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误会,都是误会……”
被“撕开”的小家伙立马回到自己的小蒲团上盘腿坐好,笑得十分软萌。
“那爹爹,崽崽的三个理由可以吗?”不行的话,他再想几个。
“唔……”穆浅染沉思了一会儿,才道,“除了那句‘夫子最疼我’外,倒是都还不错。”
“……”
当然,穆浅染也知道,不能将孩子逗得太过,调侃一句后,就进入了正题。
“恭喜穆子修小朋友,三个理由都通过了。”
“哇~~”
马车里立马传来奶娃子欢喜的声音,让马车外的众人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其中,笑得最自豪的,莫过于钟叔了,说实话,若是换在三个月前,他必然是要常规感慨一番“可怜的小主子,带个玩具都要受限制”。
但现在……
他恨不得找根笔将小主子说的话都记下来好么?
还不到两岁,就能说出这么有逻辑性的话语,中间还能自如地拒绝穆先生的干扰,他觉得,自家小主子,将来必然会是留名千史的帝王!
……
“那爹爹,崽崽的玩具是不是都保住了?”
面对小家伙期待的眼神,穆浅染面带笑意地……摇了摇头。
奶娃子的神情瞬间晴转……委屈巴巴。
“为什么呀?”
他说了辣么多话,为什么还不行?那刚刚岂不是白说了?
小家伙心里那个气啊!
“因为爹爹还有其他的要求没说啊。”穆浅染道,“你的三个观点,只是说服了爹爹认可你一定要带玩具回去。
但是把玩具带回去后的事情……咱们还没商量呢。”
又要商量?
小家伙立马捂住钱袋子:“聊不起了,崽崽没有钱钱了。”
“唔……”穆浅染有些为难,“那咋办?你现在距离将玩具带回去只有最后一步了,确定要放弃吗?”
奶娃子小嘴一撅,满脸的不甘心:(▼ヘ▼#)
“爹爹,你不能这样。”小家伙捂着钱袋子,一脸认真,“老是骗崽崽的钱钱。”
而且越骗越多啦!
崽崽攒点小钱钱容易么?容易么?
“哇……你居然这么想爹爹?”穆浅染手捂着右心房,痛心疾首,“果然,儿大不由爹,你有了詹夫子和钟叔他们,就不喜欢爹爹了。”
说着,人往软垫上一躺,书往脸上一盖,做“你伤害了我,我不活了”的悲伤状。
“不、不是。”以为爹爹伤心得用书捂着脸哭的小家伙立马急了。
不自觉就松开了捂着钱袋子的手手,手脚并用地爬到爹爹身边,小心翼翼想要去掀开书,又想到什么似的停住。
“那、那好叭~”
最终,小家伙还是一咬牙一闭眼,将扁扁的钱袋子递到了老父亲跟前,“给~都给爹爹了!这是最后的五文钱啦!”
说完,心里的小人便忍不住留下两行泪:呜呜呜……崽崽我啊,又变贫穷了呢。
下一秒,盖着脸的书被一只修长的手拿开:“真的?”
“……昂。”小家伙将钱袋子往爹爹怀里一塞,就恹恹地靠了过去,“爹爹,快抱抱崽崽,崽崽难过得要碎了……”
穆浅染差点笑出声,却是从善如流地坐起身,不仅将小家伙抱在怀里,连钱袋子也还给了他,语气低缓:
“爹爹也没说这次商量要付费啊。”
咿?
碎掉的小人儿立马就自己拼装好,“腾”的一下就坐直了:“真哒?”
问完就开心地抱着父亲又撒起娇来,一口一个“爹爹你坠坠好啦!”、“别人都没有你好!”、“我跟他们都是假好,跟你才是真好!”
听得车外的钟叔都有些倒牙。
“别灌这些糖衣炮弹。”穆浅染薅了下小家伙的脑门,认真道,“但是崽崽,你要记住,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底牌。”
说完,又不放心地补了句:“当然,爹爹除外。”
“底牌?”小家伙眨了眨眼,“偏旁牌?还是部首牌?”
穆子修说的,是前不久穆浅染让老伍他们制作的识字、拼字卡牌。
常用的偏旁部首和字的另一半组合成词汇,组成的短语越长就越大,三个字的大于两个字,四个字大于三个字,成语的地位最高,相当于后世斗地主的王炸。
“都不是。”穆浅染十分耐心地解释,“爹爹说的底牌,是在关键时刻能决定胜负的倚仗,
比如崽崽的小金库,对崽崽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所以你就不能一开始就将它暴露出来。
当爹爹没有明确说要用你的小金库来交易时,就代表着可以用别的代替,比如明天多备两首古诗,比如接下来三天多练一张大字。
总的来说,就是不要一下子,就用你最珍贵的东西和别人交易。”
许是这个道理有点深奥,小家伙听得一愣一愣的,思考了好一会儿,还是老老实实道:“崽崽不懂~”
“唔……举个例子。”穆浅染拿起一块糕点,“有人拿一份糕点给崽崽,让你把摇摇马给他,你换不换?”
“不行!”
“那如果是换一块崽崽的玉佩呢?”
玉佩?
小家伙想了下,还是摇摇头:“还是不行,虽然崽崽不是很喜欢玉佩,但是一块玉佩就可以买好多好多糕点了!换就亏啦!”
“我们家子修真聪明。”穆浅染毫不吝啬地夸道,“但这是因为这些东西都已经明码标价了,崽崽知道他们的价值高低。
那如果有一天,有人用一个你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跟你说这个东西十分珍贵,全世界只有这一个,以此来换你最珍贵的东西呢?”
“那也不换,崽崽的摇摇马也只有这一个!”小家伙一点不带犹豫的。
“可是你非常喜欢那个东西,如果拿不到,会比再也见不到爹爹还难过……”
“不会的爹爹。”小家伙再次纠正,“崽崽最最难过的时候,就是见不到爹爹的时候。”
“……”
“但是爹爹,崽崽明白了。”小家伙一脸“我悟了”的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