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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徐星隐与陆煦一本正经的分析了起来。

“田子涛手里经了镇南将军府这般大的案子,想必离着嘉奖都不远了吧?可他这才刚回京,就莫名其妙的没了,这世间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徐星隐的话外之音,陆煦也明白了几分,这事儿的确蹊跷。

“那你的意思是?”

徐星隐目光坚韧地落在陆煦身上,明明个头小小的,却偏生只有股子不容置疑的气势。

“田子涛的死,恐怕是为了掩盖镇南将军府满门入狱的真相吧。”

陆煦微微思忖了片刻,轻轻点头道。

“这事儿我知道了,定会帮你留意一二,若有消息也会及时告知于你的。”

“此事事关我外家一门的清白,我断不会坐视不理。你如今在锦衣卫的身份尴尬,想必此番查案也无甚助手吧?你带着我吧,我能帮你。”

对于徐星隐能帮他的话,陆煦倒是不怀疑的。

徐星隐这家伙自小就是个聪慧的,主意又多,以往他们几个玩伴惹了麻烦大多都是徐星隐想法子解决的。

可是这次,陆煦想也没想,就断然拒绝了徐星隐的请求。

“不行!此事万分凶险,你半点武功也无,万不可以身犯险。”

“陆煦!”

徐星隐闻言气得眼睛都红了。

“镇南将军府是冤枉的!如今我外祖父惨死,其余人皆被关于江宁大狱之中,你叫我如何能够视而不见?哪怕有半点机会,我都要为他们搏上一把。”

陆煦是在镇南将军手底下学的武艺,自然知道徐星隐与镇南将军府之间的关系甚笃。

但正因如此,他才不能放任徐星隐去查这件事情。

因为他相信,镇南将军府上下都不希望徐星隐掺和进这桩事儿来,他们只希望……

她能好好的生活。

“皎皎,你莫要任性。”

陆煦拧了眉头,低声呵斥了她一句。

“你以为京城是江宁吗?这里重臣勋贵多不胜数,稍不注意惹上麻烦,你这条小命就没有了。”

皎皎,是徐星隐的乳名,也是她的小字。

陆煦叫她皎皎的时候,言语总是格外亲昵。

但徐星隐不是会被人三言两语劝退的人,轻哼一声,退后几步,与陆煦拉出些许距离。

“陆大人既然不愿带我,那我便自己查!来日若是打了照面,还望陆大人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语罢,徐星隐抬脚就要往屋子里头走。

绵长的叹息自身后飘来,紧接着,徐星隐就被那人一拽胳膊径直按在了墙上。

小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倔,扬着下巴半步不退。

“你为什么……”

目光交汇之时,陆煦眸中似有光芒微动,接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总这般倔呢?”

显然,徐星隐也听出了陆煦松动的意思,可怜巴巴地眨着眼唤了声。

“阿扬。”

徐星隐总这样,一有事相求的时候就喜欢这般唤他。

而他,也总在同样的把戏下节节败退。

这次也没例外,陆煦松了口风。

“罢了。这两日我需得去办手续、调案宗,后日下午我来接你。”

“谢谢阿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徐星隐闻言,笑成了朵花儿。

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叫人陆煦也跟着无端没了脾气,还忍不住提醒了句。

“徐国公府可不是镇南将军府,进进出出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若被抓个正着,谁也救不了你。”

徐星隐闻言立马乐不起来了,要出门不被发现的确是桩难事儿。

瞧着小姑娘冥思苦想的模样,陆煦暗暗思忖着就要开口劝她还是老实待着。

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见徐星隐一拍手,笑得像个狐狸似的。

陆煦本能的觉得大事不妙,果不其然徐星隐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拽着他耳语了几句。

陆煦闻言脸色微悸,半是怀疑地问。

“这能行?”

徐星隐自信地点点头,“这一定行!”

“好吧。”

陆煦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下来,瞧着外头天色也不早了,与徐星隐又交代了几句便身形一跃消失在了眼前。

……

次日。

桂魄换了院子侍候,便不宜再用原本的名字。

徐星隐想了想便改作了丹桂,陈氏也觉得不错,两人正商量着,便有嬷嬷进来报信说:

“外头有人找七小姐,说是她的救命恩人。”

徐星隐闻言眼睛一亮,立马知道这是她的障眼法来了!

陈氏正疑惑着,就见徐星隐拉了自己的手,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母亲,确有此事。女儿归京途中遭人追杀,若非这位恩人,怕是活不到来见您了!”

听闻确有此事,陈氏不禁感激涕零。

“母亲与你一道去,好生感激一番这位恩公。”

徐星隐乖巧地点点头,“多谢母亲。”

一炷香后——

陈氏看着对面那条凶巴巴的恶犬,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颤颤巍巍地指着那恶犬问徐星隐,“这……这就是你说的恩公?”

徐星隐也没想到不靠谱的陆煦竟找了只这么凶悍的狗来,僵着脸笑道。

“是啊,一路上都是它护着我回来的呢。”

乔装打扮的陆煦拢了拢那稻草般的头发,笑得谄媚。

“小姐,当初说好的银子您看……”

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徐星隐点点头,递过银子将陆煦打发走,而后又将自己编撰的故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给陈氏听。

就这样,徐星隐就借着救命之恩的名义,将那条凶巴巴的狗养在了辰光阁里,取名富贵。

托富贵的福,辰光阁外头的眼睛散了个干干净净,深怕被这恶犬所伤。

丹桂也怕富贵,于是徐星隐就将富贵拴在了楼梯口,自己在上头休息,丹桂就在院里忙活她的。

陆煦来接徐星隐前,徐星隐还特意与丹桂说了自己要休息片刻,上头用不着她侍候。

所以徐星隐直到出了国公府大门,也没人察觉府里头少了个小姐。

上了陆煦准备好的马车,徐星隐人都还未坐稳,那人就将厚厚的一叠卷宗丢到了她怀里。

卷宗里头记录了案件的始末及众人的证言等等,密密麻麻全是字儿,但徐星隐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