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电话里,薄夜寒的声音跟凝了一层寒霜一样。
管家急忙开口:“前几天,傅先生跟寂先生闹了点矛盾,紧接着寂先生就生病了,好几天都没出门。
前两天突然给我们开了个会,等到回来时,安保系统发现所有的监控探头都被关闭了,刚才我打开房间,里面空无一人,俩人都不见了。”
隔着电话,管家都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这种威慑力极大的气场,太过于骇人了。
“嗯,我知道了。”薄夜寒咬牙切齿:“派人去傅临渊的医院,以及研究室去看看。”
“哦哦,好好,我马上就去安排。”管家忙不迭的点头。
“今晚之前,我会抵达江城,在此之前,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我!”
薄夜寒声音凝重。
“好好。”管家连连点头。
——
与此同时
帝都
狼面·基地
薄夜寒穿起外套,迈步外出。
头上的狼头面具,发出锐利的冷光。
刻意伪装过的声音,跟淬了毒一样:“薄天赐抓到了吗?”
“快了。”手下垂下脑袋:“经查证,暗中阻挡我们行动的,是地下交易市场那个二当家的。”
手下疑惑不解:“这个二当家的在搞什么?薄天赐是从她手底下逃脱的,她有了消息,第一时间不去抓,反而是来阻止我们?”
薄夜寒眸中冷光更盛:“既然她找死,那就不用给她余地了。”
往日的合作伙伴一旦成了他的阻碍,那就会毫不留情的被他铲除掉。
“是。”手下应声。
“既然知道对手是谁,那抓住薄天赐,应该就手到擒来了吧?”
“当然,您放心。”手下眼中一抹狠厉划过:“地下交易市场本就已经是日薄西山了,这几次行动,人也被我们铲除了不少,护着他的人,只会越来越少,薄天赐他在外蹦跶不了多久的!”
“嗯。”
薄夜寒冷冷的应了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薄天赐的事,并没有在他心里形成多大的波澜,现如今,让他的心一个劲儿往下坠的,是远在千里之外,失踪的寂玖笙。
——
江城
地下室
寂玖笙辨别不出白天,黑夜,只能通过墙上的钟表,以及傅临渊每天的一日三问,来判断现在是什么时间。
九点多钟
傅临渊又开始了。
“玖笙哥,你有没有喜欢上我一点点?”
他手放在寂玖笙心口,感受着那种脉搏跳动。
寂玖笙翻了个白眼。
傅临渊手底下,心跳自始至终,都是平稳的,没有起任何的波澜。
他另一只手,缓缓抚上了寂玖笙的脸颊:“求你了,好不好?”
眼神祈求,姿态卑微。
寂玖笙冷笑一声,别开脑袋。
这人每天都问,烦不烦?
哗——
傅临渊钳着寂玖笙的下巴,迫使他视线转过来。
傅临渊喉结滚动,慢慢的贴了上去。
寂玖笙瞳孔一缩,又来?!又来!!
“嘶...”
傅临渊倒吸了一口凉气,起身,唇角殷红的血液,清晰又明显。
扭曲,痛苦的面色中,却带着一股愉悦。
视线看向自始至终覆盖在寂玖笙心口的手掌,他有些激动道。
“玖笙哥,你刚才心跳快了几拍,你感受到了吗?”
他像一个绝望中,终于寻到了一丝丝渺茫的希冀,整个人都鲜活,激动了起来。
“你真可怜。”
寂玖笙看着他,眼神平淡,在灯光的照射下,从傅临渊的角度看过去,有些冰冷,有些...怜悯。
傅临渊浑身一怔,歪了下脑袋:“可怜?”
“难道你不可怜吗?”寂玖笙反问,嗤笑一声:“你将别人对你的厌恶,当成了心悸?这种对于自我的欺骗,真是被你玩的炉火纯青呀。”
傅临渊面部僵硬,喘气声都粗了几分。
这种欺骗一样的想法,被寂玖笙无情的戳破,他整个心都揪在了一起。
傅临渊起身,背过身去。
清雅矜贵的身影在此刻有些落魄,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语气深沉,蓦然,他问了一句。
“玖笙哥,你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寂玖笙翻了个白眼。
“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好不好?”
寂玖笙:“……”
傅临渊也不在意,仍旧背对着他。
“在昆虫世界,有这样一个物种,它们学名为螳螂。
螳螂种群里,一位非常美丽的螳螂小姐喜欢上了螳螂先生,螳螂小姐对螳螂先生充满了真挚的、浓烈的爱意。
它们在确认恋爱关系后,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新婚夜,螳螂小姐再一次对螳螂先生,表达了最为浓烈,汹涌的爱意,它将螳螂先生融入了自己的骨血中。
从此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它们会一辈子不离不弃,形影不离。”
傅临渊到了最后,语调是愉悦的。
寂玖笙的面色,逐渐难看,到了最后,已经带着一种不能理解,震惊的神态了。
在寂玖笙眼中,傅临渊讲了一个恐怖故事。
然而这种恐怖故事,却被此刻的傅临渊,奉为了“最浓烈汹涌的爱意”。
慢慢的,傅临渊转身,身子的阴影整个笼罩在寂玖笙身上。
黑暗将寂玖笙彻底笼罩。
傅临渊咧嘴一笑,专注,痴迷。
“寂玖笙,我爱你。”
寂玖笙瞳孔猛的一缩,喉结不自觉的滚动,眼里尽是复杂。
透过傅临渊的那种眼神,仿佛刚才故事中的“浓烈,汹涌”等词汇,彻底有了实体。
一股脑的砸在寂玖笙身上,让他不能理解,又觉得过于惊世骇俗。
寂玖笙脑子都在发懵。
从被囚禁以来,他一直觉得,傅临渊骨子里,似乎还有些什么东西没有表达出来。
现如今,他懂了。
只是,这种懂,让寂玖笙心头猛震,这是一种在现实生活中,发生过的极为罕见的例子。
这种例子,被命名了一个词汇,称之为——“深度病娇”。
在寂玖笙发懵时,傅临渊已经上床,如之前一样,紧紧的箍着寂玖笙。
以往,他只觉得烦。
现如今,被傅临渊这么抱着,寂玖笙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临睡前,傅临渊摸着寂玖笙有些凉意的身子,不解道。
“地下室真的很凉吗?”
一边说,一边抱的寂玖笙更紧了,并且一手扯了被子,盖在寂玖笙身上。
傅临渊埋在寂玖笙颈窝处,再一次真挚告白。
“玖笙哥,我真的很爱你。”
寂玖笙身子僵硬,喉头发涩,一夜未眠。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得赶紧离开了。
寂玖笙看向链子的另一端,仍旧是绑在床头,只是,这次的地下室的床头,远没有在寂家公馆里那种实木的来的厚重,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