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金枝玉叶,她就是个下贱的妓子。”
苓儿的声音不大,但恰巧能让林玥听到。
被“羞辱”的林玥更加疯狂,狰狞着要撕了林梵二人。
然而官兵也不是吃素的,拎着她就是“啪啪”几个大嘴巴子甩下去。
“老实点,人家林小姐可是林县令的独女,你这疯妇日后不过是个窑子里的玩意,乱咬什么?”
官兵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百姓们看向林梵的目光顿时变的恭敬极了。
“原来是林县令的爱女。”周围刚刚还因为林玥的话对林梵一脸嫌弃的百姓立马变的激动感激。
“林县令培育出了高产多三成的粮种,是咱们天齐真正的父母官啊,没想到他的女儿却在这被人谩骂坂咬,大家快为林梵姑娘讨回公道啊!”
“为林姑娘讨回公道!”
“打死这个小蹄子,打死她!”
百姓们被激起了斗志,一个个往林玥身上扔烂菜叶子就算了,个别激动的,甚至不顾官兵的阻拦,冲上来撕扯着林玥等侯府的女眷。
“啊,救命啊,救命。”
“玥儿,别打我的玥儿。”
“都是夫人和小姐的错,我们是无辜的,呜呜呜,放了我们吧……”
王碧莲、林玥和侯府丫鬟婆子的声音混作一团,林梵掏了掏耳朵,也没有任何想阻拦的意思,冲为她出头的百姓笑了笑,便带着苓儿快乐的扬长而去。
她方才原谅了死去的林盛,却不代表原谅了弟媳和侄子侄女们,多亏了这些百姓,这下心里是真的畅通了。
果然,辱人者人恒辱之,爱人者人恒爱之。甘愿给她出气的这些百姓,便是最好的证明。
安远侯府倒台后,京城难得安静了一段日子。
主要是吴家的人学会了夹起尾巴。
当然,时不时对她的暗杀是少不了的,不过有洛家护着,再加上对方不敢有大动作,也不用怎么担心。
年关将至的时候,终于再次有了季砚淮和林风的消息。
他们一路艰难险阻,终于带着甘薯苗回来了!
“回来了!”上朝的时候,看着朝堂上半跪着的风尘仆仆少年郎,季修豁然从龙椅上坐了起来。
少年两年未见,模样似乎变了,又好似没变,那曾经芝兰玉树的皇族世子,如今眸中泛着漆黑的光,竟坚毅的如同一把即将出鞘的剑。
他淡笑的托举着甘薯苗:“幸不辱命。”
百官看着那根普普通通的苗,纷纷吃惊不已。
“真的带回来了?”
“这就是甘薯?”
“瑞王好福气啊,生子如此,吾辈楷模!”
季砚淮听着耳边的恭维声,依然清冷的目视前方,明明未上战场,却让人无形的感觉到他踏马归来,直上云霄的气魄。
瑞王激动的手都颤抖了。
这是他的儿子,他的长子,竟然优秀到了这种地步,自己这个做爹的怎能不骄傲!
“好好好。”就连皇上季修也龙颜大悦,连说了三个好字。
“来人,封赏!”
郑公公闻言,立马站了出来。
“季砚淮立了大功劳,封正三品上护军,赐良田百顷,府邸一座,统领一万五千人。”
“随行人员按功劳,魏列,封正九品仁勇校尉,统领700人,赐良田二十顷。”
“林风,封百夫长,统领百人,赐良田十顷。”
“周和,封百夫长,统领百人,赐良田十顷。”
……
他大声的朗读完圣旨后,笑眯眯的冲季砚淮道:“季大人,接旨吧。”
季大人!
百官们激动不已。
如果说两年前的那句季大人只是皇族给的荣誉,眼下的这个称呼,却是真真实实,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拿到的功绩。
他才十六岁啊。
前有15岁少年郎洛斐一枪一马出击匈奴,数月内斩首两千捕虏八百,封狼居胥,官位骁卫大将军。
可惜天妒英才,成了废人。
本以为洛斐之后,天齐再无此英雄少年,未曾想如今又出了个季砚淮。
还是只需养尊处优的皇室中人。
天骄出世,
天齐,仿佛又有希望了。
“臣,接旨。”季砚淮接过圣旨。
这一刻,心里的石头才算真的落了地。
不到两年,他终于回来了。
这一路艰难险阻,最惊险的,竟然不是在海上漂泊求生,而是吕宋这个陌生的地界。
语言不通,样貌不同。
他们一步入那里,便被当成异类关押了起来。
那里遍地黄金,物产丰饶,吕宋人却从来没有接触过外界,见到他们很是好奇,季砚淮好不容易带人脱身,依然有一个手下被俘虏了。
吕宋的百姓十分凶残,将人抓住后不是交换筹码,而是一片一片的切片探究,最后发现血肉和他们的一般无二后,便认为是侵略者,对自己这边的人进行了长达半年的追杀。
好在峰回路转,他们无意间救下了一个被食猿雕叼走的姑娘,谁知那姑娘竟然是吕宋王的女儿。
在那个姑娘的帮助下,他们不仅拿到了甘薯苗,还意外为天齐开辟了一条新的互市之地。
唯一遗憾的是,渡海时死了一批人,在吕宋死了一批,回来后,还被有心之人追杀。
去的时候浩浩荡荡,最后竟然只回来了七人。
好在,死去的那些人也会得到皇上的犒赏和追封,不至于让家里人往后的日子太过艰难。
季修从上位下来,亲自将季砚淮扶起,眼含热泪:“好孩子。”
“天齐的百姓会永远感激你的。”
季砚淮不置可否。
他的功劳很大,但背后却是因为梵儿的指点。
梵儿才是最大的功臣。
想到林梵,少年嘴角不禁荡起一抹温婉笑意。
季砚淮回来,代表着三皇子一派彻底压过了大皇子的风头。
尤其刚出了前朝宝藏的事,显昭贵妃和李承瑾还在被罚面壁思故中。
这不是吴家想要看到的。
吴大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吴大爷,对方瞬间明了,紧接着就跳了出来。
“皇上,依我看封赏之事可以容后再议,毕竟这甘薯也不知在咱们天齐地界能不能种出来,万一是个没用的玩意,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