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接收原剧情后……
七七:【晚晚,这次你要选哪种金手指?】
林疏晚仔细地回忆了整个剧情,突然指尖敲了敲床板,脑中闪过一个名字:
(顾晏礼,他现在在哪?)
七七:【我看看……噢!晚晚,他是镇国公府的小厮,好巧哦,就是他将你从池子里救出来的,不过他现在叫顾安。】
【诶,他也是异世之人?】
【哇,来头还不小呢,他前世居然是个丞相诶!】
(丞相吗……甚好。)林疏晚垂眸,翻阅着金手指的页面,指尖突然虚点了一处,(那这次就选这个吧。)
光球模样的七七悬空弹了弹:【“南风知我意”?】
林疏晚点头:(嗯,应该可以控制想要被听到的内容吧?)
七七:【是哒,可是晚晚为什么要选这个吖?】
林疏晚的眼睛无目的地望着虚空一点:(有些话,说出来容易惹人猜忌,可若是心声,那可操作的余地就多了。)
*
林疏晚离开后,顾晏礼又过上了清闲地养病时光。
三餐皆有人送,府医日日上门问诊,闲时翻翻书,乏了便眠。
这般过了几日,原本削瘦的身子长了肉,病也好全了。
林老夫人就在这个时候派人来请他一见。
去的路上,顾晏礼心情大好,只觉未来一片光明。
嗯,这镇国公府上的紫薇花开得甚是娇艳,据说临安有一紫薇园,“容华婉婉明朝霞”(注1)。
不若离京后,就去临安暂居吧。
想来林老夫人应当也是乐见其成,说不定还会因他的识趣(主动离开盛京),额外给他一笔钱财傍身,再派人护送他前往临安。
前世苦于身体不适,从未离京过。
这辈子倒可以趁这段时间赏赏临安的桃李春风,围炉煮茶,也不失雅趣。
念头在心里打了个转,也就到了林老夫人的院子。
如府中人所言,林老夫人慈眉善目,自带着一股书卷气,看着甚是典雅。
顾晏礼不敢多看,低头拱手行礼:“老夫人安。”
“你便是顾安吧,好孩子,快起来,这次多亏你了。”林老夫人示意身旁的刘嬷嬷将他扶起。
顾晏礼顺从地直起身,推脱道:“不敢,顾好主子的安危是安的分内之事。”
林老夫人直言道:“这是你的卖身契,老身已让徐管家告知官府,日后你便是自由身了。”
刘嬷嬷随之将装有卖身契的木盒递给顾晏礼。
顾晏礼面上镇定,对林老夫人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后,接过盒子,飞快地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眼底也染上了喜意。
当即,顾晏礼便想请辞,却被林老夫人提前截了话。
“老身听闻你有科考的打算?”
顾晏礼再次在心里懊恼自己当日的嘴快之举:“正是。”
“好,有志气!”林老夫人赞赏道,随即再度开口道,“最近一次童试在来年二月,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顾晏礼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安想着临安才子众多,读书之风盛行,便想先去临安学府攻读一阵,待准备妥当后再行科考。”
“嗯,不错的想法。”林老夫人点头赞同,“不过,盛京到临安的路途实在遥远,山高水长的,沿途恐有变故;再者,临安虽以读书为重,但也重享乐,靡靡之音听多了,恐怕不易静心……”
顾晏礼心头一紧,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预感在下一秒得到印证。
林老夫人接着道:“不若你就继续在府里住下吧,府上的竹苑平日里少有人走动,是个能静心读书的好地方。”
“老身再给你配个书童,平日里帮你处理些杂事琐事,并请来先生专门教你念书。”
“你也不必担心身份,老身自会告知全府,你是老身的远房侄孙,前几日才与老身相认,可好?”
林老夫人态度和善,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将他的路都堵死了。
顾晏礼只能自贬道:“承蒙老夫人厚爱,也许安并无读书的天赋,恐怕会浪费老夫人的一片心意。”
林老夫人倒是看得开:“不如就以五年为期,若五年之内,你能青云直上,自是甚好,老身也厚颜,望你日后能帮衬镇国公府一把。”
“若不能也无妨,总归学得一二,往后也能有安身立命之道。”
“至于晚晚这丫头,你也不用理会,若她扰了你读书,你直接将她赶出去便是,老身这孙女,最是小儿心性,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不会再去寻你了。”
“如此,你还有什么顾虑?”
顾晏礼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凭林疏晚的身手,他加上书童两个人大抵都是赶不走的。
只是林老夫人开得条件实在优厚,凭他此时的身份,若是再拒绝,倒显得有些不识好歹,只好认命道:“安便却之不恭了。”
也罢,离开林老夫人院子的顾晏礼在心里宽慰自己。
若暂居临安,少说也要两年,加上日后回盛京的盘缠,仅凭林老夫人赠的银两和原身之前攒的铜钱定是不够的。
他须得另寻营生,但入仕不得行商,行动难免桎梏。
这般想来,住在镇国公府是会方便许多,只须在夫子面前掩示一番学识即可。
就是可惜了临安的紫薇园,缺了他这一位识花爱花之人。
顾晏礼颇为遗憾地摇了摇脑袋。
不过,林老夫人对镇国公府的局势倒是看的透彻。
……
“昨日,我当主子是被小主子磨烦了才同意的,可今日看来,却又并非如此,主子,为何执意将他留下?”刘嬷嬷按着林老夫人的额角问道。
林老夫人慢悠悠地解释道:“观他眉目清明,透着一股浩然正气,与我对话也不卑不亢,此子未来不可估量。眼见着晚晚还有一年就要及笄,若他们能成,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刘嬷嬷有些顾虑:“可这顾安的身份,是不是太委屈小主子了。”
林老夫人:“总归还是得晚晚自己看上,若顾安有心,自会为我孙儿挣得功名,没有也无妨,招为赘婿,也好看顾着。”
剩下的话,不便说与刘嬷嬷听。
镇国公府已经繁盛太久了,久到当今的忌惮与日俱增。
她的夫君与儿子虽早有让出兵符的打算,只是苦于能接任的还未成长起来。
若此时放权,恐怕之前碍于骠骑大将军名声的蛮族会迫不及待地攻打入侵,徒增伤亡。
因而只能一拖再拖。
这关头,镇国公府不能与皇子们有一丝一毫私底下的牵扯。
晚晚生性单纯,三公主刻意与晚晚亲近,还带着往自家兄长五皇子跟前凑。
这其中若没有些别的心思,她自是不信的。
也是她的错,当初晚晚刚回京时,她本想着年岁尚小,只有三公主一个能玩的玩伴,便也睁只眼闭只眼了。
眼下晚晚再过一年就要及笄,可不能再如此了。
至于顾安这小子,也是意外之喜。
晚晚自己没说,她这个做祖母的能不知道自家孙女就喜欢长得俊俏的。
对五皇子有好感,也是因着他那张格外俊俏的脸。
现下,顾安这容貌更深……
既然自家孙女有心思,顾安也不是什么扶不起来的阿斗,索性就由她推一把。
成了最好,不成,有这五年的时间,若他日平步青云,顾安即便不喜欢晚晚,凭这情分,也会护她一二。
……
……
……
(注1:选自宋代李流谦
《紫薇花》
庭前紫薇初作花,容华婉婉明朝霞。
何人得闲不耐事,听取蜂蝶来喧譁。
丝纶阁下文书静,能与微郎破孤闷。
一般草木有穷通,冷笑黄花伴陶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