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听到一行人上了四楼,就直接去了402病房。
武宫义夫更关心的是周远举是怎么遇袭的,以及内线有没有出事,这事关军统上海站的破获。如果内线出了事,那就前功尽弃了。
李群世也等在了病房里,看见武宫义夫和南云雅子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武宫义夫点了点头,让其他无关的人都出去,病房里就只留下南云雅子和李群世。
武宫义夫问了一下周远举的身体情况,然后就问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远举撑起身子,靠在病床上,说道:
“昨晚我找了几家歌舞厅和夜总会,最后终于在皇朝夜总会看到了骆明章。
我说服了他为我们工作,他告诉了我一个让”我非常惊讶的情况。
军统上海站竟然知道我到了上海,并且在找骆明章。
为此他和另外几个我曾经在山城的部下都受到了审查,我想其中也包括了许德化。
骆明章说审查后没有发现问题,上海站解除了怀疑,便把他们都放了。
他来夜总会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
但是我不是这样想,我有了不好的预感,军统上海站把骆明章放出来,很可能是一个圈套,是为了引我上钩。
可是已经晚了,当我带人起身离开,向大门走去时,遇到了埋伏在夜总会的军统人员的袭击,骆明章和我两个随从被当场打死。
幸好我早有思想准备,反应的快,冒着弹雨冲出了夜总会。
尽管这样,还是中了两枪,所幸没有打中要害。
我咬牙冲到小车边,迅速上了车,然后冲出了包围圈。
我在车上看到了我曾经在山城,后调到上海站的部下胡德平,我就知道骆明章为什么没有发现有人跟踪的原因,因为这个胡德平是个跟踪的高手。
一定是他一路跟踪骆明章到了皇朝夜总会,然后调来了军统的杀手。
我能捡回这条命,得谢谢武宫课长给我派了一辆防弹车,否则我就回不来了。”
周远举说完,仍心有余悸。
武宫义夫皱了皱眉头,问道:
“军统是怎么知道你的情况的呢?”
周远举摇摇头道:
“这也是我搞不懂的地方,我只告诉了您和南云课长,其他人谁也没告诉,我那两个随从虽然跟着我,但也并不知道我找的人是谁。”
武宫义夫心想,如果周远举没有说谎的话,那就有可能是自己内部出了问题。
他转向南云雅子问道:
“雅子小姐,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过特高课其他的人知道。”
他自然不会怀疑南云雅子的忠诚,但有可能是她手下人知道了情况泄的密,否则这件事就无法解释。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其他人呢。”
南云雅子很肯定地说道。
她也觉得很奇怪,这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并不是很相信周远举,也可能是这个家伙无意中告诉了别人。
她心中一动,在特高课里和周远举走的最近的就是小泽一郎,当然也是她特意安排的,是她让小泽一郎去照顾周远举的生活起居,同时也有监视他的意思。
会不是小泽一郎从周远举的口中知道了他的行动目的呢?
南云雅子问道:
“周先生,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无意中对其他人说过?
比如说小泽君,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
袁野听到这里一惊,莫非这个日本婆娘怀疑小泽一郎吗?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这就是没有杀死周远举留下的后遗症。
不过小泽一郎并没有留下把柄,他只是偷听到周远举两个随从的话,知道周远举去歌舞厅找人的,并不是周远举告诉他的。
尽管这样,生性多疑的南云雅子心里也可能种下怀疑的种子。
自己必须提醒小泽一郎注意,今后要更加谨慎小心。
他现在还不想过早地失去这个安插在特高课的内线,小泽一郎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周远举想了一想,很确定地说道: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小泽君虽然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但是我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小泽君也没有问过。”
“你确信没有说过吗?”
南云雅子追问道。
“我确信。”
周远举心想,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吗?
我还不相信你呢,我怀疑就是你故意泄露的,就是想报复我,置我于死地。
他有些后悔,要知道南云雅子在上海里,他就不该到上海来,还不如留在南京。
南云雅子确实不相信周远举的话,如果不是他泄露给别人,军统上海站怎么可能知道?
这件事必须弄清楚,否则就是一个隐患。
她对武宫义夫说道:
“课长,我想还是让周先生好好回忆一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这件事马虎不得,说不定我们的身边就有内奸,否则军统怎么可能知道。”
武宫义夫点点头道:
“你说的对,周先生一边养伤,一边好好回忆一下,如果想起什么,就马上告诉南云课长,这件事非常重要。”
周远举一看南云雅子没完没了,他也不敢得罪,只能无奈地说道:
“我会好好再回忆一下的,希望能够想到。”
袁野心想,这个周远举会不会想到什么对小泽一郎不利的事呢?
看来这次是必须除掉他了,以绝后患,难怕难度再高。
武宫义夫接着说道:
“周先生,你觉得我们那个内线会不会出问题?”
这是他最关心的事,尽管他已经有不好的预感,这个内线有可能暴露了,他想听听周远举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