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林老夫人所料,没过几日,林疏晚就收到了三公主(前面打错了,已改)的来信,邀她去悠然居一叙。
三公主江攸宁和男主江亦珩(五皇子)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两人的生母,安嫔,本是先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与先后有两分神似。
先后去后,她被醉酒的圣上误认,随后就纳入了后宫。
圣上本该是恼怒的,可安嫔性情“温良”。
每每与她相处,圣上总能心情舒畅。
而且,圣上也需要有一人同他一起怀念先后。
渐渐地,日子久了,安嫔便在圣上的心里也有了一席之地。
也是她肚子争气,先后生下了一子一女,正是如今的五皇子和三公主。
她也因此得了个嫔位,能自行抚养子嗣。
圣上子嗣众多,文能挥墨成章,武能提枪上马的不在少数。
再加之江亦珩刻意藏拙,因而他在其中并不算出众。
但三公主江攸宁却凭着那张与先皇后三分相似的脸,在众多皇子皇女中独得圣心。
就连平日的月例也是破格按着嫡长公主的份额给的,其他赏赐就更不用说了。
宫妃们虽嫉妒,但也无法,谁叫人家三公主会长。
明明是从一贱婢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偏生沾了先后的光。
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好在只是个公主,好在五皇子才学武功皆不出众,也不怎么得宠。
因着江攸宁喜宫外热闹,圣上甚至给了她一个能随时出宫的牌子,允她两个月出一次宫。
虽限制了出宫次数和回宫时间,但这在皇女中也是独一份的宠爱了。
林疏晚刚进悠然居,就被小二认了出来,迎进了月满庭。
悠然居明面上由一商户打理,暗地里其实是江亦珩的产业。
江亦珩便是靠这酒楼收集来的京中各处信息,以此掌握一些大臣的把柄好收为己用。
至于这月满庭,是专门为江攸宁所建,供她在宫外歇脚,对外则说是被她买下来了。
一进门,江攸宁就热热闹闹地挽住了林疏晚的胳膊,娇声说道:
“晚晚,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有一会儿了。”
“你不是早就知我出门磨蹭,说好的巳时三刻,来这么早做什么?”
林疏晚看上去也是高兴的,只是说出来的话实在耿直得很。
江攸宁面上一僵,但很快又调整好了表情,撒娇道:
“这不是许久未见了,想得紧嘛,这段时日被母妃压着学这学那,我这一得空可就来寻你了,怎么可是嫌我烦了?”
其实不然。
若非皇兄在宫外的眼线传信,说林疏晚这些时日竟整日与她府上不知哪儿冒出来的表兄待在一处,江攸宁才不会特意来寻她。
要知道,林疏晚可是她皇兄登帝的重要一环,她绝不允许林疏晚喜欢上别人。
“怎会,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林疏晚拉着江攸宁的手道。
江攸宁心里嫌弃林疏晚的手劲大,扯得她胳膊生疼,嘴上还是高高兴兴道:
“那便好,不说别的了,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可有什么趣事能说与我听听的?”
“我?我最近在干一件大事,具体的先不告诉你,等日后你便知晓了。”林疏晚神神秘秘道。
江攸宁心下不安,林疏晚难道真的对她那表兄有了好感?!
她缓了缓,状似不经意问道:“听闻你多了个远房表兄,怎么样,与他相处得如何?”
林疏晚挑眉,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含糊道:“嗯,还行吧。”
江攸宁追问道:“还行?是……”
林疏晚像原主往日一般,挥挥手有些不耐烦了:“哎呀,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你又是从哪里知道我多了位表兄的?”
“哦,就是路上听到有人在说,有些好奇罢了。”
江攸宁随便找了个借口,隐晦地打量着林疏晚的神情。
见林疏晚提及那位表兄时并眼底无半点儿女之情,心中的不安倒是少了许多。
她就说嘛,有她皇兄这般俊美又尊贵的珠玉在前,林疏晚再怎么眼拙也不该看上个不知哪里来的破落户。
母妃和皇兄也真是太大惊小怪了。
江攸宁悠悠地饮了口茶,抬手给身后的侍女打了手势:
“对了,皇兄前些日子得了串蓝晶石手串,知我今日要来寻你,便托我赠与你,你看看可喜欢?”
林疏晚自然点头应是,欢欢喜喜地戴在手上左右摆弄,看上去喜爱极了。
白送的为何不要,更何况,看这色泽,可真是个大手笔呢。
“晚晚,皇兄待你可真是好,连我这个妹妹都要嫉妒了。”江攸宁半真半假道。
她虽也有不少首饰,可这串的样式与珠子大小实在罕见,连她都有些动心。
若非林疏晚平日见过的好东西与她相比也不逞多让,不好糊弄,她才舍不得将这珠子送与她呢。
早晚有一日要让她加倍还回来!
“亦珩哥哥待我可真好。”
林疏晚面上带了些羞意,心底却直冷笑。
原主小时候,因着皇后姑母在宫里冷清,便常唤她来宫里小住。
那时候与她年纪相仿的江攸宁,就在安嫔的示意下刻意接近她。
待熟悉后,就邀她去安嫔的宫里玩,每到这时候,原主总会遇见男主。
这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等皇后姑母察觉后,自是明白了安嫔的小心思,唤原主进宫的次数也就少了。
不过,安嫔也不是省油的灯,没多久,江攸宁就从皇帝那儿得了个能出宫的恩典。
而每次出宫,江攸宁总会带上些安嫔提前备好的、女儿家用的首饰珠宝,模样都十分精巧。
见到林疏晚时,便说是兄长特意寻摸,托她送来的,另外偶尔也会带着她偶遇江亦珩。
这样一来,本就涉世不深的原主,自然就一头陷进了安嫔母子三人编织的谎言里。
“是呢,兄长这般看重你,我总想着日后你若是成了我的嫂子,那便更好了。”江攸宁捂嘴打趣道。
林疏低头晚笑笑,并不回话。
于你们而言自是好的,可于原主而言,却是一生的劫难。
江攸宁只以为她是害羞,便见好就收。
这次出宫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
书房里,顾晏礼有些意外,今日宋老先生都要开始讲学了,林疏晚竟还没有来。
是被什么事耽误了?
顾晏礼望着门外,久久没收回视线。
宋老先生头也不抬地翻开书,道:“别看了,林小姐今日有事不来了。”
“我没在等她。”顾晏礼一下子嘴快,说完后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真是不打自招。
忍了忍,顾晏礼还是追问道:“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宋老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摸着胡须道:
“来时正巧见林小姐穿戴齐整地上了马车,大约是去见什么人了吧。”
顾晏礼藏下心里的那一丝不得劲。
她在京中又没什么好友,能去见什么人。
估计是这几日在府里待烦了。
果然是三分热度。
不在更好,反正来了也是睡觉,看着心烦。
“咳咳,现下老夫可以开始讲学了吗?”宋老先生揶揄道。
“先生请讲。”顾晏礼恭敬道,只是飘远的心思收没收回来自是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