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已经坐了一天的马车,一脸的疲惫,但更多的却是紧张和兴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一个天大的笑话。
“爸爸,爸爸,你冷静点,冷静点。”
程任重见自己的老爹双眼泛红,脚步虚浮,赶紧伸出双手,将他搀扶起来。
程任远提着礼品站在他身后,也没了之前的兴奋,和哥哥们一起将他的爸爸给扶了起来。
“爸,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姐还等着你回来,来来来,我们快进来。”
程业双眼泛红,看到两个孩子对他的关心,他的心中充满了感动。
他做了个深呼吸,松开攥紧的双拳,脚步稳健地走到了知青院门口。
清晨的阳光有些灼热,晒得小麦都快熟透了。
与院子里的尖叫声和骂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庭院旁边的树上,有一只喜鹊在鸣叫,声音如银铃般悦耳,似乎在昭示着什么好事情要发生了。
程业兴奋的抱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当他看见希川后面跟着的那个女人时,顿时吓了一跳。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是啊!一模一样!
这少女的模样,与素清有几分相像!
一看之下,程业便明白,这必然是他与素清所生!
三个人急着去打个招呼,倒是把院子里的动静给忘了。
苏暖暖全神贯注的盯着陈梅梅三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走进来的三个人。
而一旁的沈言辞,则是一脸的维护之色,一双凤眸,却是发现了来者的存在。
他的目光落在了三人身上,目光落在了程大叔身上,顿时眼睛一亮。
既然程大叔都跑到这里来了,那肯定就是程家人了。
一念至此,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为苏暖暖的归来而由衷的开心,为她回到了程家而感到开心。
也许,她对他的好感,真的会变成现实呢?
他低下头,对一旁面色严肃的苏暖暖说道:
“知之,快来看看。”
咦?
苏暖暖正在专心的倾听警察的询问,忽然听到沈言词的声音,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一脸疲惫地望着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那张脸,竟然和程任重长得一模一样。
这名中年人就是这具身体的生父,而在他的后面,则是程任重,以及那名少年,则是原主的兄弟。
眼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苏暖暖心中不由一叹。
既然事情都发生了,那就到了要和自己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家庭做个交代。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出手之时,苏暖暖却是大喝一声,身形一闪,已经冲到了三人面前。
他一边走,一边焦急的问道:
“嗷嗷嗷!舅舅!表哥、二堂哥,您可算来了!
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表妹可要被人害惨了!”
他的举动惊动了院子里的所有人,包括那两个正在录口供的警察,都回头望了过去。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程任重身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来警局的局长。
陈梅梅转过身来,看着这三个陌生人,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阴沉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苏暖暖,脸上满是疯狂之色。
趁别人不注意,她赶紧伸手去摸那根线。
程业瞪了刘知行一眼,然后冲到了她面前,嘴唇颤抖。
他走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默默地望着她,眼睛里满是泪水。
这还是自己的闺女吗,为什么如此的弱不禁风。
这一切,都怪那个王英!
不但偷了自己的女儿,还将自己的孩子送给了别人,还被人打了一顿!
程业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少女,脑海中全是之前任重交给他的那些关于他的情报。
都怪他们,没有照顾好她,害得她吃了那么多苦。
程业怔怔地望着苏暖暖,良久,才带着哭腔说道:
“知道,知道,我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父亲,是我的父亲,是我的错,是我失去了你。
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回去,你母亲等了你十七年,就是为了等你回来。”
程任重、程任远都没注意到表弟在说什么,而是一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苏暖暖。
他在等着她的下文。
三人都猜到了知志肯定是知道她的来历。
于是,他们都有些紧张,担心自己的姐姐会不会回来,会不会记恨自己,会不会不再和自己相认……
苏暖暖神色有些复杂的望着面前的中年人,然后转过身来,对着两个满是期盼之色的哥哥说道。
她的心很痛,也很难过。
她很清楚,这是这具肉身的一部分。
对她来说,那些人可以不要,但对她来说,却是亲人,或许,这就是她自小向往的亲人吧。
苏暖暖心中叹息一声,抬头望向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心中竟生出一丝不舍。
她曾经说过,她会帮这具身体找到自己的父母。
他们已经知道了那具身体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既然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
对于这具身体的主人,苏暖暖还是很满意的。
而且,如果她不承认,她也逃不掉,还不如承认自己的身份。
同时,她也很好奇,王翠兰这个远房表妹,是怎么把自己的身体带到河省来的?
这么想着,她放下心来,抬头望着一脸期待的成野,语气温和的说道:
“我明白。”
听到这个消息,程业、程任重、程任远、苏暖暖等人,都兴奋了起来。
?
第158章送来的贺礼,是程任重和程任远
就连沈言词也是一脸的喜色,不过这喜色很快就变成了痛苦。
她竟然全懂了,把那么大的事情闷在心里,肯定是很辛苦的。
苏暖暖已经决定要认祖归宗,所以也没有隐瞒。
将王翠兰与刘大国的对话告诉了杨辰,同时用精神力,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玉佩。
程业见自己的女儿将玉佩取了出来,脸上顿时露出了兴奋之色。
十七年,十七年!
那枚玉佩还是素清临盆前,他高兴的把它交给她,就等着她一出世就给她佩戴。
然而,多年前,素清与保姆再度相见,才得知她已死,甚至这块玉佩也不知所踪。
苏暖暖看着原本威风凛凛的成野,再次沉浸在悲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