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沉默一瞬:“行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电话道:“我们也认识好几年了,你告诉我一句实话,薄夜寒是不是就是狼面组织的头目?”
这几次的从中斡旋,是为了阻止薄天赐被人杀害。
而几次的交手,她已经知道想要置薄天赐于死地的人是狼面。
这个世上,非要置薄天赐于死地的人并不多。
更何况如今的薄天赐,无权无势,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落魄。
而且已经过了五年之久,许多事情早已经逐渐被淡忘。
经过了这么多年,还对薄天赐有如此大杀心的人,除了薄夜寒,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并且之前,寂玖笙来帝都向自己索要狼面的消息,那时候,是狼面第一次出现在江城之后的时间,寂玖笙肯定是跟狼面有了冲突,才会想要知道狼面的真实身份。
虽然自己跟寂玖笙接触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但寂玖笙这个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这样敏锐到近乎妖孽的一个人,在经过亲自来帝都探查一番后,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且,在寂玖笙从江城回去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没有溅起一点的水花儿。
在前几天,自己还听说在江城的一个品鉴大会上,他和狼面相谈甚欢,行为举止亲密。
种种迹象看下来,妹妹也就有了这样一个大胆的猜测。
狼面头目就是——薄夜寒!
寂玖笙话音并未有丝毫的停留:“不清楚。”
薄夜寒狼面身份的暴露,现在绝不是最佳时机。
妹妹:“……”
她“咳咳”清了清嗓子:“那换一个问题,你当初来帝都,都查到些什么?”
寂玖笙:“无可奉告。”
正当妹妹要再说些什么时候,就听寂玖笙开口:“该浮出水面的,总会浮出水面,既然没浮上来,那肯定是时机未到。”
妹妹:“……”
说了些什么?打哑谜呢?
再未有确切证据之前,她并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狼面跟薄夜寒并非一人,她就等于同时得罪了两个人。
一个狼面近些年已经打压的地下交易市场逐渐落寞,再得罪一个薄夜寒,她的生存空间,只会更小。
妹妹不死心,语气幽怨。
“你这就不太地道了吧?为了你的事,地下交易市场已经折损很多了,到现在,狼面组织的人对我那是穷追猛打。”
“今晚过后,就不会了。”寂玖笙话音笃定。
“说正经的。”妹妹神色一变,语气郑重很多:“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一定要保我。”
“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就算有,我肯定也会保你一命的。”
寂玖笙语气沉稳。
挂了电话,寂玖笙披着风衣出门。
他提前查过路线,北区坟场距离较远,开车得一个半小时。
寂玖笙提前两个小时出了门,双手都有伤,他不敢开太快。
帝都一入秋,雨就多了起来。
刚开始出门时,夜风就凉嗖嗖的,半路上,就开始下了起了小雨,等到了北区坟场时,雨已经彻底下大了。
这一场大雨,让帝都的秋,入的更深了。
——
北区坟场
寂玖笙坐在车内,挡风玻璃上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即便车辆隔音性能很好,但坐在车内,那阵雨声,也听的人心慌。
十二点五十分,在车灯照耀下,远处一个披着塑料袋,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
寂玖笙勾唇,薄天赐出现了。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薄天赐的脸,也越来越清晰。
原本的天之骄子,如今胡茬遍布,脸部瘦的凹陷进去,头发长的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浑浊的泥水,跟个流浪汉一样。
很快,薄天赐便来到了车窗前。
在他到的那一刹那,车前灯,就已经全部关闭,整个世界,彻底被黑夜所笼罩。
十二点整,突然,后脑勺,头皮下,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痛感。
噗通——
薄天赐猛的一下跌入一个积蓄起来的小水坑里。
薄天赐浑身发抖,怎么突然会这么疼?
他向后一摸,浓密,黏腻,粘连成片的毛发最深处,有一小片异样的感觉。
以往,他只是觉得时不时的会痒一下,去摸了摸不出什么来。
现如今这种突如其来的痛感,让薄天赐心一个劲儿的下坠,有了些别样的猜测。
突然
他猛的抬头,就看到车窗降下一半,大雨滂沱下,他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楚。
可太黑了,太暗了,雨太大了,他根本就看不清楚一点。
薄天赐狠狠攥拳,满手的污泥。
“你是谁?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寂玖笙声音压低,辨不出原来的声色。
“你也跟薄夜寒有仇对不对?哈哈哈,我就知道,他那样的人,人人都盼不得他死呢!生来就是个不讨人喜欢的贱货。”
薄天赐低低的笑着,装若癫狂。
“呵...”大雨滂沱中,极细到具有穿透力的讥讽声传入薄天赐耳中。
“我以为你最先关心的,是如何能摆脱现在的困境,以及怎么让害了你全家,害你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付出应有的代价。”
提起薄夜寒,薄天赐喉咙中,发出一声渗人的吼叫。
薄夜寒!这个贱人。
他就应该死无葬身之地!
“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放过他!”薄天赐心中,是滔天的恨意,“你给我钱,给我人,我一定会将薄夜寒拉下来,薄氏集团是我的,我才是那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不配!”
“我给你钱?给你人?”车内,寂玖笙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是怒。
“对,只要我成了,绝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薄天赐面色一喜,近些时日,天天处在惶恐中,吃不饱,穿不暖,此刻跌在小水坑里,半天都没爬起来,反而弄得更狼狈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寂玖笙嗓音低沉,如同蔑视蝼蚁一般:“这么多次,让你死里逃生,你早应该感恩戴德,还敢问我要东西。”
一句话,薄天赐浑身血液倒流,他感到了一股羞辱。
他仰着头,双眸猩红,哑着嗓子咆哮!
“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说过的,今天会给我指一条路,你现在想要反悔了是吗?!”
寂玖笙浅笑,终于问到重点了。
他全身隐匿在黑暗中,声音森冷吓人,那种诡谲的腔调,让人一阵一阵的起鸡皮疙瘩。
“薄天赐,你不是有个好朋友吗?如今的他,位高权重,风光无限,你去找他,他肯定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