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恒笑了下，把手抬起来，生怕对方看得不够清楚似的。
黑夜中唯一的光，手机屏幕赫然是他和郑妙谊在故宫门口的合照。
纤细美丽的少女和斯文儒雅的男人站得很近，偏偏郑妙谊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是陈景元午夜梦回求之不得的。
“阿妙奶奶让我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提起她奶奶，陈景元眼神一黯，心里刺痛，老人家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相当讨厌他，如果不是顾及陈家在村里的地位，恐怕见到他就直接开骂了。
林秋恒：“我还算有道德底线，终于等到你们分手才联络阿妙的。”
“否则。”言下之意他没有撬亲表弟的墙角。
陈景元眼眶充血，质问道：“你去北京找她了。”
“嗯。”林秋恒光明正大回应，“既然她是单身，我也喜欢她，没理由再错过。”
“你他妈找死！”陈景元再也忍不住，一拳砸下去。
这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林秋恒脑袋偏到一边，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他不在意似的擦了下，随后抬手反击。
兄弟俩直接打起来，拳拳到肉，一下比一下更狠，仿佛不要命似的。
林秋恒丢掉了斯文败类的皮囊，冷笑着说：“等有一天我把人带回家，你礼貌点叫表嫂。”
陈景元低骂一声，随后一拳砸向他的颧骨，眼神凶狠得仿佛要把对方弄死。
最后还是陈文霖听见动静，一瘸一拐跑出来把两人拉开，“兄弟阋墙，你们是要把老爷子气死吗？”
刚刚两人分明都下死手，如果没人劝架，绝对要出事，偏偏是这个时候。
陈景元喘着粗气，吐掉了血沫，“你敢动她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两人朝反方向离开。
陈文霖头疼得不行，但还是把事情瞒下来，最近陈家够多事让陈老爷子头疼了。
可惜兄弟打架的事情还是让老爷子知道了，原本陈文霖交代大家遮掩住，没想到两兄弟一个比一个老实，一问伤口怎么来的，直接了当地说了。
陈欣兰咋咋呼呼地上门来骂街，陈老爷子和陈景元祖孙俩还在吃早饭。
骂了一会儿发现根本没人搭理她，陈景元抽了张纸擦嘴，随后起身，恭敬地说了声：“阿公我先走了。”
陈老爷子点点头。
“阿爸你看他！”陈欣兰不满地指着离去的背影。
陈老爷子淡淡道：“看见他脸上的伤口了？”
陈欣兰先是一愣，随后点头。
“既然两人身上都有伤，就都有错，你还要单独替秋恒出头不成。”
“我……”陈欣兰觉得阿爸说得有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陈景元坐上车，司机开车前看了眼后视镜，吓了一跳，“您昨晚摔了？”
陈景元哑着嗓子道：“没，开车吧。”
很快车子启动。
这几个月陈景元瘦了很多，原本高大健硕的身材倒显得有些瘦削，特别是他偏头看向窗外，下颌角更加锋利。
昨晚和林秋恒打完架，酒意上头，拿起手机拨通那串刻在脑子里的号码，响了十秒，听见熟悉的声音，如甘霖般润湿干涸的大地，但很快他挂断了电话。
黑暗中手机屏幕的亮光映在脸上，额角那道伤疤愈发狰狞。
最后他颓废地把手机砸向墙角，联系上又能怎样，如今陈家群狼环伺，靠他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解决，况且他怎么舍得叫她回到小乡村陪着自己，她明明和自己说过那么多光明的未来。
……
“郑老师你要回学校了？”
椅子上的少年转过身来，一头张扬的绿色头发，帅气的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
郑妙谊收拾东西的空隙看了眼窗外，不算太大的雨，她摇头，“你在家把卷子做完，我不需要你送。”
舒懿的脸一下耷拉下来，撑着脑袋道：“你上课的时候我都认真听了，成绩也提高了，为什么你还是跟我保持距离啊。”
郑妙谊看着他，认真地说：“因为你妈妈支付的是家教费用，不是全天住家保姆费用。”
舒懿不高兴地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好意。”郑妙谊耐着性子哄了两句：“我走了，下周的月考加油。”
舒懿起身把她送到门口，抓着雨伞就要往外冲，被郑妙谊一个眼神制止。
郑妙谊撑着伞去外面等车，这一片是别墅区，要先坐公交到附近地铁站，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
给舒懿当家教是以前的邻居阿姨介绍的，舒懿妈妈看了她的成绩单满意得不得了，当场拍板定下来，给的钱很多。
郑妙谊很满意这份差事，她需要钱，生活费、学费，或许将来出国也说不定。
至于舒懿对她莫名的热情，她一向心如止水，已经在一个少爷面前上当一次，难道还会上当第二次吗？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不下了，郑妙谊去食堂吃了晚饭就去教室晚自习。
舒懿在微信上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她回答：你年级排名进步一百名。
舒懿：姐姐，你好歹毒的心啊！
以他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成绩，进步二十名舒妈妈就要送锦旗来感谢了。
郑妙谊刷了两套英语四级真题，下课铃一响就被舍友拉回宿舍。
回去的路上，肖若雨悄悄和她说：“晚自习的时候三班的郑鹏问我你每天学到几点，学几个小时，有没有经常去找专业课老师。”
郑妙谊皱眉：“他问这些干什么。”
一旁的廖嘉欣耸耸肩：“怕你抢他的奖学金呗~”
开学到现在，郑妙谊每次都是被老师夸奖的，无论是作业还是回答问题，而郑鹏也算是个“名人”，他舍友说他每天学到凌晨两点，周末也一直泡在图书馆。
本来这样一个勤奋好学的男生大家都很敬佩的，偏偏郑鹏的情商感人，经常迷惑发言。
郑妙谊没说什么，奖学金是按照期末考试成绩排的，大家各凭本事。
第二天上午是英语课，郑妙谊她们宿舍几个人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