半分亏,受不得一丝委屈。

陈氏心里也有数,于是低笑道。

“娘今日为何前来,皎皎应当也是知道的。但今日娘不与你说你哥哥的事儿,我们来聊聊你可好?”

徐星隐倒是没曾想陈氏会这般说,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

“我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