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容挂在嘴边的笑有些僵了。
心里又将被硬塞进来的孔文斌怒骂了一顿,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添堵嘛!
宴席散场,寂玖笙,许老太爷等一众江城商会的人陆续离开。
车内
许老太爷“哎呦”了一声,伸了个懒腰道。
“接下来的事,不用我管了吧?”
寂玖笙笑了下,正要开口,许老太爷就又道。
“我最近都要去医院调养一下身体,我那儿子你也知道,不成事,又要调养身体,又要处理许氏的事,其余的嘛,就分身乏术了。”
许老太爷生怕寂玖笙撂挑子不干,所以趁热打铁。
寂玖笙:“……”
“啧”了一声,幽幽道:“老太爷,你老说你儿子不成器,但我看,你倒是离不开他,他用处大的很。”
“哦?怎么说?”
许老太爷来了几分兴趣。
凑近准备细细的聆听一番,毕竟是自己儿子,谁不希望别人夸自家崽呢?
寂玖笙打趣道:“你就比如说今晚,您儿子已经为你当了两次的挡箭牌了。”
许老太爷“嗐”了一声。
还以为这小子要说什么呢。
寂玖笙说笑完了,这才正色道:“许老太爷,您专心调养身体就行,我看这孔家南下,似是另有文章。”
“好。”
许老太爷应声,一锤定音。
车窗外
霓虹灯闪烁而过,各处大厦的电子屏上。
当下最火明星的海报,广告等,铺满了最显眼,最夺目的位置。
景色不断后退,寂玖笙眸中的暗色,比之天空最浓重的夜色,还要来的深沉。
——
山水庄园
宴席散场,众客退去。
孔文容来到了山水庄园的湖心木屋。
房间里
没燃灯,点着一根蜡烛。
蜡烛照射着木质地板,本应是十分温暖,惬意的环境。
但木屋正中央戴着狼头面具的男人,却让整间屋内气压骤降,森冷异常。
“先生,抱歉,我不知道那孔文斌竟是这样一个蠢货,以后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了!”
孔文容头压的很低。
“呵。”狼头面具轻笑一声,一抬手,语调藏着显而易见的愉悦:“无事,今晚,我很开心。”
孔文容一愣,小心问道:“先生,既然您没生气,那宴席上您怎么没出现呢?”
“就是因为我太开心了,所以才不需要露面。”
前面得到的甜头已经足够多了,以至于后面宴席上大庭广众之下的碰面,他已经不满足了。
孔文容:“那先生,后面该怎么做,还请您示下。”
“跟他约时间,好好谈谈合作的事。”狼头面具开口。
孔文容小心道:“那帝都那边...”
“放心,如今我的重心在江城,你们家我暂时没兴趣。”狼头面具嗤笑一声。
“多谢先生。”孔文容松了一口气。
孔家在帝都的大本营,总算能得一丝空隙好好休缓一阵儿了。
——
寂家公馆
夜晚一到,公馆内路灯便自动开启,不需要人为操作。
今晨,所有佣人已被尽数遣散。
所以寂玖笙回来时,偌大的公馆内,寂静无物。
小院落内
寂玖笙一踏进去,就感觉不对劲儿。
屋内的灯竟然开着!
寂玖笙拧眉,难道是寂锦桥回来了?
他慢慢的走近,推开门,正欲喊一声,却身子猛然一怔。
不是寂锦桥!
那人背对着他,身姿板正,一身中式改良短袖,周身的气质跟寂锦桥那种意气风发的少年气,完全不同!
男人听到响动,惊喜回头。
“玖笙哥。”
寂玖笙瞳孔一缩,随即展颜笑道:“傅临渊?你怎么回来了?也没提前打个招呼。”
眼前之人,正是五年前去往海外求学的傅临渊。
较比五年前,傅临渊周身气质更温润了。
端的一身谦和有礼,清雅矜贵。
几年前,他便已经是风姿绰约了,经过几年的岁月雕琢,更加的风华绝代。
“玖笙哥,我在海外的事已经做完了,如今也该回来了。”
傅临渊挂着儒雅的笑,让人春风拂面,只觉舒心。
“另外...”傅临渊笑意加深:“回来继续重操旧业,给你当管家。”
寂玖笙“呵”的一声笑了:“你没其他事做了吗?钻在家里算怎么回事?”
“我愿意待着嘛。”
傅临渊不躲不避,目光直视着他。
温柔的眸中竟寻不到半点作假的痕迹。
寂玖笙收敛了笑容。
刹那间,傅临渊就懂了,这是寂玖笙生气的前兆。
他走上前来,解释道:“我打算回国发展,研究室,院内等一系列的交接,回转等,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正好没事做。”
傅临渊认真盯着他:“玖笙哥,我们五年没见了,你不至于因为一个玩笑话,就生我的气吧?”
“当然不会。”
寂玖笙一摆手。
他也认真的盯着傅临渊,面前之人双眸清澈,一瞬间,好像真的让自己回到了五年前。
只是……
寂玖笙一皱眉。
这五年间,自己和傅临渊的联系少之又少。
傅临渊联系自己的次数,只有每年除夕夜过年的时候,除了按时送到的明信片以及信息之外,就在无其他了。
甚至于自己去联系傅临渊,他也是言简意赅,一副不愿意跟自己多沟通交流的状态。
今晚突然回来,还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如往常的相处模式,这让寂玖笙心里略微的有些不舒服。
“玖笙哥,要吃点夜宵吗?我刚煲了玉米排骨汤,现在应该好了。”
傅临渊又上前一步,笑容和善,如春水相映。
“不喝。”
寂玖笙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他面上似挂着一层冰霜,就连带着声音也冷了几分。
“傅临渊,你是丢失记忆了吗?这五年来,你是怎么对我的,心里当真没有半点数吗?”
寂玖笙不是一个有事憋在心里的人。
这五年来傅临渊的态度,自己很介意!
霎时,傅临渊的脸白了一寸,他哑声道:“玖笙哥,事出有因,我……”
“行了!”寂玖笙冷声叫停,“我应酬了一天,累了,你随便吧。”
说罢,寂玖笙转身就走。
回房间后
洗漱完,躺在床上。
傅临渊今日的突然回来,弄的他有些心神不宁。
平心而论,五年前,自己对傅临渊是最不设防的,傅临渊稳重,诚实,从他那双眸子中,自己察觉不到任何欺骗的痕迹。
可出了一趟国,就跟转了性一样。
自己去联系他,给他打电话,打钱,几百万几百万的往过转,人家态度那叫一个冷淡。
冷淡也就罢了,大不了你从此消失,别再出现。
可是,居然舔着脸回来?
还当个没事人一样,真以为自己是任劳任怨,半点不计较的好人了?
可笑!